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白

董学图道：“不错。虞蜜斯，你断案如神，老朽甘拜下风。卫老先生，等回到中土，老朽便陪你打官司，让公子沉冤昭雪。”

虞可娉道：“你是当年真凶，又和杀死萧女侠他们有甚么相干？”

董学图咳嗽了一声，道：“卫掌柜也是被我打伤，至于因何暗害郡主，这个……这个……此事牵涉甚广，触及老朽私隐，却不能以实相告了。”

虞可娉道：“先前董大人说，是安婆婆双亲嫌贫爱富，不肯成全，乃至棒打鸳鸯，令有恋人不立室属，怎地现在又说是董大人抛弃在先了？”

虞可娉道：“董大人，请你说清楚些，你要她帮你甚么？”

虞可娉嘲笑道：“你干么打伤卫掌柜，就不怕一棍打死了他，大伙都困在岛上？”

这时已有人摇燃火扇，那人抬开端来，却见虞可娉、娄之英、赵元申、盛春林都已来到近前，就连关押起来的端木晴和昏倒不醒的卫喜也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寒气，只听虞可娉道：“董大人、安婆婆，您二位在此做甚？”

董学图道：“好，你且不要张扬，以免打草惊蛇。”

董学图急道：“你可认出那人是谁？”

大伙虽是料想当中，但听了这话仍不由一震，虞可娉正色道：“你缘何关键这三人？”

安婆婆道：“宜生，我又怎能让你替我顶罪，平白去受半生痛苦？”

虞可娉道：“先前小女已和诸位推演过了，还是请董大人亲口说说。”

董学图道：“老朽一时脑热，还哪管得了这很多？”

周殊道：“草民当日便瞧的恍惚，眼下又时隔多年，更加难以想起了，不过此人只怕便是暗害郡主的真凶，也是害死我师妹的祸首祸首！”

周殊道：“大人明鉴。实在草民细细回思，那晚不但师妹瞥见了跑过的二人，我也模糊约约见到那两个身影，只是厥后卫东来被抓当场，我浑没在乎，只当那人必定是他，但现在再想，那身影的确和卫公子分歧，当是另有其人。”

董学图心中一奇，道：“甚么私密？”

董学图摇了点头，沉默不语，虞可娉又问道：“是不是丢入海中了？”

安婆婆点头道：“当年你虽弃我而去，但时隔几十年，这些旧事早成过往云烟了，我嫁给伯熊也是很好，这几十年来，也没不欢愉。”

董学图沉吟道：“这番考虑也不无事理。”

董学图把眼一闭，再也不想多说一字，盛春林见他模样有气，上前一脚将他踹倒，道：“你这道貌岸然的禽兽，仗着你那相爷岳丈的权势，这些年也不知害了多少性命，当年你栽赃于人，害的老子跟着一起受屈，此番如何能够饶你？不把你捆个健壮，难保不再生祸端！”言罢离了假山去拿绳索。

董学图苦笑道：“虞蜜斯，你设局哄我入瓮，必已考虑的八九不离十，不如由你说给大伙听罢。”

董学图道：“是我对你不住，让你平生也不欢愉，现在便了偿了你，又有甚么不好？”

董学图面色一变，道：“有何隐情？”

周殊闻言下腰去取，便在此时，一人从山阴转出，手持匕首缓慢朝他背心刺落，目睹周殊避无可避，俄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一枚乌黑的物事击中持刀那人的手腕，那人拿捏不住，匕首铛啷啷掉在地上，惊得她和董学图一齐急呼。

周殊点了点头，道：“世人当中，大人声望最高，是以草民便想依托大报酬师妹做主，等归去以后，务必找出真凶，为我师妹报仇！”

董学图道：“事已至此，另有甚么坦白？不错，老朽是求她帮我殛毙周大侠，我不但关键周大侠，便是萧女侠、葛掌门也是我害死的！”

董学图道：“安婆婆纯是顾怀旧情，这才舍命相帮，便请大伙高抬贵手，放她一马罢。”

周殊欢乐应允，先开门探头看了看外头，自是一人也无，他悄声出去，单独来到了北首假山，不大一会，董学图也到了，向此中一架山石一指，道：“周大侠，那钥匙便鄙人数第二个石窟中，老朽年老弯不得腰，请你自去取来罢。”

安婆婆道：“宜生官居显赫，怎能等闲废弛名声？这里暗淡酷寒，不如大伙齐去书房，此案其中情由，便由老身一五一十地给你们道来。”

虞可娉道：“董大人，你这番言语不尽不实，一个劲儿避重就轻，叫人好难佩服。你说因被萧女侠等当年目睹，这才要杀人灭口，但是你当年因何要杀郡主？卫东来又缘何会来到西花苑，是你使计诳他来的，还是机遇偶合？卫掌柜几乎死亡，你只字未提，那么卫掌柜并非由你所伤了？如此打他的真凶又会是谁？”

周殊道：“是。只是内人一事……”

那挥刺周殊的恰是安婆婆，她被这么一问，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董学图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一招棋错，满盘皆输，老朽原该料知此乃局也！安婆婆是被老朽拖累，是我老了脸皮求她帮手，还请大伙不要难堪于她。”

虞可娉道：“安婆婆好重交谊呵！这般杀人的歹事，也肯帮人去做！”安婆婆双目紧闭，一语不发，竟似充耳不闻。

董学图被他踢倒在地，跌的门牙也摔掉了一颗，满嘴满鼻尽是鲜血，直疼的缩成一团，安婆婆此时再也哑忍不住，拦住奔回的盛春林道：“不关他事！莫要再难堪他了，这一干罪行俱都是老身做的，与别人毫无相干！”

董学图无法，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我刺杀了郡主，幸喜得人顶缸，无人狐疑在老朽头上，这才让我逃过一劫。没成想七年后旧事重提，大伙又齐聚在海岛上，第一日萧女侠说她当年仿佛看错了人，当时老朽便起了杀心。当年追过郡主、跑出玉轮门洞的恰是老朽啊，若被萧女侠想起认出，那还了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当夜我便诳出萧女侠来将她殛毙！原觉得前面会相安无事，哪知第二日葛掌门又说本身当年老眼昏花，也看错了人，只怕追逐郡主的不是卫东来！我怕又再穿帮，因而找了由头将葛掌门骗出，故伎重施也将他杀死！彻夜周大侠又说他仿佛也曾目睹真凶，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我惶恐之下，还哪顾得了这很多，便让他先到假山这来，再叫上安夫人暗中埋伏，想要持续灭口除根！”

世人听她说的惨痛，也都禁不住恻然，安婆婆紧咬双唇，眼中已出现泪花，虞可娉只做没见，又道：“卫掌柜，公子的旧案已破，明日可放心送我等回家了罢？”

虞可娉叹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惜啊可惜，董大人，你身为堂堂翰林，再过几年便可致仕回籍，到时候得享清福保养天年，多么安闲欢愉？成果临了晚节不保，终究落得个杀人欺君的恶名，身后只怕也不得安生！”

卫喜道：“是，明日辰时老夫升起篝火，便会有船接我们归去。”世人闻听都暴露忧色。

世人皆是一惊，董学图强忍伤痛，颤声道：“你……你又何必说了出来？”

董学图亦神采凝重，说道：“只因我是七年前杀死郡主的真凶！”世人又是一震悸动。

周殊道：“我师妹因何而死，这些天来草民曾细细思考，大伙都思疑是内人因妒生恨，实则不然，此中必有隐情。”

董学图道：“念着你对爱妻一往情深，老朽承诺你了。不过我怕有所闪失，却没把钥匙留在身边，乃是藏在了北首假山处，周大侠请先行畴昔，我随后便到，咱二人莫要一起出门，撞见了人可不好敷衍。”

董学图默了半晌，说道：“如此说来，此人是在岛上诸人当中了？”

虞可娉道：“地上的匕首，想必便是刺杀萧女侠和葛掌门、书房中丢失的那柄了，但是打伤卫掌柜的凶器，始终没有找到，却不知到那里去了？”

周殊道：“师妹当年目睹凶手和郡主从玉轮门洞跑过，但是今番已经证明，她并未看清跑过之人全貌，那么这二人是谁，便是大大的疑问。如果有民气胸鬼胎，怕被我师妹认出，进而杀人灭口，可比内人因妒行凶入情入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