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逐鹿作诗，激昂明志
我劝仙圣齐开眼，定欲封神如封臣！
帝辛子受看向那悄悄耸峙在神台之上娲皇雕像，在这缕缕青烟的缭绕之下，还是低眉阖目神情淡然。
“螳臂当车蚍蜉撼树，好笑不自量？”帝辛子受大声说道：“错，可敬不自量！”
“是不肯还是不肯？”
“在位七年，不管庙堂江湖皆是海晏河清，乱世之象富硕繁华。”
“你们忘了当年的人族是如何一步一个血印，终究耸峙在这片地盘之上。”
“不不不，那如何能够？”
时价傍晚，群臣早已退散，只留下帝辛子受一人，在这清冷的娲皇庙天井当中，久久不肯拜别。
大穆之野九歌传，经年饮冰血难寒。
左掌抚在刀身之上，刀身光滑如镜，镜中人物纤毫毕现。
一声惨笑过后的帝辛子受，垂垂站起家体，说话间腔调冰冷果断：“传闻洪荒圣贤仓颉造字，字成之时六合失容神鬼齐哭，而他所造第一个字便是‘人’字！”
“在你们要求我们做到埋头观己的时候。”帝辛子受将那聒噪不已的铜钵掀翻在地，双眼怒瞪直视娲皇神像反问道：“先抚心自问一下，你们是否做到了？”
“因为我晓得，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灵，早已全无半点人道可言，众生在你们眼中只是凭借于你们脚下的蝼蚁，翻掌之间便可乘势而起畅旺百年，覆手之时便大祸临头天灾末日！”
“以是在他们听到卦辞时，产生心机落差，神采惶恐如同大难降至时，而我却更多的只是不解与气愤。”
当场，刻上一首慷慨激昂明志之诗。
“你们但愿这九州之上的芸芸众生，就像那豢养在琉璃镜中的龙鱼普通，为了那戋戋饵料，不吝你争我夺斗到头破血流，没有半点傲气风骨，在这戋戋湖泊当中供你们抚玩取乐，如果幸运获得一块稍大的饵料，便搔首弄姿哈腰奉承，哗众取宠尚不自知，媚态实足讨厌至极！”
“抚心自问，将来的这场大杀劫，若只死我一人便可换天下承平，自当全无牢骚，可我麾下百万子民却要连同孤王受这无妄之灾，试问他们又何罪之有？”
说到动情之处，帝辛子受双眼已然泛红：“可你们也是当初从我们这些蝼蚁当中走出去的啊，现在却怎能如此无情残暴，视昔年本家为豢养宠物为提线木偶？”
帝辛一挥手寒光迸发，刀锋所指，却恰是那娲皇神像。
“就如你们忘了最后的龙鱼，能够潜江入渎一跃化龙，张翼行云振翅布雨，口衔雷霆泽培万物。”
“辅弼商容曾多次入宫哀告于我，乃至不吝以死相逼，也要让位我主动逞强，就以娲皇宫觐香为开端算作对你们的赔罪，哀告你们这些高居天慕已无半点人道的神灵，哪怕生出一点点的慈悲之心也好，肯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活路，可现在看来只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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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首见看向那耸峙在大殿当中的娲皇神像，闭目低眉不见众生。
白玉可碎节难焚，岂求好话困此身。
怒发冲冠的帝辛，提刀站在娲皇神像之前，刀尖破开羊脂玉激起簇簇火星，刀身流转笔划龙飞凤舞。
“芸芸众生不是提线木偶，任由你们把控把握。”
“你们高居苍穹之上，只会冷冷俯视那些在尘凡当中苦苦挣扎，却又不得救赎的蝼蚁，又怎会真正静下心来，将我们当作平辈中人正视一眼，就像那玄龟对那姬旦，如同长辈祝贺长辈，对我们说上一句，去走你们本身的路吧！”
“既然你们这些神灵不肯意去见众生，那我便以一己之力逆天而行，代替众生去见你们！”
那如是剔骨尖刀般的北风撞开正殿大门，先前重新扑灭的油灯在风势当中瑟瑟颤栗几近燃烧。
“如若不然，又会有谁情愿跪服在你们脚下，以头抢地感激你们那不幸的犒赏与恩赐？”
举头高歌慷慨死，何曾篱下轻易安？
浑身湿透的他捉刀而行，湿漉漉的足迹从天井到房檐，再伸展到那仿佛独善其管他窗外风起云涌的娲皇正殿当中。
“辅弼商容与王叔子干看的还是不敷远不敷长，对你们的惊骇之心多过于尊敬之意，总觉得简简朴单摇尾乞怜，便可换来一国风调雨顺海晏河清。”
“而人之一字，虽哈腰施礼，可行的是仁慈之道，尊的是宽大之德，试问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占有的是哪个道，践行的是哪个德？”
在那微小的亮光铛铛中，帝辛子受走到娲皇神像之前，看着那桌案上边正随风轻鸣不已的龙鳞埋头钵。
“芸芸众生不是豢养龙鱼，任由你们玩耍调弄。”
钵中模糊可见扑灭烧光倒映，“埋头”“观己”四字随水面起伏，扭曲交叉变光怪陆离。
只见他缓缓伸脱手来，逐鹿已握在掌中：“祖宗之策不必策，神定之法不敷法！”
忽明忽暗的灯光相互交叉，将帝辛子受的身影不竭拉扯放大缩小变粗，投映在四周墙壁之上，显得格外起伏不定。
情感靠近崩溃的帝辛身材一软，逐步滑落到冰冷的空中，两只大手用力践踏本身的长发：“而你作为人族之母，抟土造人功德无量，以身补天多么慈悲？如何也是换了一副心肠！”
“向内大刀阔斧推行新政功减免赋税，拔除残暴蛮横的活人祭奠，力排众议还地于民，不竭限定贵族权益，只求百姓安居乐业。”
二指弹动刀身，低鸣龙吟传遍整座大殿。
殿内，帝辛子受那身玄色长袍同那狼藉长发随风狂舞，刀身寒光照在那双尽是杀机的眼眸当中，庞大的黑影本身后站起家来，魔神大怒阵容骇人。
“男人大丈夫膝盖不曲顶天登时，虽身陷囹圄，然心中激昂胡想不死，则心中热血不凉，此之谓人！”
经历这场暴雨浸礼以后的朝歌，没有设想当中的氛围清爽令民气旷神怡的轻巧与敞亮，反倒覆盖在一片昏黄暗沉的天空之下，更显压抑死寂。
“孤王世俗王权更迭兴衰荣辱，功在报酬而祸亦在报酬。故向外金戈铁马拓土开疆，摈除蛮族于万里以外，力还家国边疆安宁。”
殿外，暴风更甚鬼哭狼嚎，似有神灵触怒，欲降灾于世。
“众生之路，当由众生挑选！”
“众生之命，当由众生决定！”
帝辛子受双手撑在神案之上持续反问道：“你可知为何孤王在位七年之久，却未曾踏入这娲皇宫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