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碧落燕子楼 (19)

碧莹的头渐渐地向后仰去，雪花落在她斑斓而蕉萃的面庞上，半开的眼睛直直地瞻仰那灰蒙蒙的天空，仍然斑斓的虎魄瞳藏着一种奇特的神采，一种胡想成真时的高兴。

仿佛她又回到了少年期间，劈面立着俊美明朗的二哥，正对她和顺地含笑而望……

仿佛她的目光穿过厚厚而暗淡的云层，看到了敬爱的阿芬正在天国的金玫瑰园里对她挥手而笑……

我紧握着碧莹的手，痛不能言，唯有泪洒雪地。

轩辕皇后虐杀阿芬公主，兄木尹太子怒杀皇后及众妃，事败遁辽，萧世宗诱之，时价可汗观察外疆，木尹于大塬元德元年四月十七随辽谋逆，欲迎复生母大妃自主为可汗，败于石勒喀河，后流落大理经年。可汗念大妃已无所出，思乡心切，恩准遣塬，遂卒，客葬于西京法门寺，年仅三十一，可汗哀怜之，于金殿遥祭，及至木尹太子回銮称帝，追谥德姑仆里太后。

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过她狭长的眼角，敏捷地滴入雪地，化为烟尘，她骨瘦如柴的手终究渐渐松开了我，有力地滑落了下来。暗淡的指甲中计着的那块已经被碧莹的血泪冲淡的丝绢，被漫天的风雪卷滚到天涯，最后有力地落在雪地之上，那丝绢上褪了色的碧鸳垂垂地被惨白的风雪所泯灭。

《突厥绯都可汗传记・第十五篇》：

多情漫向他年忆，一寸春情早巳灰。

漫天的风雪中我们放声大哭起来，脑中只记得那年春季，方才病愈的她连夜绣完这块丝绢，拉着我顶着太阳瞧了又瞧，痴痴道：“木槿，你说二哥可会喜好这对鸳鸯？”

于飞燕紧抱碧莹，耸峙苍茫雪地，紧紧抱着碧莹面对着泣血的红梅，闭着眼，任泪流满面，那泪珠滴滴流到胡楂儿上冻成冰碴儿，只如未闻。

忍见胡沙埋艳骨，休将清泪滴深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