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昏醉鲤祸忽至
“鲤祸!”猛叔厉喝一声,阔剑闪过凛冽的锋芒。不到二十个青壮鲤人高举长剑,环护猛叔摆布,如临大敌般与鲤祸对峙。
若真的是醉泥果……支狩真暗自苦笑,醉泥果并无坏处,相反补血益气,疏浚经络,可谓珍稀补品,是以八翅金蝉未感恶兆。不过眼下他浑身有力,昏昏欲倒,如何再捞好处?
支狩真顿觉神清气爽,全部识海仿佛被妙香过滤了一遍,变得澄彻空明,多出一丝虚无缥缈的意蕴。八翅金蝉浮出识海,振动翅翼,收回高兴的低鸣。支狩至心头一震,竟然是滋补灵魂的神物!如果放在人间道,足以令炼虚合道的绝顶妙手厮杀争夺。
猛叔面色一沉,长啸数声,阔剑高低垂起,剑尖直指蹄声奔来之处。其他的鲤人抬开端来,个个色变。褐须老鲤人放下箩筐,走到猛叔跟前,颤声问道:“阿猛,莫非是翻斗鲲把鲤祸引来了?”
“我也不清楚。翻斗鲲那么显眼,不免会招惹外人。”猛叔摇点头,目光扫过世人,寂然喝道,“拿起剑来,筹办迎敌!”
“滚!”不待褐须老鲤人说完,为首的鲤祸一口浓痰吐出,喷在对方老脸上,眼中闪过一丝轻视。
支狩至心领神会,这些宝贝定然会合中起来,优先供应习剑的鲤人,一定能分到本技艺上。既是如此,他当然不会和这些鲤人客气。说到底,人间道的修士进上天梦道,目标不过是打劫丰富的资本帮助修行,并从中体验异界的光怪陆离,以己心相合六合,终究了然道途。
“哈哈哈哈!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啊!”为首的鲤祸瞧也不瞧世人,眼神贪婪扫过满地宝材,仰天狂笑,“隔那么远,就看到翻斗鲲了,合该老子们发一笔横财!”
一阵又一阵激烈的晕眩感涌上来,支狩真抓紧箩筐,面前天旋地转,头晕目炫。“啪”的一声,手上的异物掉落在筐子里。刚才的果肉……支狩真暗叫不妙,满身烧得如沸如焚,嗓子冒烟,四肢变得轻飘飘、软绵绵,一点力量也使不上。
“快些把东西清算好!”猛叔高喝一声,望向村外,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安。
支狩真用手指夹住它,半截小尾巴当即扭动起来,支狩真用力一拽,“噗嗤!”蛋卵随之炸开,黏液喷溅,连半截小尾巴也碎作汁液,散溢出一股似有还无、难以言述的妙香。
异香瞬息消逝,连汁液也在一刹时蒸发。
莫非是醉泥果?他俄然忆起侯府藏书记录的一段奇闻:昔日有顽童名杜康,于庭前戏耍。虚空忽坠一果,瓢肉如玉,食之甘醇,回味辛辣似火。杜康当即昏睡数日,醒后凡是喝酒,千杯不醉,史称酒仙。
未过量久,在鲤人一浪高过一浪的喧哗声中,翻斗鲲点头摆尾,巨躯重新没入虚空,消没无影,留下一地堆积如山的宝贝。
支狩真挑遴选选,拿起一团黏稠的泥状物,从中掰开,剥掉红棕色的外壳,暴露内里7、八瓢雪玉似的白肉。它像是一种奇特的果实,白肉里嵌着鲜红的纤丝,触之绵软,香气浓醇诱人。
支狩真想要开口,嗓子眼辣得只收回几声咳嗽。他听阿光提及过鲤祸,那是一些在交战银河时,被魔怪净化了心志的鲤兵士。他们逃出疆场后一变态态,变得贪婪残暴,四周劫夺为生,成为鲤兵士中的祸害。
阿光跑畴昔,哈腰捧起大陨石,镇静地高举过甚:“这但是最好的铸剑铁料啊!阿真,现在有充足的祭品治好你啦!”
阿真惊呼一声,抽出腰间藤剑,又从速放下箩筐,抱起支狩真跑进稠密的芦苇荡里,左瞧右瞅,寻了一处凸起隐蔽的泥水坑把他放下,敏捷拔了些芦苇,覆盖到他身上,仓促说道:“阿真,大抵是鲤祸来了。你本身谨慎,千万不要出声啊!”
这些鲤人身着各式彩色鳞甲,背插金属长剑,鲤须无一例外乌黑发亮,仿佛被墨汁感化过,透出一股险恶的气味。他们的坐骑满是高壮凶悍的彪马,头颅似豹,利齿森森,四肢肌肉虬结,雄浑有力,长长的鬃尾暴躁甩动,像皮鞭抽得“唰唰”作响。
鲤祸们拔出长剑,收回尽情的狂笑,锋锐的剑刃在骄阳下连成一道道刺眼的寒光。
他刚想奉告阿光,俄然间,空中微微震惊,远处响起一阵迅疾的蹄声,不竭向村口靠近。
“砰!”一块黑黝黝的大陨石从阿光火线落下,砸出一个小凹坑。
“啪嗒啪嗒――”几块形状各别的奇物从支狩真周遭前后落下,此中一块直奔头顶。他下认识地后仰,探手接住。
支狩真试着咬了一小口,果肉甜美柔滑,蜜香芬芳,溅出的汁水像丝缎一样滑过咽喉,内腑如沐甘霖,舒通畅透,连腹中残存的一点饥饿感也荡然无存。他不再游移,几下吞掉果实,又抓起脚下一个凹凸不平的灰红色球体,细心核阅。
这块东西软绵绵,圆溜溜,像半透明的鱼冻,裹满了青黄色的黏液。支狩真抹去外层厚厚的黏液,内里形似蛋卵,从卵内探出半截藐小的紫色尾巴,密生银光致致的毫毛,像在悄悄颤抖。
泥水四溅,蹄声如雷,十三匹铁骑如同暴风囊括而来,在村口哗然散开,漫衍成扇形步地,将出口遥遥封闭。
透过芦苇丛的裂缝,支狩真瞥见阿光敏捷奔向猛叔,站到边上,手里的藤剑微微颤栗,却果断地指向火线。
鲤人喝彩雀跃,纷繁拿上箩筐,埋头拾捡。阿光背起一个大箩筐,抱着支狩真放进筐里,目光四下里一扫,两手接连抓起十来个小东西往筐子里丢,口中悄声道:“阿真,如果有能吃的,你先吃。”
“呃!”支狩真莫名地打了个嗝,泛出的气体醺醺如醉,浓烈似酒。紧接着,一道辛辣的热流从体内各处窜出,如同火烧普通,从五脏六腑一向窜到舌头,辣得他喉干唇焦,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褐须老鲤人瞧瞧猛叔,壮着胆量,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拱拱手:“各位鲤兵士,这里是盐塘村,老朽是本村的村长。地上这些东西都是翻斗鲲留下的,如果各位成心,我等能够奉上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