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一八七章
她眼中早冒上泪来,抬头问他:“疼吗?”
“我肩部有伤,你也轻些,嗯?”
琬宁一头青丝黑且软, 铺陈开在绣枕上,她睡得沉沉,成去非着履时动静不大, 回身看她, 目光在那小巧的胸前逡巡来回,忽认识到本身好似在偷香, 心又跳快了几分, 可肩胛上的伤因汗水的浸泡,那痛意还在,殷红的血迹也固结在上头。他便俯下身来, 悄悄拧了拧琬宁情潮尚未褪尽的红腮,低笑一声,帐子里氤氲着靡靡之气, 混着少女清甜的体香, 成去非被这些味道包裹着, 底下热浪便闷闷打上来,反几次复的,让人难能矜持,他狐疑是否因这半载工夫压抑得久了, 才弹生出这些焦渴的情感来,清楚昨夜至最后他亦倦怠难支,此时走神间他苗条有力的手不忘顺琬宁起伏的曲线往下一寸一寸探着, 意念仍很激烈, 琬宁很快被这磨磨蹭蹭的行动弄醒, 眸光半睁,眉眼饧涩,倒是不甚清楚的,软绵绵问了句:
“那便算了。”他漫不经心答道,琬宁微微一愣,神情纯粹天真,成去非半眯起眼睛,无聊勾着她小衣上的飘带,“我不过在江左没见过这类草,遂寄返来,但愿你能替我查着名头,并无他意。既查不出,就算了。”
“琬宁……”
不过这天下却如露水般长久,如昨夜的流萤断续光,一明一灭一尺间,但是,但是。
琬宁先是一惊,后思考出些蛛丝马迹,一时措颜无地,将近哭出来时,似是想到甚么,红着面就要下床去为他寻药,成去非看了她呆头呆脑这半日,忙把她拽回怀中,低叹道:“不碍事,你我这算扯平了可好?”
琬宁不知想到那里去了,忽道:“是不是胡雁的翅膀湿了雨,就难能高飞了?”成去非实在难能揣摩她偶尔说出这极其孩子气的言辞,到底有何规律可寻,再思惟她昨日的气骨非常,心系家国,只觉她这小我亦是冲突好笑的,却不知她以往在家中本就是这个模样,少女的心机就好似天上的云,略不留意,便换了模样。
“至公子,”琬宁抿了抿唇,心想此人只会刁难,“书上记了如许多花草,我难能辨出这一株本来脸孔,实不能得出答案。”
“另有要问的么?”成去非端倪伸展,琬宁回过神,欲言又止,悄悄摇首,只问道:“至公子饿了没有?”
“无头无序的,至公子这是能人所难,倘是至公子画出来,许能猜出个一二来,现在,干巴巴一棵草,何人能识?”琬宁闷闷回道,成去非终笑道:“怕是你深思好久,现在可放心了?”
成去非忽视一笑,覆身将她压了,手指挑起她一缕青丝:“睡傻了么?”
成去非紧贴她柔弱的脊背,不住亲吻着她略带潮意的鬓角,声音亦是不清的:“此次便饶了你。”说着仍把她锢在怀中,琬宁败坏下来,眼中却已含泪,双颊绯红:“您老是欺负人。”
成去非游移了半晌,那后续终是没了下落,他的话终也只能讲到这里,遂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起家笑道:“你来服侍我穿衣梳头。”
琬宁双膝立时一软,又羞又惊,她吃过这个姿式的苦头,亦领受过划一的称心,但是她此时断无精力再接受,遂咬唇告饶道:“至公子不要……”
琬宁这才脉脉望向那健壮精干的肩头,正想开口,成去非已托起她光滑的脖颈吻了下去,琬宁顿时被堵得喘不上气,已经人事的身子等候且顺从,整小我蓦地空得发紧,她毕竟不敌他的胶葛,青纱帐里泄出不竭的哭泣声,帐顶恍恍间只化为一片白茫茫青蒙蒙的水域了。
随之被唤起的是昨夜荒唐,琬宁扭过甚,目光漫到别处,手底却扯着被子想要蒙上脸面,成去驳诘忍她在身子底下左扭右扭的,掐住她的腰,沙哑问道:“夜里如何没感觉重?”他的手已探入了她薄弱衣衫,粗粝感再次摩擦疼了她,可那手游弋到那边,那边便复苏,琬宁脑中尽是昨夜的画面,脑中轰然炸开,这具身子又软又绷着,成去非气味不觉粗浊起来,衔着她小耳垂警告道:
“至公子,虞公子来家里了,请您畴昔。”
琬宁把那株草置于掌间,低辅弼问:“请至公子指教这是何意?”成去非盘起两条长腿,敧枕看着她:“橘园的书你没看么?”
“我觉得你要说:至公子走时是初春,现在白驹过隙,浮生若梦,春季竟不觉至。”他学她哀绪满腹的语气,忽想起她仿他笔迹一事,笑道,“我几乎忘了,你有钟士季的本领,是个祸害。”
而窗子外是落了雨的,自后半夜起,莫名变了天,昏暗淡暗,辨不出时候,四儿本端着盥洗之物来徇看琬宁是否起来了,刚推了门,帷幕里逸出的喁喁娇喘,听得人顿时面红耳赤,下人们已知至公子归家,而其人何时宿到其间,却不得而知,四儿轻掩了门,又悄悄折身去了。
问的全然是废话罢了,成去非一笑:“是,阑风伏雨,这一场过后,天怕就要开端转凉了。”
琬宁只觉千斤重的东西砸到了身上,脑筋猛地灵醒一贯,好不易凑出一口气,便想要推他:“至公子您太重了……”
“四儿姊姊,甚么时候了?”
他同她,当真就是伉俪模样,在其间内室里,一立一坐,镜中人年青,他身后的少女,则更是芳华身躯,鬼神都要嫉羡的年纪,真的要生出白辅弼依的错觉了。
琬宁有力地眨了眨眼,瘫在他怀中,他的胸膛仍然灼烫似火,仍然坚固如石,她羞怯地无处可躲,软糯的声音细如蚊蚋:“我对付不来一日的……”
他话中所指,琬宁了然,正触及苦衷,偏头想要问他,可“卿卿”二字,让人难为情,便只伸手去拿床头的符袋,那边面不过两样事物:他的一束头发,和他所寄的一枝干草罢了。
“你就真的只要这话要问么?离我近些。”他淡笑,琬宁依言凑了畴昔,成去非抬手重抚着她柔滑的脸颊,他从不如此和顺,乃至琬宁方才发觉出这分非常,就听他道:
琬宁想了想,把那株草又放回符袋,她晓得他的话不必然出自本心,他的人,同这株草普通,经历工夫,便更加让人看不清本来脸孔,他既不肯说,她便不肯再多问,他情愿让她懂的,天然会让她懂,倘是他本身不肯意,那个也没法,这个事理,琬宁垂垂明白透辟,那么,她也应跟这草木普通,随春而发,遇秋则凋,没法顺从的,便要学会接管。哀思事物的味道,她实在是尝的太早了。
雨声渐大,乌云似的青丝不知何时垂下的床榻,成去非浑身湿透,低首看琬宁时,只见她一双秀眉弯弯,再往下,那双含情眸子,眼波睇顾间,便还是又娇又羞,他现在方闻声雨的声响,低低道:
“不累么?累的话,就再睡会儿。”他记得以往情=事过后,她老是意态娇柔,慵懒有力的,此时忙前忙后,怕是皆因本身给忘了。琬宁这才发觉本身只半片纱儿缠在身上,尴尬得紧,忙又躲回床榻上,余光瞥见那青色的亵裤,贴身的小衣皆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堪堪拥起被子掩了胸前红印,瓮声瓮气道:“内里是下雨了么?”
他完整监禁着她,不再像先前那般快,力道却仍然够沉重,琬宁要生不死的,晶莹的碎泪顺着弯弯的眼角流淌开,成去非垂垂松开了她盈盈不堪握的一掌细腰,转而同她十指交叉缠绕,在她仰首接受的最后一刻,模恍惚糊喊出两字来:
幸亏理的解释,琬宁将信将疑,轻“哦”了声,成去非看她失神,抬腿碰她一下忍笑道:“你不是很行的么?”
成去非面色便复归常日的严峻:“本已差未几好了,昨夜拜小娘子所赐,要重新保养了。”
成去非闻声了本身炽烈的呼吸声,也闻声了她压抑的□□,他乌黑如星的眼睛里映着她的水润委宛,她偏老是一副被逼迫了的模样,成去非不知她是欢是痛,底下骄悍恣肆,一个重击后,琬宁只觉麻麻的一阵酸楚,最深最软的一处顷刻间便获得了满足,亦更深地津润了他。
疆场负伤,虽是平常,但是她难能设想他彼时之痛,更恼本身昏然间为何要再度撕烂那旧伤,成去非看她卑陬失容的神态,含笑给她拢了拢缠绕脖间的几根青丝:“我受得住,没你想的那般严峻,方才是跟你打趣,你不要往内心去。”
“琬宁,我实在是……”
成去非发笑摇首:“我该说你甚么好,总往歧途上想。”琬宁微微嘟了嘴,“至公子从昨日在净室,就一向在歧途上的……”成去非见她顶撞,嘲笑一声,便想玩弄她一回,转手等闲把她翻过身去,一手摁低了她那细腰,一手畴前面抵住小腹,恨道:“看来我指教的不敷,另有力量胡说。”
“本日无朝会,我那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她是他的百姓,亦是他的疆场,斥地挞伐,任由他狡猾擅恣。
“至公子在并州受伤了?”
他经了几月的战事,通体精干得让人惊骇,琬宁身不能胜,骨头都要被他揉碎了普通,此时忍耻负屈,泪花乱转,成去非不尴不尬地听着,这才想起她比本身要小上七八岁,刚进府时他尚拿她当孩子看,现在也不过还是女儿家的年纪,是欺负她欺负得短长了,一时有些歉疚,却也只是淡淡一笑,吻了吻她眉宇。而情潮已平,牵涉着肩头的痛感便清楚了,欢好时那里能顾得上,琬宁并不知本身迷乱时伤到他,见他眉头微微一蹙,只一闪而过,兀自纳罕,目光终偶然落到他赤着的半个肩头,她呼地翻身而起,颤声问道:
外头忽响起一阵决计的轻咳,是四儿的声音:
“那,那我给您上药。”她忽想起好久前的一事,这里是有金疮药的,遂赤足跑下了床,在奁盒中寻出来,一点点给他涂抹均匀,她的手柔嫩得很,行动又轻,落到肩上,同春日飞絮般,反倒让成去非生出些痒意,琬宁复又谨慎轻吹了几口气,更弄得他痒,回身握住了她的手腕:“行了,那里就用得着绣花的工夫。”
“并州草木,亦随荣枯,这才是天然之道,顺着它本心罢了,可儿偶然却不能,至公子是要奉告我这个么?”琬宁半晌才接话,成去非忍不住反诘:“你哪来这么多事理?我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