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伊舫折莲花(17)

我天然告了声臣罪不成恕，再次右膝跪倒。

天子假装抚着须哦了一声，慢条斯理道：“卿何罪之有啊。”

天子略唬了一跳，可不久便看得入迷了，希奇了半天，呵呵笑着传给沈昌宗他们看。

“你这不像是造宴游嬉乐的大舫，倒像是造战舰哪。”天子抚须喃喃道，看着我目光如炬。

我便缓缓回道：“圣上明鉴。今岁，窦逆受死已是料想之事，圣上命宁康郡王开赴徐州，晋王暗揣圣上有讨伐东吴之意，而东吴难攻，吾家北面事君久矣，不习水战，而东吴面水背山，易守难攻，犹擅水战。所谓君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也。臣揣摩若要在水战讨便宜，必得精美战舰，装备威烈火力方有胜机。臣在东吴数年，张之严甚狡，虽与臣交好，却从不示臣战舰，可见确有奥妙兵器。而其战舰全由江南水府名家宗氏所制，臣欲得一艘宗家船只研讨，怕宗家和张氏起疑，便令伴计以另一化名只定了一副龙骨，载回细心拼接研讨。圣上不喜后宫干政，臣亦懂此事理，只是一片赤胆忠肝，只为夫婿家国，然臣确为原氏妇人，实不该插手才对，但请圣上定罪。”

天子的目光定在西墙的一个紫檀木九层多宝槅上，顺手拿了一个万花筒，一开端不晓得如何玩，还觉得是玉握甚么的，拿在手里甩来甩去的，我便谨慎翼翼地举起给他看。

“回陛下，臣确已禀明晋王，也是晋王同意之下，臣才敢有所行动。”

我先引天子到舫头，让桅顶的伴计照亮火把，大声道：“圣上请看，这艘舫虽大，但舫头比普通舫要锋利一些，是为了减少水及风的阻力。平常船只以人划桨，故费野生，战时，只需炮火进犯，船夫再多，亦会毁伤。臣与众能工巧匠深思半日，便往桨叶和船舤处花了工夫。这艘大舫有两只桨叶，皆呈螺旋状，以精钢铸成，且比普通船只的要大很多，隐在船尾暗处，不易被仇敌的水鬼②发明。这船舤公然没能逃得过圣上的法眼啊！”我充满豪情地恭维道，“这艘船的船舤恰是大一些，故而制作时，亦比普通的船舤要浸油时候更长，是以更安稳些。”

天子点了一点头，笑道：“木槿都说了这一片赤胆忠肝的，叫朕从何定罪呀。”

“此物叫万花筒，操纵镜片的成像道理，通过光的反射而产生影象，终究构成这些斑斓的图案。”我流利地安闲说道。

他抚须叹道：“木槿所为，实在是家国之福，晋王之福。”

世人木然地看着我，八只眼睛眨了半天，表示一点也没听懂。

他笑呵呵地让冯伟丛扶我起来，并让我引他到四周转转。他嘲笑道：“朕不喜妇人干政，是不喜那些自发得是、笨拙傻奸的妇人扰乱朝政。”

天子只让史庆陪、原奉定、沈昌宗三人跟着。我们渐渐从舱底出来，我便自但是然地引圣驾到三层雅间，翻开门时，早已人去楼空，清算得干清干净。我暗中嘘了一口气。

史庆陪夸大地惊呼：“哟，娘……君大老板这是会戏法吧，这花如何一向在变哪。”

天子淡笑道：“晋王可知你已经开端研讨战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