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花月度离人 (4)

那夜的月色笼在他的墨发上，有几丝披发随清风微拂向我的脸。我昂首，他的紫瞳和顺似水地凝睇着我，终是绽放一丝笑意，一时斑斓绝伦。

他暖和地对我笑了一阵，无法地摇了点头，“大傻妞。”

我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却不想放开，低下脑袋抹着泪，点了点头，“嗯。”

我傲然一笑，“最后一次，又能奈我何？”

我抬起哭花的脸，看着他鬓边的白发及眼角淡淡的笑纹和那紫瞳中的萧瑟，心头又是阵阵难言的酸痛。

他拉着我往前走。

我只听得昏头昏脑，胸闷气躁。

但是他却恍若未闻，只轻笑了一声，持续道：“你之前的每一世，老是孤傲心碎而死，然后自我休眠，浑浑噩噩地进入另一小我生，现在是这个浑沌天下的最后一世。虽在梦中劝你觉悟，但是本身也没有掌控，许是宿世你已经渐渐学会了忍耐，固执起来，又许是你来的阿谁期间过分迷乱，已让你的心充足固执。你挑选活下来，我真的很欢畅。”

“你问这个何为？”他停了脚步，转头淡淡看我。

他渐渐垂下了头，完美的侧一片落寞，好一阵子才抬开端，把视野投向正渐渐爬离他的我。幸亏他也不觉得意，等闲地追上我，然后在我火线坐了下来，堵住了我的来路。我只好再一次面对着他正襟端坐。他持续说道：“直到我跟着你再进入这个梦里，我终究明白了，他不过是一个过分认死理的傻子，生生世世寻求虚妄的完美。他能够刻毒地对待统统人，包含他本身，也不成能窜改贰心中的原罪。我本来也不信，只要在这个梦里，他才气开释他统统的豪情，爱与恨、情与欲、善和恶……可惜这类梦魂大法最伤神功和阴德，更何况是元神分裂，搞出这不伦不类的双生子来。即便他是巨大而不朽的神王，终究，完美变成了谩骂，好梦也化为恶梦。是故，我很难说，他的这个梦，也就是他所谓的修行是否胜利，但我只要你活下来……”

“照你这么说，那巨大而不朽的神王得了精力分裂症，我和你，到现在还在他的梦里？”我用力地从鼻孔里嗤了一下，表达我满心的思疑和鄙弃，“替我问候你主治大夫！”

“我们出来用饭吧，”他萧洒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青草，对我一摊手心，“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松鼠鳜鱼。”

“你不是不信甚么预言传奇吗？”

“够了，我这辈子再也不想听凭何一个传说、任何一个预言、任何一个劳什子谩骂。”我卤莽地打断他，慎重宣誓道：“我这辈子也不想再做任何一个梦了，你也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他，我不是为他活下来的，也不是为您白叟家活下来的，我是为我本身活下来的。”

我平复了抽泣，跟着他走了几步，俄然心中一动，出声道：“那半块紫殇呢？你收着吧？”

我傻吗？我若真傻，那你岂不是更蠢？外界传言他禅位于长公主，而皈依佛教，放弃了逐鹿中原的野心，却在这里为我吹笛。

“你不是说两块紫殇归并，便能令人想起宿世吗？我……我想看看之前。”我吸了一口气，“现在你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