第134章 裂锦绣成灰(3)

舞曲微变，紫瞳潋滟的流光微转，那唇边漾起一丝嘲笑，婀娜多姿的身形忽如柳摆动，胸前那澄金灿灿的璎珞穗子舞动飞扬，那闪缎上流淌着荣宝堂中的火光，一片幻紫流金。在场诸人皆感冷傲沁人，一时勾魂摄魄。

珍珠先回过神来，翩然施了一礼，“见过太皇贵妃，若依祖制太皇贵妃实应殉葬，特传圣上恩情，遣太皇贵妃于法门寺守香阁为先帝祈福，特准皇太贵妃带发修行。”

殿中一人正按着舞乐在中场疾舞，跳着太祖天子最喜好看的胡旋女舞。那舞者乌玉长发高束一髻，只用一支长长的赤金凤衔紫晶钗绾住高髻，余发披肩，垂至柳腰，身着一件富丽刺眼的紫地红锦闪缎，外头束着贴身银软甲——我认得那是她被册封为皇贵妃时所穿的号衣。

不想青媚那双妙目泛着镇静的光彩，大声唱诺，点了金灿子和银奔另有一群东营妙手前去庇护我等。她本想让我和珍珠都穿上软甲，可珍珠却不肯意，我也不想在这类敏感时候，搞得像兵戈似的，激愤斑斓，便也没有穿。

来到双辉东贵楼，令统统人惊奇的是，除了在宫匾上持了红色丝帛，其他并无一丝哀号之色，未进宫殿，只闻一片西域舞乐之声。

“新皇早已即位多日，太皇贵妃身份高贵，但仍应依礼称圣上，”珍珠淡淡道，“太皇贵妃如此聪明，且服侍先帝多年，该当了然先帝的手腕。皇后及我等皆是看在昔日交谊，想给太皇贵妃和汉中王一条活路罢了。”

翌日，于飞燕因崇元殿平乱护驾有功，擢升一等忠勇郡王，妻珍珠夫人被圣上收为御妹，封号安城公主，我便请了旨，同安城公主亲往双辉东贵楼。

斑斓嘲笑，“昔日？你也配？”

斑斓悠然一笑，充满嘲弄地慢声道：“这是先帝的遗诏还是他北晋王的口谕？”

她嫌外务府寻来的蜀锦衣料过分浅显，便着令外务府命君氏寻得希世闪缎，那闪缎以细紫丝为经线，木红丝线作纬线织就的凤穿牡丹，栩栩如生，精彩绝伦，贴身的裁剪勾画出她那妖怪身材，肩头暴露闪缎上所绣的一朵硕豪都丽的雪拥蓝关。

非白沉吟一会儿，终是长叹一口气，对我柔声道：“皇后悲天悯人，朕一一准奏。只是，”他的语气一变，“太皇贵妃毕竟是皇后亲妹，身份权贵，又及皇后所言，在原氏宗族里，根底本已深厚，又出身西营，生性残暴，以皇后一人之力恐难使其交出宫印。”

一起之上，珍珠走在前面，青媚便对我附耳，“安城公主不穿软甲，恐是用心想引太皇贵妃击伤她，好有来由杀太皇贵妃。”

当时我感觉心中苦楚，可厥后却证明非白是对的。

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青草，然后又拉起我，蹲下身材贴肠拍去我身上的灰尘，“忠勇公之妻珍珠夫人乃是宁康郡王亲妹，皇后想是已知渊源。珍珠夫人是朕的亲堂妹，又是皇后义嫂，朕已决意封夫报酬义妹，她对后宫之事甚熟，就让她帮手皇后吧。”

因太皇贵妃为先帝宠妃，职位高贵，齐放等男侍卫不便前去，我们便只点了武功高强的青媚和姽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