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神射
博尔术点头道:“我不能再做俘虏,要借你兵刃以全忠义。他们要捉的是我,我割了脑袋给他也就是了,猜想蔑儿乞人再不会难堪于你们。”说着将刀架于胸前,欲要刎颈他杀。
娄之英等三人大惊失容,刚想禁止,就听西首一座小丘上有人大声放话:“博尔术,这便认输了么?”
话音刚落,东边又传来马蹄声响,此次则追来了五六人,博尔术道:“来得好!”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射出,正中此中一人面门。
博尔术将断箭一立,道:“乞颜人不晓得甚么叫做投降!”
娄之英仍夹住砍刀,二指一叫力,道了一声:“放手。”那士卒倒是个硬茬,竟不肯丢弃兵刃,被这神力一掀,也跟着翻身栽落马下,博尔术上前将他制住,取下他的弓弦和箭囊,道:“三位快抢他们的马匹到不儿罕山报信,蔑儿乞人另有多量人马在后,我来阻他们一阵。”
博尔术道:“是么?既是如此,你们快去不儿罕山,去跟我家主说,主母尚在,求家主立时起兵救她,就这么一句话。蔑儿乞人就要到了,他们残暴无情,可不管你是中土人还是蒙前人,只要不是其部族,见了都要杀头。快去!快去!”
纳赤又岂不知眼下情势被动?只是现在捉博尔术不得,且丧失了十几名流卒,便这么不战而退,归去亦没法交差,正迟疑间,只听那少年又高呼道:“蔑儿乞的懦夫,若不敢应战,便早早滚归去罢,不儿罕山住的都是豪杰豪杰,却容不下废料!”
其他蔑儿乞追兵哇哇怪叫,也张弓开端回射,娄之英等三人躲在了马后,博尔术腿上有伤,只得坐在地上用弓弦拨掉来箭,趁对方换手之际,腰身一挺,抽出三支箭来,嗤嗤嗤三箭连发,顿时又有三人落于马下。余下两人见讨不得好去,赶紧回调马头,唿哨着空鞍的坐骑,一齐隐入了林中。
这时蔑儿乞人都已逃散,那少年从地上起来,叮咛部属束整步队,提刀便要砍向纳赤,博尔术仓猝禁止,道:“此人已败,不宜斩杀,最好带归去让家主发落。”
少年哼了一声,道:“便宜了他!”转过身又向娄之英见礼道:“多谢兄台拯救之恩。”娄之英虽不懂蒙语,但看他姿势语气,也知他在伸谢,忙让冯春问其名姓,那少年道:“我是乞颜部的云都赤,叫做孛儿只斤合撒儿。”
纳赤挺刀驱逐,两股大力一撞,却将虎口震的发疼,暗道此人好大的力量,那少年口中呼嗬,手中长刀耍的飞起,直把对方围了个水泄不通。纳赤目睹部众都往东逃了,本身却被缠住不得脱身,再想起此次大败亏输,一世人马竟捉不住一个博尔术,归去也不知要受多么重罚,又羞又怒之下,猛地建议狠来,回拨马头举起长刀硬砍硬劈。那少年固然技艺精熟、力大如牛,但毕竟经历火候尚浅,目睹对方俄然冒死,心中也不由发毛,一个不慎,被纳赤斜刀一格,顿时掀落于马下。纳赤大喜,暗道若能获得此大家头,归去亦好交差,举刀便朝地上砍来。
那士卒为抢头功,举刀斩向他另一条腿,道:“先废了你再说。”博尔术挺箭反对,但箭杆又岂能格住砍刀,顿时便一折为二,眼看就要身受重伤,娄之英俄然闪过,伸出二指夹住刀刃,道:“休要行凶。”
娄之英听冯春译了对话,刚想诘问,就见东边灰尘飞扬,传来马蹄声响,本来有三名蔑儿乞士卒争功,已率先到了。博尔术神采大变,低呼道:“糟糕!糟糕!我叫你们快逃你们不听,这下怕是走不掉了。”竭力拖着伤腿站将起来,筹算决死斗争。
娄之英见博尔术露了这一手连珠箭神技,忍不住出声赞叹,又细细打量他的边幅,见他不过二十岁高低,仿佛比本身还小一些,心中愈发敬佩,博尔术见又有两匹马死在箭雨之下,忧心更增,低头道:“没有坐骑,一会多量追兵赶到,还是无可逃脱。”
那三名流卒见平空多了三人出来,而博尔术腿受重伤,明显已不敷为惧,倒也不忙放箭,策马奔到了近前,此中一名流卒大声叫道:“博尔术,你还不快投降吗?”
那士卒见这三人俄然脱手相帮,也吃了一惊,而待看清此人手腕,心中更是骇然,暗道怎能有人用指头格挡砍刀?奋力想要拔出,无法便似斫入了岩石里普通,竟是纹丝不动。中间两人见势不妙,也抽出兵刃赶来助阵,娄之英足下一蹬,飞起踢出两脚,正踢在二人背心灵台穴上,那两名流卒顿时摔上马来,躺在地上转动不得。
纳赤此时装若癫狂,也不管来人是谁,再次举刀砍落,娄之英双腿一点,已窜上了马背,伸手拿住他颈后大椎穴,纵身跳上马来,纳赤四肢酸软,兵刃早已掉落,又被娄之英在地上一惯,直摔了个七荤八素,中间乞颜兵士上来,将他五花大绑捆住,押在了一旁。
本来这三人恰是娄之英等,他们离了塔塔尔人营帐,便顺着指引向不儿罕山走去,一起上晓行夜宿,前一天早晨终究逼近,三人将马匹放到草原饮食,本身则到了山林中憩息,本日早上醒来,正要寻回坐骑,却赶上博尔术逃狱奔到此处,这才刚巧救了别性命。博尔术道:“我是乞颜部的一名那颜,叫做博尔术,正在逃脱蔑儿乞人的追杀,他们就快来了,三位先速速逃罢,我去跟他们周旋,以免累及你们无辜。”将腿上利箭一拗,折了半截在手上,以作兵器之用。
那少年无可闪避,只要挺臂隔绝,就听“当”的一声,有甚么物事弹在刀背之上,将这长刀荡开。纳赤见挡住本身的竟是一枚小小的铁球,不由得大吃一惊,正游移间,就见有小我影三两起落已至近前,本来恰是娄之英。
冯春不知他是何企图,但仍抽出宝刀递与了他,劝道:“仇敌势大,我们硬拼无用,还是快逃为上。”
那少年口打一声唿哨,小丘上顿时又现出七人七骑,少年横拨马头,大声回道:“怯懦又脆弱的蔑儿乞人,不配晓得我的名姓!如有胆识,敢不敢放马过来大战?”
娄之英悄悄称奇,蔑儿乞众士卒此时相离较远,几近不在射程,是以并未放箭追杀,但这少年却能射及仇敌,且箭箭射中,足见此人箭法之准、体力之强,实属人间罕见。蔑儿乞人此次带兵的头子叫做纳赤,是后营的总保护队长,他见突生变故,仓猝命令部众勒马留步,大声喝道:“来者何人?且通报姓名!”
蔑儿乞众将皆都大怒,纳赤审时度势,暗想总不能就此撤兵,把心一横,振臂呼道:“蔑儿乞懦夫,跟我一起打败乞颜人,活捉博尔术归去!”策马引兵朝着丘下冲来。
冯春道:“我们自备了马,离此不过里许,我们速速赶将畴昔。”扶着博尔术上了仅剩的一匹良马,四人齐向西北奔去,只行了半里不到,就听身后传来踏踏蹈蹈地巨响,公然是蔑儿乞追兵到了。
纳赤见这少年非常无礼,心中格外愤怒,目睹他只要寥寥数人,却大言不惭想要约战,不免疑窦丛生,他身边副将劝道:“此处阵势庞大,我们若冒然冲锋,只怕会中埋伏,还是谨慎为上。”
娄之英放眼一看,见这返来的可不是三五士卒,而是数十匹骏马良将,莫说远隔着万箭齐发,便是冲锋过来,凭本身的工夫或可竭力逃得性命,其他三人则非身丧当场不成。博尔术见局势已去,把牙一咬,向冯春道:“这位大哥,且借你的腰刀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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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术心头一震,抬眼去瞧,就见土丘上飞奔下来一人一骑,待看清是谁,不由得喜上眉梢,此时那人已奔到近前,本来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少年见到娄之英等三人,只微一点头,眼看蔑儿乞人就要追近,双眉一挑,提缰打马横奔,腰身扭动之际,嗤嗤嗤射出十余支箭来,当真是箭无虚发,顿时便有十几名追兵栽于马下。
冯春喜道:“你是乞颜部人?我们正要前去拜访。”
那少年一打手势,丘上的七人也挥鞭催马下来,跟少年一起,向着对方迎了上去,他们居高临下爬升而至,阵容甚是惊人,蔑儿乞追兵是他们数倍,却也敌不住这八条猛虎,纳赤眼看部下堕入混乱,赶紧束整队形,这才稳住了阵脚,刚要尽力反攻,忽听两边震山似响,本来乞颜人果然设下了埋伏,两边的林中亦有兵马冲了出来。纳赤不知真假,只怕堕入包抄全军淹没,仓猝命令撤兵,蔑儿乞人皆向东首退去,那少年嘲笑道:“想要逃吗?可没那么轻易!”追上举刀便朝纳赤头顶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