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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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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兀道:“夏侯帮主,鄙人大胆和你赌上一赌。借使抵住了夏侯帮主百招之攻,措置如此决不敢当,只盼二位兄台别再胶葛,不要难堪于我。”

阿兀目睹他两拳齐到,胸腹间却毫无防备,晓得这是冒死的打法,本身和他无怨无仇,可不能如此送了性命。当下不及细想,两腿一曲,右肘在地上一撑,就此滚在一旁。这一下固然闪的狼狈,可总算躲过了这雷霆一击。

夏侯南一击未中,不等阿兀站直身子,两拳直伸,齐齐推向阿兀胸口。这一招叫做“焦光浮玉”,传说东汉末年,陕中高士焦光隐居镇江高山,由此而得焦山之名。那焦山绿波环绕,林木蓊郁,青草如茵,满山苍翠,宛然碧玉浮江,是以又被称作“浮玉山”。夏侯南这一招深符焦山神韵,两拳相并埋没内力,如同碧波围山,叫仇敌避无可避。只是双拳过于集合,胯骨的“髀关穴”,两肩的“巨骨穴”却尽数卖给了仇敌。阿兀见他又是一招冒死招式打来,拳带风声,晓得这一拳凝集了极大内力,本身纵使向后急跃,也会被拳风扫到。到时固然不受重伤,但这百招之比,只怕便要败了。现在别无他法,只要运劲于掌,对着夏侯南双拳拍了畴昔。两人内力订交,相互皆退了开去,阿兀更是借此向后跃出丈余。

夏侯南见他不但武功不凡,见地宽广,说话举止更是始终谦逊有礼,毫无金兵以往的放肆放肆,不由的起了相惜之意,猜想此人甘为金人卖力,心中定有难言之隐,遂抱拳道:“中间如此处境,想必是有甚么难处,我们外人也不便多问,这几个老幼便请中间高抬贵手,开释了罢。”

阿兀一动不动,正自调匀气味。夏侯男道:“兀兄,你我……”刚开口说了半句,只觉双臂由指向心一阵发麻,满身冰冷有如坠入冰窖,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得咬紧牙关御气化解。

阿兀恍然大悟:“本来如此,扬州船帮的无头枪夏侯帮主,果然名不虚传!”

夏侯南忽道:“尊师是哪位前辈?”阿兀脸上又是一红,沉默不语。

阿兀神采发青,咕嘟一声,从嘴中喷出一口鲜血,单手拄地不住点头。夏侯南大奇,想起刚才两人曾对过一掌,当时但觉对方内力只要在本身之上,怎的此次比拼却如此不堪一击?莫不是贰心中扭捏不定,不敢力搏乃至真气俄然岔了?抑或此人身有旧伤,刚巧俄然病发?但不管如何,这场赌斗总算是本身赢了。

阿兀问道:“敢问车中哪一名是夏侯帮主的挚亲老友?”他想夏侯南如此冒死,必是和这批押送的疑犯息息相干。

路中两人斗了十余招,阿兀忽地向后一跃,言道:“且住!尊驾可识得扬州‘无头枪’夏侯南么?”

夏侯南嘲笑道:“这里诸位,个个都是我的一血同胞!”

夏侯南道:“闲话少叙!你若不肯认输,再来打过!”柔身而上再战。贰心中已盘算主张,晓得这位阿兀武功卓绝,不在本身之下,金将中有此妙手,实是宋人大患,本日能救这些汉人百姓最好,若不幸败在他手,那也要弄个两败俱伤,让金国折损一员大将。想到此处,双拳舞动的更紧。

夏侯南哈哈大笑:“兀兄,才拆到四十七招,便认输么?”

这“三山归位拳”平素虽极少利用,但他每日勤修苦练,从没一刻迟误,早已练的非常精熟。此时见阿兀转到左边,当即左拳一挥,兜向阿兀后脑,右手半握,却奔阿兀小腹而去。这一招叫做“卫公移塔”,北固山素驰名塔,相传系唐卫公李德裕所建,那塔挺直如笔,雄浑似峰,夏侯南遵循铁塔创了此招,摆布两拳迅捷非常,前后同至,已将仇敌围在双拳当中。只是招式固然威猛,本身胸腹却也留给了对方,固然能毙敌致胜,本身却也必将重伤。当初夏侯南修练之时曾几次研讨,自发若想增大能力,不免会留马脚,便干脆不顾本身存亡,只求能够败敌,他给拳法起名为“三山归位拳”,原有与敌同归于尽之意。这时使将出来,能力顿时大了一倍。

夏侯南见了他脸上神采,心下琢摩:“本日之事,只怕须和此人分个胜负方能罢休。彼方金兵浩繁,倘若一拥而上,倒也不易对于,何况不知他们有否后盾。他既不肯说出师承,想是自知所为不甚光彩,看来此人颇懂武林端方,我且激他一激。”朗声道:“兀兄,鄙人佩服你武功高强,想与你拳脚上小赌一局,未知意下如何?”

阿兀见他来势凶悍,重又抱元守一,用心抵抗他这“三才归位拳”。两人又拆了四十余招,夏侯南悄悄焦急,见阿兀左臂上举,前心暴露些许裂缝,当下不及细想,变拳为掌,向他直击而去。阿兀也稳定招,左臂下沉两膀一错,接下了这一掌。

阿兀一愣,心想:“你既压佩服,又何需求赌?”问道:“赌甚么彩头?”

娄之英在店中暗自捉摸:“本来此人便是夏侯南,难怪一见便觉气度不凡,豪杰了得。他若胜了天然最好,不然定要帮他一帮,总不成眼看这些百姓受人欺辱。只是……,只是这阿兀如此短长,我却能不能敌他得过?”但见夏侯南招势凌厉,一拳快似一拳,大有排山倒海之势;阿兀则以虚击实,不去抵其锋芒,但举手投足之间,颇具大师风采。娄之英看了一会,情不自禁对二人产生敬佩。

两股大力订交,夏侯男只觉劈面掌力如洪袭来,当下也抓紧发力,将毕生之气尽贯于臂,拟与对方存亡相拼。哪知阿兀怒喝一声,好似已经力竭,举手向旁一带,两股大力尽数击于地下,只打的空中灰尘飞扬。

夏侯南虽是扬州船帮之主,却自幼善于镇江。镇江素有三山闻名天下,分为金山、焦山与北固山,夏侯南幼年时多有游历,厥后他得遇名师,学了一身惊人技艺,总觉所学武功虽高,却皆是前人所创,没有半点新意,因而遵循故乡名山的阵势形状,自创了一套拳法。初时只是为了好玩,到得厥后愈练愈是对劲,遂将诸般窜改化繁为简,去粗存精,定名为“三山归位拳”。这套拳法是他压箱底的成本儿,四十多年也只用过一次,本日目睹情势危急,当下把心一横,将这冒死的招式发挥开来。

阿兀一愣,旋即明白他语中之意,皱眉道:“既然如此,夏侯帮主又何必冒死,招招尽是杀敌自损的招式?”

阿兀脸现难色:“鄙人实在……,实在恕难从命!”

夏侯南虽是主动邀战,实因情势所逼,百招以内可否胜出,却没有半点掌控。此时两人已斗了二十余招,那阿兀尽是闪转腾挪,只守不攻,莫说百招,便是千招也能接得,夏侯南悄悄忧愁,心道:“此人一味闪避,我又如何能够胜他?只怕一个不备,反倒败于他手。到时一世英名付诸东流不说,这一众百姓可要个个遭殃。唉,罢了罢了,本日就算拼了性命,总叫这些百姓能离开水火!”言念及此,当即发挥起自创的“三山归位拳”来。

那黑衣男人正色道:“便是戋戋。”

夏侯南道:“百招以内,我如胜不了兀兄,便任凭兀兄措置;如果幸运胜了,这一干的老幼,须得当场开释。”

张然大喜,他脾气粗陋,没有发觉夏侯南的非常,道:“大哥,我们成啦!”将押送车辆的金兵赶在一边,要把三辆马车排在一起。这些金兵面面相觑,见长官无动于衷,自也都不敢私行行动,只得一个个各自退开。

张然刚才和阿兀比武,晓得此人武功不弱,夏侯南固然本领高强,但百招内便想取胜,却又谈何轻易?忙道:“夏侯大哥,此人……”

阿兀接过他的话头,咳嗽一声,道:“没错。你我胜负已分,这一仗是我败了。”

夏侯南微一摆手,道:“兀兄,你假如不敢,那便算了,大可等你的援兵到了,大伙儿齐拥而上,我二人自是束手就擒,甘拜下风。”

夏侯南道:“便应了你。”语毕拳到,一招“平步青云”,直击阿兀面门,阿兀举臂隔开,二人又斗在一处。

夏侯南等见他虽向阿兀问话,却仍用汉语,心中更加认定此人是汉人无疑。阿兀脸现不悦,愠道:“你有甚么话说?”那金兵对阿兀非常顾忌,见他发怒,便不敢再多言语。

阿兀暗忖:“刚才和他平局过招,未见其有过人之处,何故现下如此胸有成竹,莫非他另有绝技未曾使出?啊,是了,他怕我有大援在后,要先用言语挤兑住我。嘿嘿,纵使你有绝技,莫非我便怕你不成?”自恃百招以内即便不能取胜,但安身不败终是轻易,便要出言应战,忽听一人说道:“都尉,你想应战,可有必胜掌控?”扭头一看,倒是先前鞭打青年的那名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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