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鲤体化剑合一
鲜血淋了阿光满头满脸。
鲤祸们挥剑号令,纵马逼上来,像一头头围困住羊群的恶狼。青壮鲤人个个错愕失措,“咣当”一声,一个鲤人的剑失手滑落,他乞助地看向猛叔。
一蓬血光自猛叔肋下溅开,他闷哼一声,阔剑强行拧转,重重拍向鲤祸,对刺入左肋的蛇剑不管不顾。
仿佛两条鲤鱼高高跃出河面,在半空矫夭腾挪,千姿百态。二人如同把握波浪,空中持续挪动,变幻身法。两柄剑高低翻飞,纵横穿越,以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几次交击,收回刺耳的声响。
为首的鲤祸奸笑着,一步步走过来。他的法度如剑,奇诡、刁钻,像一条游窜的毒蛇。
“哈哈哈哈!”为首的鲤祸恣肆大笑,戏谑地看着猛叔:“你瞧,鲤就是鲤,在烂泥水塘里乖乖待着才对。”
蛇剑从空中飞射而至,盘绕的剑气敏捷凝集出为首的鲤祸。他手臂一扬,剑尖指向猛叔,乌黑的鲤须狰狞颤栗:“杀到银河一百三十六曲算个屁?老子杀上过两百曲!”
“数千万鲤人冲上银河,与无穷无尽的魔怪惨烈厮杀,鲜血像瀑布一样从银河倾泻而落。”为首的鲤祸神采淡然,“这就是银河之血!”
“噗嗤”一声,蛇剑再次抽出,血如泉喷。猛叔身形趔趄,挥剑的手臂不由颤栗了一下,阔剑随之一歪,从对方右颊掠过,砸中耳背。
两边竟然演变成两道剑气!
半空中,两柄长剑寒光灿烂,挟着彭湃荡漾的剑气,以电光石火的高速不竭靠近,剑身后留下两道长长的波浪状气涡。
为首的鲤祸站到猛叔跟前,冷冷瞧着他。隔了半晌,森然问道:“你懂甚么叫银河之血吗?”他手上蛇剑一动,穿透猛叔肩胛,鲜血直喷出来。
为首的鲤祸顺手一剑,格开藤剑,顺势击向阿光面门。阿光手腕转动,藤剑如同一条软鞭,倒卷缠上蛇剑,往外一拽,带偏蛇剑。
蛇剑又是一闪,从猛叔小腹穿过,血如泉涌。
“当――”双剑狠恶撞击,两人各自倒翻出去,平空虚踏,再次扑向对方。
无数道剑气相互冲撞,四散激射。围观的鲤人和鲤祸不住退后,四周的芦苇丛纷繁折断,芦花漫天飞扬。
猛叔手抓剑柄,极力撑着试图站起。
猛叔阔剑扫空的一顷刻,蛇剑遽然反击,幻作一线无声无息的暗影,突闪而过。
支狩至心中微动,这一剑不吝鱼死,只求网破,与老麻传授的冒死剑法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猛叔!”阿光悲号一声扑上去,盐塘村的鲤人面如死灰,惊骇欲绝。
“这么多白白送命的血,只为了狗屁的鲤兵士光荣,只为了变成狗屁的真龙?”为首的鲤祸收回嘲弄的笑声,“真他妈笨拙透顶!”
“咦?”为首的鲤祸讶然瞥了阿光一眼,蛇剑一阵急颤,从藤剑的缠绕中脱出,反刺阿光,运剑如风。“当――当――当!”蛇剑连击三下,阿光连退三步。蛇剑一晃,从阿光面前消逝,又俄然从侧方掠起。阿光痛哼中剑,肩部血花飞溅。蛇剑紧接着一甩,打得阿光筋骨折断,飞跌出去。
猛叔瞋目相视,四肢颤抖,连阔剑也握不住,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跟着一记沉如闷雷的钝响,阔剑蓦地抛上高空,翻滚着飞坠下来。“砰”地斜插空中,剑柄狠恶颤抖。
支狩真忽地一楞,视野内,两边的身影越来越恍惚,肉身垂垂虚化,幻成滚滚的剑气波纹,绕着两柄长剑凝练成形,锋芒外放。
支狩真双目放光,禁不住赞叹叫绝。鲤体化剑,气剑合一,这才是鲤人有别于人间道的剑术!
“砰”的一声,猛叔浑身裂缝同时绽放,放射血柱,整小我四分五裂,向外炸开。
猛叔跨出一步,身躯摇摇欲坠,一时难以挥剑追击。浩繁鲤人狼籍惊呼,阿光急着要去扶他。
与此同时,阔剑卷起吼怒的暴风靠近鲤祸,相距他脸颊不敷一寸。为首的鲤祸视而不见,蛇剑逃亡般狠刺不休,血水一次次飙射出来,染红了猛叔的半边身子。
为首的鲤祸撇了撇嘴角,蛇剑一抖、一绕,藤剑转动着窜改方向,“噗嗤”刺进猛叔的胸膛。
“你喜好玩命?”为首的鲤祸嘴角暴露一丝奸笑,一样不管不顾,剑尖狠狠一绞,旋即抽剑、再刺!短短一息之间,蛇剑以目炫狼籍的速率持续抽刺4、五下。
“不要啊!”褐须老鲤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如捣蒜,“大人,诸位大人,请放过我们盐塘村。是我们不知好歹,是我们笨拙透顶!崇高英勇的鲤兵士,这里的统统都是你们的,阿猛和你们作对,是他的错!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他哀嚎苦求,涕泪俱下。其他的鲤人惊惧地埋下头,瑟瑟颤栗。
猛叔左手捂住肋部,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毫不害怕地迎上为首的鲤祸。狂涛骇浪般的剑气从他满身奔涌而出,向阔剑延长,庞大的剑身形如波澜翻涌,幻出重重光浪,隆隆轰鸣。
“杀光他们!血洗村落!”鲤祸们挥剑逼向鲤人,瞳孔中明灭着嗜血的光芒。
环抱阔剑的剑气缓缓消逝,变成猛叔千疮百孔的伤躯。他一手扶着阔剑,半跪在地,眼神涣散,惊心怵目标裂缝遍体。
“啊!”阿光吼怒着爬起家,跌跌撞撞地冲过来,藤剑迸射出凌厉的剑气。
锋芒毕露的剑气率先触及,如两道怒浪迎头撞上,冲起滔天狂澜,剑气瀑雨般向外喷溅。
“砰!”为首的鲤祸被拍飞出去,撞在彪顿时,连人带马翻滚着颠仆。“要玩命,你还差得远呢!”他狂笑着按住马背,一跃而起,半边脸血肉恍惚,血水从耳孔里汩汩溢出。
千百次高涨变幻,两柄剑忽地敛去重重光影,猝然靠近。
“来啊,老子陪你玩个够!”为首的鲤祸一步步逼向猛叔,猛叔岿然肃立。两边四目比武,俄然同时一纵而起。
“锵!”一声穿云裂石的激鸣直冲天涯,紧接着响起连续串疾风骤雨的麋集交击声。两柄剑甫一相触,相互进退纵跃,频繁变招,忽刺忽斩,忽削忽抹,时而剑气硬撼硬撞,时而剑气胶葛环抱……
支狩真远远极目,恍忽瞥见两条神骏的鱼龙冲上银河,灵动翔游,飞旋起舞,被骄阳金辉折射出一道道摇摆生姿的光影。
为首的鲤祸嘲笑一声,一道道扭曲的剑气钻出体表,缠绕周身,仿佛万蛇出窟,狂舞不休。手上的蛇剑也在顷刻融入剑气,蜿蜒般游,收回“咝咝”尖促的剑鸣。
“滚蛋!”阿光怒叫一声,青藤软剑猛地绷起,直刺为首的鲤祸。
四下里疾风锐啸,气浪澎湃,氛围被两边的剑气强行扭曲,像水幕一样来回闲逛。支狩真看得精力一振,睡意暂消,接下来必是两边压箱底的决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