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池家
娄之英道:“我们如何与仆人言说?”
娄之英一怔,道:“那是甚么?”
虞可娉道:“却不知池家蜜斯芳龄多少,若差的大了,只怕这猜想做不得数,但若和周幻鹰年纪相仿,那便顺理成章了。我们拿到宝塔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虞可娉道:“这物十九不是蔡州的,不知三爷有无体例,让门下能人认认,撞撞运气?”
虞可娉闪过一丝不觉得然的神采,道:“此事言之尚早,八字还没一撇呢。”
娄虞从房顶悄悄跳落,娄之英在后窗捅破窗纸,他本身不敢偷看女孩的内室,让给虞可娉观瞧。虞可娉偷眼看去,只见一个妙龄少女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枚玉佩,不住摸索把玩,又盯着玉佩看了一会,自言自语道:“周郎、周郎,盼你能逢凶化吉,早日返来。”
二人行到唐州,已是落日西下,夜游唐州城里,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两人仓促用过晚餐,跟着探听来的指引,来到了池府的门外。此时已近亥时,街上一个行人也无,便是池府门外也无人关照。
马三爷道:“你们不晓得么?嗯,你们久居北国,没听过池家也是理所该当。池家是两豫第一驰名的大当铺,在武林中信誉极佳。”
虞可娉道:“你看周幻鹰的言谈模样,他即能三番五次从周殊手中逃脱,又能让冷怀古如许的大豪束手无策,必是心机极其周到,又兼花言巧语之能登峰造极。如许的人物,要利用无知少女,那是易如反掌。”
虞可娉道:“承蒙三爷美意,我们只是去物归原主,这是小事一件,不烦三爷操心了。”马三爷乐得不管,力邀二人比及傍晚留宴,娄虞却执意要走。马三爷见挽留不住,只得作罢。
虞可娉道:“本来另有这等买卖。娄大哥,看来这匕首源于池家,倒也符合道理。”娄之英知她所言,意指宝塔怕是被周幻鹰当了,当即也点头道:“不错。我们该当去唐州一趟,若陈兄说的失实,则该将此物还给池家才对。”
马三爷道:“二位若去,马某能够修书一封,我们和池家虽无友情,但想来他们总会卖老儿一个面子。”
虞可娉道:“有一小我,是蔡州一带的地头蛇,就算他本身不知,他门下浩繁,只怕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晓得这玩意的来源也说不定。娄大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他?”
娄虞非常绝望,马三爷也感觉有些不美意义,道:“想来此物必不所属蔡州了,不然我们……”抬眼瞥见一名弟子欲言又止,便道:“陈河,你有甚么话要说么?”
娄之英传闻要翻墙入室,查探一个女子的内室,大违本心,正迟疑间,见虞可娉展开轻功,早已越上墙头。他本身实在放心不下,把心一横,也跟着跳了上来。
娄之英取出那便金鞘匕首,道:“请三爷瞧瞧,这玩意是哪家之物?”
娄虞见他神情,晓得他故意对付,均想:“看来果是白走一遭。”不大一会,出去五名弟子,马三爷将情由扼要说了,把匕首递与五人传阅检察。先前几人一一看过,此中第三人把摸了好一会,娄虞满心等候,哪知他也摇了点头,又传了下去,终究到了第五人手里,此人拔出匕首看了看,双眉舒展,仿佛在回思甚么,最后将匕首插入刀鞘,把手一摊,道:“爹,我也不知这东西的来源。”本来此人是马三爷的儿子。
那少女听到后窗有声,吓了一跳,见窗外影影绰绰仿佛有人,更是惊骇,大着胆量问了一句:“是谁?”
虞可娉道:“池蜜斯,我们是周幻鹰周公子的好友。”
娄之英道:“他瞧来不过十五六岁,怎能会这些手腕?”
虞可娉听到此处,心中又多了几分掌控,低声道:“娄大哥,我们出来,见机行事。”不等娄之英承诺,悄悄叩打了几下窗棱。
虞可娉道:“此事过于冒昧,若匕首和池家无关,更显难堪。如许吧,娄大哥,我们先悄悄出来探明真假,偷偷查访一番,若池家妹子果然是个及笄少女,那便应了猜测,当时再做筹算。”
那少女听到周幻鹰的名字,心中腾腾乱跳,她听对方也是女子,防备却去了几分,道:“请移步到门前来,我们进屋说话。”
马三爷奇道:“是甚么事?马某但尽所能!”
马三爷忖道:“若不是蔡州之物,我们如何认得?天下之大,莫非马某是百晓生不成。”但碍于马于仁情面,仍叮咛将几个得力机警的弟子唤来。
马三爷点了点头,娄之英问道:“三爷,这唐州池家是何来头?”
娄虞二人绕到门前,池蜜斯翻开了门,见有两人,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但仍将二人让到屋内,掩上了门悄声道:“二位果然是周……周公子的朋友?”虞可娉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那柄金鞘匕首,池蜜斯“啊”的一声,颤声道:“这……如何会在你这?你们公然识得他,请说话轻些,被我爹爹哥哥听到,那就糟啦。”
陈河道:“就是吃不大准,弟子才不敢胡乱瞎扯。池家的池二少爷,和我夙来友情不差,那一年我们几个去田野打猎,在林中一时迷了途径,大伙饥肠辘辘,便当场烤食猎物,但是大师手里只要弓弩,并未照顾刀剑,如何豆割肉块成了困难。这时池二少爷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说是他家属信物,每个兄弟姐妹都有一柄随身带着,没想此次倒派上了用处。我看那匕首刀鞘全金,形状模样,和这把刀极其近似,只要那把匕首上面刻着一个‘东’字,那恰是池二公子的名讳。”
娄之英点头道:“鹤鸣观和我恩师同属道家,若真拿回宝塔,完璧归赵,那也是一桩妙事。”
娄虞二人出了蔡州,便奔唐州而去,路上娄之英道:“这匕首若真是池家蜜斯的,又为何会落在周公子手中,莫非他们典当不消当票,却用此物代替?那也不对啊,这如果家属信物,如何能等闲当作凭据给人?”
陈河道:“我只知池二公子除了大哥,另有两弟一妹,他的兄弟我也都识得,名字中都不带有金字,池家妹子的闺名,我却不知。但当日我曾亲手用那匕首切割肉块,这两物极像,倒是千真万确,只是这把仿佛略小了些。”
两人尽在房檐上行走,虞可娉轻功平平,走的极慢,娄之英便一马抢先,挨房挨屋的搜看。行到一处瓦房时,忽听有人说话,倒是女子的声音,两人仓猝立足聆听,仿佛是两个年青女孩对话,但声音纤细,实在听不太清。过了一会,房门一开,娄之英谨慎探头去瞧,只见一个丫环从屋中走出,边掩房门边道:“蜜斯,你也莫想太多,还是早点安息罢。”回身自顾去了。
娄之英道:“马三爷吗?既已会过了冷怀古,摆布无事,我们去走一遭也是无妨。”
马三爷想了一想,道:“如此说来,这物当是池家其他后辈所属了?”
马三爷眼睛一亮,道:“这是池家的东西?你安晓得,可吃的准么?”
娄虞二人暗想,当铺再驰名,又和武林何干。马三爷看出两人的猜疑,又道:“如果平常当铺,便再富甲一方,也没甚么希奇。可贵的是,池家不但做些浅显的典当买卖,还运营武林人物的特别借当,一些只要我们武人珍惜、江湖男人正视的宝贝,在贩子中是褴褛一件,平常当铺是不收的。但这池家的当铺却按武林端方估价,童叟无欺。是以北边的江湖人如有甚么难处,常常到唐州池家的当行,典当些兵刃、拳谱度过难关。”
那陈河恰是刚才几次观瞧匕首的第三名弟子,他支吾道:“师父,我……我也不晓得说的准是不准,这玩意……这玩意仿佛是唐州池家的东西。”
虞可娉道:“我心中有个猜想,不知对也不对。我想这匕首确是凭据信物,却不是因为宝塔,而是因为一颗心。”
两人说走就走,出了登云楼,到大街随口一问,马三爷的府邸无人不知,本来几步路便到。门房拿了虞可娉的拜帖去宅里通报,那边正有马于仁的手札。不大一会,那门房返来,请二位到了宅中,马三爷身形微胖,满面油光,一看便知是本地财主。他满脸堆笑,热忱接待,三人酬酢了几句,娄之英说道:“三爷,我们路子蔡州办事,本不欲叨扰贵府,无法碰到一件未解之谜,小可百思不得其解,是以硬着头皮,来就教您白叟家。”
马三爷拿在手中打量半晌,又拔出匕首细细检察,过了半天,点头道:“却认不出,蔡州城里,仿佛没有姓金的大户,这也没有女真贵族,其他金人,也一定敢在刀上刻这国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