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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买猪首书生遭横祸,扮化子勇士获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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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包公叮咛再将韩瑞龙带上来,便问道:“韩瑞龙,你住的房屋是祖积?还是本身盖造的呢?”韩生回道:“俱不是,乃是租赁居住的,并且住了不久。”包公又问:“先前是何人居住?”韩生道:“小人不知。”包公听罢,叫将韩生并郑屠寄监。

且说包公在三星镇接了妇人的呈子。本来那妇人娘家姓文,嫁与韩门为妻。自从丈夫归天,膝下只要一子,名唤瑞龙,年方一十六岁。在白家堡租房三间居住。韩文氏做些针指,训教儿子读书。子在东间读书,母在西间做活。娘儿两个姑息度日,并无仆妇下人。一日晚间,韩瑞龙在灯下读书,猛转头见西间帘子一动,有人进人西间,是翠绿衣衿,大红朱履,赶紧立起家赶人西间,见他母亲正在灯下做活。见瑞龙出去,便问道:“吾儿,早晨功课完了么?”瑞龙道:“孩儿偶尔想起个典故,一时健忘,故此出去找书检察检察。”一面说着,奔了书箧。虽则找书,却悄悄留意,并不见有甚么,只得拿一本书出来,好生迷惑,又怕有贼藏在暗处,又不敢张扬,恐怕母亲惊骇,一夜也未合眼。到了次日晚间读书,到了初更以后,一时恍忽,又见西间帘子一动,还是朱履绿衫之人进入屋内。韩生赶紧赶至屋中,口叫“母亲”。

这里包公又将郑屠提出,带上堂来,见他凶眉恶眼,知是不良之辈,问他时与前供不异。包公大怒,打了二十个嘴巴,又责了三十大板。好恶贼!一言不发,真会挺刑。叮咛:“带下去。”

韩生那里睡得着,翻来覆去,胡思乱想,好轻易心血来潮,人了梦境,老是惦记此事。蓦地惊醒,见天发亮,仓猝起来禀明母亲,前去大班三牲祭礼。谁知出了门一看,只见月明如昼,气候尚早,只得渐渐行走。来至郑屠铺前,见内里却有灯光,赶紧拍门,要买猪头,俄然灯光不见了,半晌,毫无人应,只得回身返来。刚走了几步,只听郑屠门响。转头看时,见灯光复明,又听郑屠道:“谁买猪头?”韩生应道:“是我,赊个猪头。”郑屠道:“本来是韩相公。既要猪头,为何不拿个家伙来?”韩生道:“出门忙了就忘了,何如?”郑屠道:“无妨,拿一块垫布包了,明日再送来罢。”是以用垫布包好,托付韩生。韩生两手捧定,走未几时,便觉乏了;临时放下安息,然后又走。劈面恰遇巡更人来,见韩生两手捧定带血布包,又累得气喘吁吁,未免生疑,便问:“是何物件?”韩生答道:“是猪头。”说话气喘,字儿不真。巡更人更觉狐疑,一人说话,一人哈腰翻开布包验看,明月之下,又有灯光照得逼真,只见内里是一颗血淋淋发髻疏松女子人头。韩生一见,只吓得魂飞魄散。巡更人不容分辩,即将韩生解至邺县,俟天亮禀报。

此时天交初鼓,只见从人正在那边等待,瞧着像四爷,却闻声脚底下呱咭、呱咭的山响,赶紧赶上去说:“事体如何?”四爷说:“小子,好兴头得很!”说着话,就往第宅飞跑。从人看此风景,必是闹出事来了,一面也就跟着跟来。谁知第宅以内,因钦差在此,各处俱有人把门,甚是严整。俄然见个化子从内里跑进,赶紧上前劝止,说道:“你此人好生撒泼,这是甚么处所!”话未说完,四爷将手向摆布一分,一个个一溜倾斜,几近栽倒。四爷已然出来。世人才待再嚷,只见跟四爷的从人出去,说道:“别嚷,那是我们四老爷。”世人闻听,各皆发怔。不知甚么原故。

只这一声,倒把个韩文氏吓了一跳,说道:“你不读书,为何大惊小怪的?”韩生见问,一时不能答对,只得实诉道:“孩儿方才见有一人出去,及至赶人屋内,却不见了。昨晚也是如此。”韩文氏闻听,不觉惊奇:“倘有歹人窝藏,这还了得!我儿持灯照看照看便了。”韩生接过灯来,在床下一照,说:“母亲,这床下土为何高起很多呢?”韩文氏赶紧看时,果是浮土,便道:“且把床挪开细看。”娘儿两个抬起床来,将浮土略略扒开,却暴露一只箱子,不觉心中一动,赶紧找了铁器将箱盖翻开。韩生见内里满满的一箱子黄白之物,不由满心欢乐,说道:“母亲,本来是一箱子金银,敢则是财来找人。”文氏闻听,喝道:“胡说!焉有此事!即使是财,也是无义之财,不成乱动。”无法韩生年幼之人,见了很多金银。如何割舍得下;又因母子很穷,便对文氏道:“母亲,自古掘土得金的不成列举。况此物非是私行盗取的,又不是别人丢失捡了来的,何故谓之不义呢?这必是上天怜我母子孤苦,故尔才有此财发明,望乞母亲详察。”文氏听了,也觉有理,便道:“既如此,明早买些三牲祭礼,谢过神明以后,再做事理。”韩生闻听母亲应允,不堪欢乐,便将浮土仍然掩上,又将木床临时安好。母子各自安寝。

老爷退堂,心中好生忧愁,叫人请公孙先生来,相互参详此事:一个女子头,一个男人身,这便若那边治?公孙先生又要暗访。包公点头,道:“对劲不宜再往,待我细细思考便了。”公孙退出,与王、马、张、赵大师参详此事,俱各无有定见。公孙先生自回下处。

只见县官返来,上堂禀道:“卑职受命前去韩瑞龙家验看板箱,翻开看时内里虽是金银,倒是冥资纸锭;又往下搜索,谁知有一无头死尸,倒是男人。”包公问道:“可验明是何物所伤?”一句话把个县尹问了个怔,只得禀道:“卑职见是无头之尸,未及验看是何物所伤。”包公嗔道:“既去查验,为何不验看明白?”县尹赶紧道:“卑职粗心,粗心。”包公叮咛:“下去。”县尹赶紧退出,吓了一身盗汗,暗自说:“好一名短长钦差大人,今后诸事谨慎便了。”

不想韩文氏在三星镇递了呈词,包公准状。及至来到第宅,县尹已然驱逐,在外服侍。包公略为安息,吃茶,便请县尹相见,即问韩瑞龙之案。县官答道:“此案尚在审判,未能结案。”包公叮咛,将此案人证俱各带至第宅听审。少刻带到。包公升堂入坐,先带韩瑞龙上堂,见他满面泪痕,战战兢兢,跪倒堂前。包公叫道:“韩瑞龙,因何行刺性命?诉上来。”韩生泪涟涟道:“只因小人在郑屠铺内买猪头,忘带家伙,是他用垫布包好递给小人,不想闹出这场官司。”包公道:“住了。你买猪头,遇见巡更之人,是甚么时候?”韩生道:“天尚未亮。”包公道:“天未亮,你就去买猪头何用?讲!”韩生到了此时不能不说,便一五一十,回明堂前,放声大哭,“求大人超生。”包公悄悄点头道:“这小孩子家贫,贪财心盛。看此风景,必无行刺性命之事。”叮咛:“带下去。”便对县官道:“贵县,你带人役到韩瑞龙家相验板箱,务要搜索明白。”县官承诺,出了第宅,乘马,带了人役去了。

四爷俄然觉悟,本身笑道:“我本来是私访,为何顺口开河?好不是东西!快些走罢。”本身又想道:“既扮做化子,该当叫化才是。这个我可没有学过,说不获得那里说那里,胡乱叫两声便了。”便道:“不幸我一碗半碗,烧的黄的都好!”先前还欢畅,觉得我是私访;到厥后见无人理他,自想似此如何探听得事出来,未免心中焦急。又见日色西斜,看看的黑了。幸喜是月望以后,天气固然黑了,东方倒是一轮明月。走至前村。也是事有刚巧,只见一家后墙有小我影往里一跳。四爷心中一动,暗说:“才黑如何便有偷儿?不要管他,我也跟出来瞧瞧。”想罢,放下瓦罐,丢了木棒,摔了破鞋,光着脚丫子,一伏身往上一纵。纵上墙头,看墙头有柴火垛一堆,就从柴垛顺溜下去。留意一看,见有一人趴伏在那边。愣爷便上前伸手按住。只听那人哎哟了一声。四爷说:“你嚷,我就捏死你!”那人道:“我不嚷!我不嚷!求爷爷饶命。”四爷道:“你叫甚么名字?偷的甚么承担?放在那里?快说!”只听那人道:“我叫叶阡儿,家有八十岁的老母无扶养。我是头次干这谋生呀,爷爷!”四爷说:“你真没偷甚么?”一面问,一面查抄细看,只见地下露着白绢条儿。四爷一拉,土倒是松的,越拉越长,猛力一抖,见是一双小小弓足;复又将腿攥住,极力一掀,本来是一个无头的女尸。四爷一见,道:“好呀!你杀了人,还和我闹这个腔儿呢。实对你说,我非别人,乃开封府包大人中间赵虎的便是。因为此事,特来悄悄私访。”叶阡儿闻听,只吓得胆裂魂飞。口中哀告,道:“赵爷,赵爷!小人作贼情实,并没有杀人。”四爷说:“谁管你!且捆上再说。”就拿白绢便条绑上,又恐他嚷,又将白绢便条撕下一块,将他口内塞满,方才说:“小子好幸亏这里,老爷去去就来。”四爷顺着柴垛,跳出墙外,也不顾瓦罐木棒与那破鞋,光着脚驰驱如飞,直向第宅而来。

县官见是性命,立即升堂,带上韩生一看,倒是个脆弱墨客,便问道:“你叫何名?因何杀死性命?”韩生哭道:“小人叫韩瑞龙,到郑屠铺内买猪头,忘拿家伙,是郑屠用布包好递与小人。后遇巡更之人诘问,翻开看时,不想是颗人头。”说罢,痛哭不止。县官闻听,立即出签,拿郑屠到案。谁知郑屠拿到,不但不该,他便说连买猪头之事也是没有的。又问他:“垫布不是你的么?”他又说:“垫布是三日前韩生借去的,不想他包了人头嫁祸于小人。”不幸年幼的墨客,如何敌的过这狠心屠户!幸亏官府明白,见韩生不像杀人行凶之辈,不肯加刑,连屠户临时收监,设法再问。

这位愣爷跑到内里,恰遇包兴,一伸手拉住,说:“来得甚好!”把个包兴吓了一跳,赶紧问道:“你是谁?”前面从人赶到,说:“是我们四爷。”包兴在黑影中看不明白,只听赵虎说:“你替我回禀回禀大人,就说赵虎求见。”包兴方才听出声音来:“嗳哟!我的愣爷,你吓杀我咧!”一同来至灯下,一看四爷好模样儿,真是难画难描,不由得好笑。四爷焦急,道:“你先别笑,快回老爷!你就说我有要紧事求见。快着!快着!”包兴见他这般风景,必是有甚么事,赶紧带着赵爷到了包公门首。包兴进内回禀,包公立即叫:“出去。”见了赵虎这个模样,也觉好笑,便问:“有甚么事?”赵虎便将如何私访,如何遇着叶阡儿,如何见了无头女尸之话,重新至尾,细述一回。包公道是以事没有眉目,今闻此言,不觉满心欢乐。

走着,走着,感觉脚指扎的生疼。来到小庙前石上坐下,将鞋拿起一看,本来是鞋底的钉子透了。抡起鞋来在石上拍搭、拍搭紧摔,好轻易将钉子摔下去。不想轰动了庙内的和尚,只当有人拍门,及至开门一看,是个叫化子在那边摔鞋。四爷昂首一看,蓦地问和尚:“你可知女子之身、男人之头,兰头,在于那边?”和尚闻听,道:“本来是个疯子。”并不答言,关了庙门出来了。

愣爷赵虎便对三位哥哥言道:“你我投至开封府,并无寸进之功。现在遇了难堪的事,理应替老爷分忧,待小弟暗访一番。”三人听了,不觉大笑,说:“四弟,此乃奥妙细事,岂是你卤莽之人干得的?千万莫要留个话柄!”说罢,复又大笑。四爷脸上有些下不来,搭搭讪讪的回到本身屋内,没好气的。倒是跟四爷的从人有机变,向前悄悄对四爷耳边说:“小人倒有个主张。”四爷说:“你有甚么主张?”从人道:“他们三位不是笑话你老吗?你老倒要赌负气,偏去私访,看是如何。但是必须巧妆打扮,叫人认不出来。当时如果访着了,当然是你老的功绩;就是访不着,悄悄儿返来,也无人知觉,也不至于丢人。你老想好不好?”愣爷闻听大喜,说:“好小子!好主张!你就替我办理。”从人赶紧去了,半晌,返来道:“四爷,为你老这宗事好不费事呢,好轻易才找了来了。花了十六两五钱银子。”四爷说:“甚么多少,只要办的事情安妥就是了。”从人说:“管保安妥。我们找僻静的处所,小就把你老打扮起来。好不好?”

四爷闻听,满心欢乐,跟着从人出了第宅,来至静处,翻开承担,叫四爷脱了衣衿。承担内里倒是锅烟子,把四爷脸上一抹,身上手上俱各花花答答的抹了;然后拿出一顶半零不落的着花儿的帽子,与四爷戴上;又拿上一件滴零搭拉的破衣,与四爷穿上;又叫四爷脱了裤子鞋袜,又拿条少腰没腿的破裤叉儿,与四爷穿上;腿上给四爷贴了两贴膏药,唾了几口吐沫,抹了些花红柳绿的,算是流的脓血;又有没脚根的榨板鞋,叫四爷他拉上;外有个黄瓷瓦罐,一根打狗棒,叫四爷拿定:顿时把四爷打扮了个花铺盖类似。这一身行头别说十六两五钱银子,连三十六个钱谁也不要。他只因四爷大秤分金,扒堆使银子,那里管他多少;何况又为的是官差私访,银子上更不筹算盘了。临去时,从人说:“小人于起更时,仍在此处等待你老。”四爷承诺,左手提罐,右手拿棒,竟奔前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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