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答案，无人晓得，只是那人，那样疏狂的人，却在那一刻，落了一滴泪，伴着那拜别的背影。

因而，就如许，任由死别。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大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浪迹天涯，终老江湖。”

一场舞，成绩了甚么，是笔走龙蛇，还是，半生伤怀。

“当然啦，早就筹办好了。”泠潇笑得对劲。

他没有见过泠潇醉，因为他老是先醉了，他不晓得他为甚么会醉得这么痛，就如他不知她为甚么不会醉一样，他只晓得，每一次，都醉得很有力。

他不肯喝醉仙，不过是不想醉得太痛，那酒，太美，太轻易沉湎。

“感谢你，我想，再为他舞一回剑器。”收下那张草书，说道。

纸上只要八个字――此情难休，至死不渝。

幽幽的感喟声，多了几分无法，几分嗟叹，另有，几分欣喜。

那张草书，她再未展开，直到，那日，俄然就想看了。

泠潇拿起那张纸，轻声说道：“他醉了，你出来吧。”

八个字，却道尽了两小我一辈子的思念。

“剩下的日子，你想如何过？”

“不过不能是醉仙。”

手有力垂下，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这平生，终是无悔。

只是，不敢点破。

嘴角噙着不怀美意的笑，一手按着男人不让他有逃窜的机遇，一手举起，手中拿着一张纸：“没甚么，就是想请你留个墨宝罢了啦。”

一身蓝衣，素净如水，却自带了一番气度。

谨慎地展开，看着那虽是飞扬却能辩白的笔迹，俄然，就笑了，无声地笑了，又无声地哭了，胸口钝痛，一阵咳嗽，几点赤色晕染了已泛黄的纸卷。

泠潇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没有上去扶，淡淡问道：“为甚么，不让他晓得。”

“为甚么要让他晓得呢？”苦笑，“我与他，本也就无关，向来无关。”说着，收剑，筹算分开。

一番挥毫，墨落纸，如云烟。

张旭，字伯高，一字季明，善草书，性好酒，世称张颠，饮中八仙之一，吴中四士之一，诗曰：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啊？”张旭看着那张白纸，顿时有力，“有酒吗？”

因为，清楚看到，那人倒在椅子上，眼角，较着地落下一滴泪，他，只是想醉罢了。

“你你你到底想干吗？”一身华服的男人靠着墙退无可退，看着不竭欺近的人。

实在，相互，甚么都晓得。

“放心啦，那么多酒随你挑。”泠潇的笑呆滞了一下，随即嘴角扬得更高，逆着光，张旭看不清她的神采，她仿佛是笑了，却笑得那么苦楚。

以是，如果要书草书，如果要尽情挥洒笔墨，就不能，醉成那般。

八个字，却倾尽了平生的情，平生的恋。

人也在那一刻醉倒。

无话，只是悄悄退了几步，看着那人纵情挥剑，姣好的容颜是难以掩去的哀思，曾经，矫若游龙，英姿飒飒，现在舞完，倒是盗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