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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婚姻如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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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葳蕤坐在小轩窗下,手里握着的是陈操之写的那卷日记,字里行间都能读出远行在外的陈操之对她的思念,她追思起彼时她亦思念陈操之,那种心灵符合的感受让她甜美至极,这时听到继母张文纨这么问,便放动手中日记书册,答道:“应是为了谢家姐姐的事。”

陆纳向天子司马昱顿首道:“臣愿依谢侍中之言,恳请陛下、太后为臣女陆葳蕤赐婚陈操之。”

天子司马昱迟疑问决,若依春秋来定,当以谢氏女为左夫人,但陆氏女较着与陈操之相恋在先,崇德太后也顾恤陆氏女,而若以陆氏女为左,谢氏女年长反居卑位,谢安面子亦欠都雅,这实在让柔嫩寡断的天子司马昱摆布难堪。

天子司马昱又难堪了,摆布夫人固然职位相称,但还是有一些尊卑之分的,谢安固然说得淡然超然,但陈郡谢氏必定是不甘心居吴郡陆氏之下的,司马昱道:“两汉尊右而卑左,故谓贬秩位为左迁,居高位为右职,然日月西移,天道尚左,本朝则文官尊左、武将尊右,摆布夫人当依文官以左为尊乎?”

等了一会,还未见陈操之进百花草堂,陆夫人张文纨笑道:“陈操之本日仿佛行路迟迟,葳蕤猜他有何难决之事?”

陈尚没有想到十六弟的婚姻会呈现如许的转机,他原担忧十六弟搏二兔不得一兔,未想谢安主动提出摆布夫人之说,这就表示十六弟既能娶陈郡谢氏的娘子,也能娶吴郡陆氏的女郎,这真是泰初未有之事,娥皇女英那只是传说,贾充的摆布夫人也是聚散聚散的惯例,而十六弟若真能同时娶到这南北两大门阀女郎为妻,那么钱唐陈氏的职位就将飚升,能够一跃而跻身大族行列,联婚是晋升家属职位的捷径,在此之前,单与吴郡陆氏联婚都是身为陈氏族长的父亲陈咸渴盼而不敢多想的事,这两年陆始的倔强态度也的确证了然次等士族与高门大族之间的鸿沟很难超越,但是自十六弟出使返来,短短两月,建康风云变幻,桓大司马两度提兵入都,废帝、治卢竦案,五兵尚书陆始被贬为庶人,坚冰乍破,十六弟与陆氏女郎之间的婚姻呈现曙光,当今更有同时与两大门阀联婚的但愿,这让陈尚喜出望外,这的确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陆纳忽记起一事,道:“且慢,另有一事要请陛下圣裁。”

天子司马昱难以定夺,便道:“两位各回衙署去,速速表奏呈上,摆布夫人就由崇德太后决定吧。”

天子司马昱对陆纳道:“陆尚书,陈操之双娶对三吴陆氏无益无弊,此乃一荣俱荣之事,宜早不宜迟,你与陆尚书即上表要求赐婚,朕初践帝位,威德不立,可恳请崇德太后出面赐婚。”

谢安亦道:“恳请陛下、太后为臣侄女谢道韫赐婚陈操之。”

陆纳听谢安这么说,微感忸捏,如许谢安显得雅量矜持,他陆纳反倒是斤斤计算不敷萧洒超拔了,便向天子司马昱道:“此事还请陛下裁断。”

谢安微微一笑,这事他早已想过,说道:“祖言兄欲左则左,欲右则右,我无有不从。”

太极殿西堂,天子司马昱与侍中谢安、吏部尚书陆纳君臣三人呈品字形端坐,当值的殿中监陈尚离得稍远,屏气凝神,寂然静听,严峻得能够听到本身怦怦的心跳,高敞的朝堂也分外沉寂――

天子司马昱听谢安这么一说,立感危急,陈操之的婚姻不但干系到谢、陆两大师族,对他司马皇室也是好处攸关,陈操之明显不能娶司马皇室的公主或郡主,因为如许陈操之将没法获得桓温的信赖,而陈操之若与龙亢桓氏联婚,那就局势去矣,天子司马昱依托在陈操之身上的一点但愿都要幻灭了,以是,他必须当即促进陈操之的婚姻,不能因为谢氏与陆氏互不相让导致迟延光阴而让回过神来的桓温得利,婚姻亦如疆场,此时贵在神速――

司马昱问:“陆尚书请说――”

谢安应了一声:“陛下所言极是。”

谢安、陆纳一齐躬身称是,退出太极殿西堂。

天子司马昱点头道:“不必了,明日崇德太后会宣他与陆、谢二女觐见。”内心道:“陈操之双娶陆、谢二女的动静传出,必然颤动建康城,桓温又会如何反应?”

陆葳蕤含笑道:“娘亲,那只是陈郎君与谢家娘子的事,我尽管陈郎君与我的事。”

陆夫人张文纨不大明白,这时听得脚步声响,有小婢报,陈郎君到了。

陆纳眼望谢安,说道:“谢侍中既说是摆布夫人,那么我女与令侄女,谁为左?谁为右?”

陆纳正思考与陈郡谢氏一同嫁女给陈操之的利弊得失,忽听谢安提及桓冲有女初长成,还说不成不虑,这实在希奇,心念一转,便即明白,桓温三弟桓豁之女已许配给谢玄,以桓温对陈操之的正视,仰仗联婚干系皋牢住陈操之是显而易见的手腕,客岁就有传言南康公主成心把幼女许配给陈操之,托郗超摸索陈操之情意,只是桓温幼女才十一岁,陈操之得以婉拒,桓温应当是还没有想到其弟桓冲之女也长大了,若桓温硬要把桓冲之女嫁给陈操之,那陈操之将是非常难堪――

……

5、婚姻如疆场

天子司马昱坐在御床上发笑,招手让陈尚近前,问:“汝弟安在?倒让朕替他烦恼。”

陆纳禀道:“臣女本年二十岁。”

谢安道:“臣侄女本年虚度二十有一。”话说出口,内心一叹,阿元都二十一岁了,别个女郎二十一岁都后代绕膝了,这个陈操之迟误人啊。

陆夫人张文纨如许问不是无缘无端的,她对陈操之医治谢道韫之病心有芥蒂,她倒不是巴不得谢道韫一命呜呼,但人总有私心,谢道韫在陈操之的经心医治下病情大有转机,坊间对谢道韫与陈操之的爱情也是越传越烈,建康士庶都很猎奇,不知陈操之将在陆氏女和谢氏女之间如何挑选,不管挑选哪一方,必然是一场风波,陈操之不是开罪陆氏就是开罪谢氏,对此,陆夫人张文纨也颇忧愁,她曾向夫君陆纳建议尽快与陈操之议订婚事,但陆纳却说兄长陆始尚在都中,如许就与陈操之议婚太驳兄长的面子,并且这事还得与族中长辈商讨一下,如此急不成待反让人笑话,说我陆氏女郎急着嫁陈操之,如此则风议不美――

陈尚心越跳越快,等候朝堂上君臣三人共议的定夺――

司马昱问:“谢侍中侄女与陆尚书子孰长?”

陆夫人张文纨诧异地看了陆葳蕤一眼,既诧异葳蕤的灵敏,也惊奇其安静,乃问:“葳蕤,你如何对待陈操之与谢家娘子的事?”

陈尚道:“禀陛下,臣弟操之早间说要去陆尚书府上拜访,此时应在陆府,陛下要宣他进宫吗?”

谢安看了一眼殿角侍立的陈尚,除了陈尚,其他的宿卫和内侍都离得较远,听不到这里的说话,谢安说道:“陛下,大司马温之幼弟江州刺史兼南中郎将桓冲有女年已十三,陛下不成不虑。”

陆纳也知谢安说得有理,陈操之的婚姻影响甚广,若桓温逼迫陈操之娶桓冲之女,那就很不妙,而双娶虽说有些委曲了葳蕤,但对吴郡陆氏的名誉反而无益,簿阀、簿世和联婚是判定家世高低的三大原则,作为三吴顶级门阀的陆氏与刚从豪门入士族的钱唐陈氏联婚,对陆氏的族望是有必然侵害的,这也是陆始果断不肯让陆葳蕤下嫁陈操之的启事,陆始对陈操之并没有甚么私怨,现在陆始虽不再主管宗族事件,陆纳却也不能一意孤行,也必须游说宗族长辈,要求得宗族长辈的大抵承认他才气把葳蕤嫁给陈操之,而现在,有陈郡谢氏一起承担压力,钱唐陈氏的职位就将水涨船高,陆氏嫁女给陈操之就不是委曲下嫁,而是有识人之明,因为世情如此,一件东西有人争竞那就是好东西,何况陈操之也的确有大名誉,而若得崇德太后赐婚,那么他陆氏宗族的长辈也无话可说,葳蕤年过二十了,婚事的确不宜再拖――

这些日子因为卢竦入宫案桓温提兵入都,陈操之甚是繁忙,来陆府看望普通都是傍晚,本日来得如此之早,陆夫人张文纨微感讶异,她刚给七个月大的小道辅喂乳,获得禀报,便命保母将小道辅抱走,她则清算裙裳,与陆葳蕤一起等候陈操之到来――

天子司马昱喜道:“甚好,两位这就各回衙署,草书上表吧。”

谢安方才已经说过任凭陆纳挑选摆布,正因为如此陆纳反而不便挑选了,选左显得没雅量,选右自是不甘心,以是两小我都默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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