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触不到她

“但是……”

鸿羽用染了血的白绫将梁罔帝的尸身包裹好，“请夫人示下，该将他葬在那边？”

“端玉害了你，现在就用这半条命来了偿吧！”

“将军，可晓得……那位置？”

四周，空无一人。一把小巧的袖剑自袖中滑入掌心。

“你是谁？”

“是，夫人。”

“这是圣旨，将军不成违，端玉多谢将军互助，请放端玉自在。”

“这些还是端玉本身拿着吧，不敢劳烦将军。”

端玉不再说甚么，跟在鸿羽身后，行动却垂垂沉重，面前的风景变得恍惚，一口血喷了出来，立时盗汗如雨而下，她晓得，本身已到了极限。

鸿羽没有勉强，没有说话，只回身走在端玉前面为她带路。

“是，夫人。”

鸿羽来到荆树下，以剑为锄，刨开一层层湿漉漉的泥土，终究一领草席露了出来，草席翻开，是一具没有头颅也没有皮肉的血红的骨架。

“还是这里吧，端玉已经去不得别处了，”说着递给鸿羽一把种子，“请将军将这类子种在他宅兆四周做个标记。这是瓜蒌，一旦种上抽芽，便年年自生，很难肃除或死去。也很多年今后，会有他的先人来寻他，如许会好找些。”

扶着荆树低矮的树枝，端玉吃力地站起家走到坟前，颤抖的手缓缓拔出袖剑，利刃出鞘的那一瞬，寒光迸现……

端玉艰巨地站起家，鸿羽上前将她扶起，并要接过她手里拿的东西。

端玉看着这惨痛的一幕，不由得闭上眼睛，感喟道：“你这是何必？断送了大好江山，徒留万世骂名，你又获得了甚么？你害了本身，也害了龙萧！倒是端玉，误了你们两个。本日，端玉便来陪你，与你死在一处吧！”

本来觉得此次在灾害逃，不料那野狗并未扑到身上，而是纷繁收回凄厉的惨叫声后，便再也没了声气。

“将军，我回不去了，龙萧已经承诺了我，放我自在，请将军归去复命吧。”

端玉倚在一株白杨树的树干上，满嘴猩红，却淡淡笑着，“端玉已经没有力量了，还是要劳烦将军……”

凌晨的第一道日光照在一座低矮的坟茔上，陈腐细弱的荆树垂下精密的灰绿色叶子，一串串一样精密的粉色小花垂在枝头，跟着暮秋冰冷的晨风瑟瑟地扭捏。

“请夫人随鸿羽归去！”

“这里有一封手札，还请将军暂为保管，若龙萧先将军而去，便请将军将此信焚于他墓前。若将军先龙萧而去，拜托人将此信交给他吧！”

将端玉悄悄放在地上，“夫人，到了。”

终究，鸿羽在一株古荆树前停了下来。

“可惜，还是弄脏了……”

说着，将手中的锦匣递给鸿羽，“将军，这是他的头颅，请将军给他一个完整的尸身，多谢。”

“将军……请速带端玉去那边。”

“是，夫人。”

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端玉的衣衿和鸿羽的黑袍都已被血濡湿，另有她怀里的白绫，现在已成了班驳的红绫。

鸿羽闻言回身，手疾眼快抓住端玉的衣袖，并顺势抱住她软绵绵即将倒地的身子。

端玉打量着，荆树下，那低矮的土丘。一代君主，竟落得如此下普通，怎不叫人叹惋。

“请随部属归去吧夫人，圣上还在等您。”

“将军……”

鸿羽发挥轻功，带着端玉向前飞奔。

端玉偷偷展开眼睛，却惊奇地发明，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那几条野狗，血流了满地，有的野狗身首异处断气身亡，有的还在挣扎抽搐。端玉昂首四顾，却见有一人，一身黑衣，持剑而立，却看不清面孔。

“部属鸿羽，圣上派部属来庇护……夫人。”

鸿羽无法，只得拜别。途中数次回顾，都见端玉寂静地坐在坟前，一动不动。

“梁……罔帝，是部属亲身埋葬的。”

凤随扑上前去，呼喊着她的名字，想要拉住她，想要夺下那把剑，但是这统统都是徒劳。

他，触不到她！只能嘶喊着，岫儿醒来！快醒过来！

“多谢将军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