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三姓家奴吕奉先(下)
“功绩,就在面前。”
“吕、吕主簿他杀了主公!”
血喷帐顶,士卒呆立,吕布的瞳孔也蓦地放大。
赤兔之力超凡脱俗,不一会儿就将吕布载到了司徒府门前,但是此时现在,一辆素净的华盖车正停在那边。
吕布应了一声,再想到李肃那日所言,模糊有种不祥的预感,略一纠结,倒是骑着赤兔直奔王允府上。
披衣出院,执起长戟,由拂晓练至朝阳东升,似要将这一身浊气尽数驱出体外。
金碧光辉的大殿上,董卓看着吕布走近,乐的喜笑容开。
方才亲目睹到吕布之威的士卒多数挑选留下,而更多的兵士传闻丁原被杀,主事者又是曾经的主簿,一时纷繁拜别,也正合了丁原当初减弱吕布威望的筹算。
《资治通鉴》中也有写道:“董卓率诸公上书,追理陈蕃、窦武及诸党人,悉复其爵位,遣使吊祠,擢用其子孙”。陈蕃、窦武乃天下名流,名誉极其高贵,在灵帝时为寺人所枉杀,此等天下大冤现在在董卓手上一朝得雪;而大儒蔡邕之事无需赘言,先前他因获咎寺人,“遂逃亡江海,积十二年“,董卓进京后,又顿时辟之。
“丁原不仁,某吕布已杀之,现在欲往洛阳投奔董公。
李肃还真不是睁眼说瞎话,起码此时的董卓名声还是不错的。
无巧不成书,李肃话音一落,只听帐外一阵鼓噪声,而后大帐被猛地掀起。
吕布这才反应过来,忙将董卓扶到坐位之上,深深下拜,动容道:“承蒙主公厚爱,布敢不效死!”
再无任何人敢靠近这一方修罗场。
“贤弟,诛贼之功,为兄赠你!”
……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某曾听闻,他是胡汉杂种……”
“奉先,此乃汝之故交?”丁原沉声问道。
“好!”
天大亮后,吕布这一套戟法才完整习练一遍。他换下早已浸湿的衣衫,简朴清算一番,正欲出门而去,却看到一个西凉武将正在门外等待。
谁知,他刚要摸到刀柄,一旁的李肃竟抢先抓过。
“还主公命来!”
“诶,勿须言死,卓愿同将军同谋功名繁华!”董卓说完,看着威武不凡的吕布更是心生爱好,又道:“某子早夭,又闻将军之父也已仙去,不如你我二人父子相称如何?”
“那就死吧。”
“回丁刺史,恰是。”
他刚说完,只见李肃将照顾的包裹翻开,此中竟有多件珍宝玉器夜明珠,更有一条刺眼之极的金珠玉带。
“兄长这是作何?”
而吕布,就在营前一动不动。
……
“好,好啊!你这孝子,枉我对你恩重如山,视如己出,你却不思酬谢、忘恩负义,更要背叛于某投那董贼,真是狼心狗肺之徒!”
吕布蓦地昂首,这凌厉的目光竟让丁原心生害怕,随后便顿起恼意。
值得一提的是,丁原本来麾下大将,如张辽、高顺、宋宪、侯成、魏续等人,却悉数服从吕布号令,其魅力与声望可见一斑。
“贤弟……”李肃轻声提示道。
丁原被刺,并州虎帐大哗,很快便有近百丁原亲兵自行构造朝吕布杀来。
“孩儿,”吕布将这二字咬的很重,“不杀。”
“为丁刺史报仇!”
看着那颗孤零零在泥土中充满惊诧的头颅,吕布脑中又想起那日的话来——
“卓重邕才学,厚相遇待,每集宴,辄令邕鼓琴赞事,邕亦每存匡益”,这个时候董卓仿佛是一个贤臣模样,不但能礼贤下士,还能谦虚纳谏。可当他完整把他纵横江湖,杀伐果断的那一套端方用在朝堂当中后,不但国度越来越乱,他名声越来越臭,连他本身本身也渐渐腐坏。
酒宴之上,董卓竟率先起家朝吕布一拜道:“卓今得将军,如旱苗之得甘霖也。”
《后汉书》《董卓传记》记录,董卓初时“擢用群士。乃任吏部尚书汉阳周毖、侍中汝南伍琼、尚书郑公业、长史何颙等。以处士荀爽为司空。其染党锢者陈纪、韩融之徒,皆为列卿。幽滞之士,多所显拔……”这些人根基都是名流和王谢以后,并且都有必然的人望和过人之处,而他本身的部下却都只是被草草任命。
没有人反应过来。
李肃手起刀落,丁原人头落地。
终究,亲兵们杀到。
“吕将军!”那人恭声道,“太师命鄙人来此奉告将军,彻夜太师欲在府上摆酒设席,邀吕将军傍晚过府一叙。”
丁原环顾一圈,筹办将案几上的长刀取来。因为先前掷下的佩刀正在吕布身前,若他俯身拾捡必定如同给吕布施礼普通。
“死!”
“谢兄长,布,却之不恭。”
“你不杀?!”
跟着此声喝出,方天画戟来势如龙,戟锋过处,一片片血肉翻飞腥气漫洒!
“吕布!连太师之命你也敢违背吗!”
他左手持丁原头颅,右手持方天画戟,身披甲胄,腰缠玉带,胯下嘶风赤兔马,威武不成一世。
尔等肯从吾者在此,某必将宠遇,不肯从者尽可自去,某毫不禁止。”
终究,完整复苏。
越来越恍惚,又愈发清楚。
吕布微微将头扬起,内心有些奋发,仿佛也在认同李肃的话,只是随后又道:“可惜,某若前去,未有寸功,难以报此宠遇。”
“此是董公久慕贤弟大名,特令某将此奉献,赤兔马亦董公所赠!贤弟,不如随我投效于他。
“噗呲!”
“杀了他,本日,为父饶你不死。”
丁原扫视一圈,这帐中的赤兔和玉带让贰心下了然,吕布对他的称呼更让贰心底出现一丝嘲笑,将佩刀如同那日竹简普通掷于地上。
看到现在名誉无两的董卓竟然向本身下拜,吕布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但是董卓也不急不恼,还是躬着身子。
数十人,斯须之间,全灭。
……
“吕将军,吾等奉太师之命前来,接刁秀儿女人前去,还望你不要禁止!”
吕布未及通报,直接突入此中,只看到几个披甲军人近乎勒迫着挟刁秀儿朝门外走来,而王允在一旁又气又急。
愚兄无甚才气,差贤弟远矣,尚且能为虎贲中郎将;若贤弟前来,定能人尽其才,疆场扬威,贵不成言!”
那先前还耀武扬威的董府家将听闻此声此喝,吓得几乎跪在地上,可转念一想,又挺直了腰杆:
“晓得了。”
“滚,或者死。”
画戟长杆底部重重捶在地上,收回震耳欲聋的声响,随即便是一声大喝:“吕布在此,何人猖獗!”
吕布从榻上翻身坐起,回想梦中各种,更忆起曾经和刁秀儿一起的光阴,一时有些心烦意乱。
吕布听到李肃所言,沉默半晌道:“某不管其可否成绩大业,只要知人善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