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

甚么孩子？谁的孩子？

――你与宋庆成的孩子没了，便要让朕的孩子陪葬么？

――民女柳旭，给丑妃娘娘存候。

――她已这般丑恶了，不在乎多几分色彩。

――宋庆成里通卖国，按罪当株，今老奴受命前来，收编虎威军三十二部，宋庆成，当场斩杀！

天空把池水扒开，通透的冰晶刺破皮肤，心脏像被攥紧，不能呼吸，不能睁眼。

――你和宋庆成的孩子，没了。

――丑妃，你好狠的心。

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二尺红击打小腹，啪啪声不断于耳，是甚么被掏空了，没有了，为甚么内心会如许难受。

脑海深处劈啪作响，仿佛有甚么声音在说话，本相呼之欲出。

赵献不再来了，她等啊等，苦苦支撑，想再见他一面，哪怕只看他一眼。却等来了疯子普通的若妃，阿谁夜晚，十七名狱卒撕扯衣服，用极粗鄙的话欺侮她，用粗糙的手掌打落了一颗牙，陈国昌把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她喉咙里。

宋濂衰老的面孔就在面前，声声泣血。

――打。

青瓷，青瓷……青瓷已经……死了！

――还不求求来日的后宫之主，给你条活路。

――大哥要走了，你与赵献好生过，把你交给他，大哥放心……

无数画面在脑中爆炸，若妃与舒婕妤的嘴脸清楚如昨，赵献寂静地立着，唯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

――可惜这面貌毁了，就没法儿勾引皇上了，只能跟你家娘娘一样，受尽凌辱，老死宫中。

“孩子，圣上对宋家杀心已起，你不姓宋，你姓段，如有一日连累九族，唯你一人可活……”

――就凭你，也配住这离养心殿比来的凤鸣阁？

“小妹，活下去，替宋家活下去。”

初春河水乍凉，她感到冰冷的水漫过了口鼻，堵塞感迟缓袭来，面前疯女人的脸逐步变得恍惚，大红色吉服像血普通蜿蜒。

――朕的丑妃，还真是善妒。

――你好好求求本宫，说不定求得本宫欢愉了，舒坦了，便大发慈悲放了她。

地牢里混黑一片，陈国昌带人堵了独一一扇窗户，星星看不见了，没有光，没有温度，又冷，又饿，毁了面貌，甚么都没有。

丑妃……丑妃……

――你觉得死了就能见到宋庆成，有朕在一日，就定让你与他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穴！

哥？你要去那里？不要走，不要走！

交叉的时空，庞杂的对话，忽而火光四起，周遭从冰寒转为炙热，左脸剧痛，宋庆成将她推出火海。

赵献的眼神为何如此冰冷，他在看谁，被打了耳光的人是谁？谁是丑妃？！

――娘娘也别记恨我们，怨就怨圣上不肯意把龙精留在您肚子里头。

――最后一次。

“别管哥，快走――！”

谁？谁在说话？献哥，是你么？

竟然……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