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狼狈为奸
便在扶灵归乡,过了热孝期后,借口娘家母亲驰念外孙女儿,带着女儿进了京去。
等张氏长大后,却没有嫁入与自家门当户对的勋贵之家,而是选了个豪门进士为婿。
谁晓得又收到如许的凶信,立时便卧病不起了,内心又是不信施延昌会如许对她,又感觉张家的下人不会空穴来风……端赖一口气硬撑着。
把祝氏气了个睚眦尽裂,近乎歇斯底里的赶走了施延昌,方喘着气痛哭当年爹娘瞎了眼,本身也瞎了眼!
一向都吃着药。
总算施延昌在几今后赶了返来,亲口证明了他的确已在都城另娶了高门贵妻后,竟还厚颜无耻的求祝氏,但愿她能以“无子”为由,自请下堂,但他也毫不会虐待了她们母女,不但祝氏的嫁奁全数偿还于她,今后他还会养着她们母女一辈子,乃至过几年,还会设法接了她们进京去,除了名分上差一点以外,毫不会委曲了她们。
而后更是连续打发人归去把本身母女的一应东西,都搬进了都城。
何况不为本身,也得为女儿着想,父亲没了,父族又费事得志,今后是能希冀他们替她说一门好亲,出一份厚厚的嫁奁,还是希冀他们将来替她撑腰呢?
适逢次年便是大比之年,张氏遂打发了亲信,暗中遴选起来,一来二去的,便挑中了施延昌。
可惜天不假年,张氏的夫君在升任通判后不到一年,便一病死了,这下张氏的天塌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也全都打了水漂,的确就是痛不欲生。
当然,也少不了张氏在背后又是替他出运营策,又是替他出银子办理,还借娘家的人脉为他行便利。
只他自家晓得自家事,停妻另娶但是冒犯律法的,何况张家势大,也不是他惹得起的,只得三朝回门后,找张氏坦白了本身在故乡另有妻女之事,却再四包管,祝氏早已病入膏肓,不久人间了,只待祝氏一死,二人便能长悠长久的做伉俪了,但愿张氏能谅解他。
如此只要张氏的夫君一向恪失职守,步步高升指日可待也。
张氏比施延昌大一岁,虽是庶出,却因生下来生母便没了,自小儿养在常宁伯夫人膝下,等她长大些后,更是聪明无能得远超她的实际春秋,替常宁伯夫人分了很多的忧去,故而常宁伯夫人待她自来仿佛亲生。
倒是别人还没到桃溪,他在都城又另娶了伯府令媛之事,已由张氏安排的人,先一步把动静送到了施家,传到了祝氏耳朵里。
倒是常宁伯府说是伯府,在都城早已是二流人家,那她能嫁的,天然也只能是一样的二等人家,她因庶出的身份,又是毫不成能嫁嫡宗子,当伯夫人侯夫人之类的,那这辈子另有甚么盼头?
张氏只得持续把目光转回了施延昌身上,转念一想,他有妻女又如何,传闻那老婆娘家人早死绝了,又只生得一女,要休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么?
但是看来看去,众新科进士里要么便是年纪充足当张氏爹的,要么便是家里后代成群妻族不弱的,要么便是出身书香繁华之家的……不是张氏瞧不上的,便是必然不会娶她一个孀妇的。
又气又恨,倒是无可何如。
一番探听后,张氏非常对劲,想着施延昌能一次便中秀才与举人,可见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进士天然也能一次便中;退一万步说,便他此番没中,下科再来便是,下科他也才二十八岁,恰是退隐的黄金年纪。
祝氏自他进京赶考以来,本就时不时要受施老太爷施老太太一场气两场委曲的,表情郁结之下,身材那里好得了?
施延昌倒是被张氏“伯府大蜜斯”的名头给晃花了眼睛,冲昏了脑筋,不过只考虑挣扎了不到半个时候,便如张氏所愿,说了本身在家‘并未曾娶妻’的话。
这才会有了当日醉仙楼的一见,张氏想的是,若施延昌情愿娶他,必然会说本身在家并无娶妻,那本身便假装不晓得,先与他成了亲便是;反之,若施延昌说本身已有老婆了,她也勉强不得,只好再找其别人选了。
独一的不好,便是他在故乡已经有妻女了,传闻老婆还是他发蒙授业恩师的女儿,那就有些难办了。
施延昌见过了伯府的繁华与气度后,内心更加不悔怨当日那句‘并未曾娶妻’的话了,连张氏是个孀妇,还带着前夫的女儿,亦感觉无关紧急了,若真是黄花大闺女,堂堂伯府令媛,岂能轮到他的?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跟当初嫁前夫那样,找个豪门进士,若进士不成,先嫁个举人也使得,都是举人了,高中还不是迟早的事儿。
她夫家的亲族见状,如何猜不到几分她的心机?
施延昌如释重负之余,不几日便收到了家中“来信”,说母亲病了,但愿他能尽快返家去一趟,因而办理好施礼,本日便上了路。
如此张氏便带着女儿,在娘家长悠长久的住了下来,常宁伯夫人自不必说,自来疼她,便是她大嫂世子夫人,也因世子自小与张氏要好,待她极是和蔼,不但张氏心中舒坦,女儿脸上的笑容也一日日多了。
不想施延昌公然没能高中,张氏遗憾之余,也曾想过换人,若能有现成的进士,谁还情愿屈就戋戋一个举人?
又因二人结婚几年,只生了一女,张氏过了最后的痛苦与难过后,便不肯再替丈夫守下去了,她还这么年青,莫非真一辈子素衣素食,不苟谈笑不成?
人家是堂堂伯府,他们家倒是费事布衣,当年能供出张氏的夫君,已是举全族之力了,能够说张氏的夫君便是他们族里最出息的人,统统族人都还指着他过几年官当得更加大了,手头也更加余裕了,多多的帮补族里,谁晓得他偏还一病死了,全族都可谓是孀妇死了儿子――再没了希冀,哪另有底气与常宁伯府叫板?
张氏也的确目光不错,选的进士丈夫既无能又油滑,才外放一届,便做出了政绩来,从七品县令擢升为了从六品的府衙知事、再到正六品的通判,可谓是官运亨通。
倒不如嫁个豪门进士的好,虽一开端会穷些苦些,等夫君一步一步的高升后,天然甚么都会有了。
因而不出半月,二人便吹吹打打的成了亲,结婚的宅子还是张氏的陪嫁,又有伯府一力替张氏作脸,请了很多的来宾,天然颇是风景。
张氏事前甚么都晓得的,哭过一场后,到底还是“谅解”了施延昌,只说但愿施延昌不是乱来她的,不会让她等太久。
张氏却垂垂欢畅不起来了,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她总不能在娘家住一辈子,总得再嫁才成,可她一个孀妇,还带着前头的女儿,想再嫁得快意郎君,谈何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