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斗兽
应彪见山魈虽比平常猴类要大，但和猞猁比拟还是小了很多，实看不出有甚么独特之处，不免有些将信将疑，向右边的小坑一指，道：“此处恰是绝佳的比试场合，二弟，便请你发挥能为，将公猞猁赶入坑中。”
娄虞二人传闻这里有如许多猛兽，内心都一阵阵发毛，连如慧禅师也微微色变，只张胜为了奉迎应彪，一个劲儿鼓掌喝采。
本来数日之出息氏兄妹来到湖广办事，回府途中颠末湘东，想起此地有个飞豹寨，寨主应彪、陶国远素有驯兽之能，特别二寨主陶国远，号称顺服豺狼之技天下无双。黄龙庄本也以擅驯猛兽著称，是以兄妹二人暗想机不成失，恭恭敬敬的前来拜山，表白了切磋参议之意。言谈正欢间，关风带着张胜、广剑凉也来到飞豹寨，他曾有恩应彪，应彪自是不敢怠慢，忙带世人来给程氏兄妹引见，哪知两边见了顿时剑拔弩张，本来关风和黄龙庄庄主程成贤素有嫌隙，也曾到庄中闹过几次，程氏兄妹都识得他。关风在言语中对程成贤非常不敬，程骏听闻其辱及家父，压不住心中肝火，便出言应战，可他又怎会是关风的敌手？没十几次合便被打伤，他前几日又中过蓝墨水蛇之毒，这下毒散满身，再也支撑不住。程鹊晓得本日再也讨不得好去，因而向应彪、陶国远约斗，指明五今后再来参议驯兽之技，意在拿言语挤兑住关风，让他不再持续发难，应彪也不肯程氏兄妹命丧于本身盗窟，就此惹来无尽的费事，因而立时应允。关风一来不肯自降身份击杀小辈，二来也确另有要事，和应彪交代了几句，便带着张广二人仓促拜别了。程氏兄妹告别应彪，想到几今后的约会，就迩来到五坡集投宿看病，及后在集上遇见娄虞，被娄之英当众戳破李神医，已是后话。
几人一起前行，拐了两三个弯，走了两箭之路，面前豁然开畅。只见一处高山中掘了两个大坑，此中一个周遭五六丈大，另一个略藐小些，那大坑中不时传来吼啸的声音，恰是先前听到的猞猁叫声。
程骏固然还是衰弱，但面色已比几个时候前红亮了很多，他先冲娄之英点了点头，然后奋力挺直脖颈，说道：“二位寨主，程某有伤……有伤在身，恕先前不能下车施礼，还望不要……见怪。”
应彪道：“也好，便请贤昆仲移步。”
世人被它的怪样吓了一跳，程鹊含起叫子短吹一声，那猴乖乖挪到她的腿边站定，程鹊笑道：“诸位莫怕，这猴原产于大食，因面孔形似鬼怪，故被我爹爹取名叫做山魈，庄里皆称其为魈将军。此物固然面孔丑恶凶暴，但极通人道，不会等闲伤人，诸位大可放心。”
陶国远不等猞猁站稳，向小坑疾奔，口中同时收回啸声，猞猁被他牵引，也向小坑奔去，陶国远来到坑前，稍稍转过身子，待猞猁奔近，在它臀上悄悄一踏，猞猁收势不及，一头栽到坑中。
程蜜斯向娄之英瞧了一眼，道：“家兄福厚，碰到高人诊治，伤情已好转的多了，却仍行不得路，现在正坐在厢中。”她刚才瞥见娄之英与应彪比武，不知二人是何干系，是以讲到此处一笔带过，并未几说。
程鹊道：“阿财，就请把我们的魈将军请出来吧。”
应彪道：“好啊，不知贤昆仲驯了何物，来和敝寨神**锋？是花豹还是雪豹？”他想黄龙庄威名赫赫，自不会玩甚么田忌跑马，选大虫、黑熊如许的庞然大物来战猞猁，而豺狼土狗又毫无胜算，是以便猜想还是选豹子一类的对抗之物。
世人闻听都是一惊，猞猁比花豹足足小了一圈，却能将豹咬死，足见这只端的英勇凶悍。娄之英向里看去，见那坑有两丈来深，周遭由泥砖砌成，毫无攀爬借力之处，瞧来极是滑溜，坑内沿着泥墙一圈是半丈来宽的水塘，这些豺狼虽擅蹦跃，隔着水塘却跳不上来。坑中有一大两小三只猞猁，形状和猫极其类似，却比猫大了很多，个个都有四尺来长，两只耳朵高高竖起，上面熟着深色丛毛，瞧来煞是威猛标致。几只猞猁瞧见有人前来，误觉得是来投食，一个个都围拢在坑前，巴巴地看着世人。
程鹊把头扭向东首，小嘴一努，道：“那边屋子周遭庞大，门墙上都涂了红黄之色，当是贵寨的狼舍罢，瞧这屋子大小，只怕养了不下百只。”
应彪道：“好。如此便请贤昆仲到寨里宽坐。”
程鹊道：“猞猁是北方之物，竟然被二位寨主在南边湘东养的如此肥壮，足见本领。”
娄虞二人都为山魈捏一把汗，实不信这猴子能败北猞猁，世人在坑前围成一圈，悄悄的来看两兽会斗。
程鹊道：“豹子来斗猞猁，胜了又有甚么希奇？我庄中有一珍物，是绿衣大食使者当年进献给吴大帅的，圈养在我家不到一年。当日定了约斗以后，我便使钱让人骑快马回家中送信，紧赶慢赶了五日，明天总算到了。”双腿一摆，跳下驴车，将厢门缓缓翻开。只见一小我做主子打扮，搀着另一人悄悄走下车来，娄之英定睛一看，被搀之人恰是程鹊的兄长程骏。
应彪与陶国远久驯野兽，可也识不出此物为何，应彪道：“这便是贤昆仲用来应战猞猁的灵兽？”
程鹊却不下车，还是举起鞭子，催赶驴车向前，应彪也未几说，把手一挥，表示保卫将大门拉开，引着程鹊向寨子西北角而去。娄之英和黄龙庄虽无友情，但在天柱山时曾见过邵旭夫人，那也是程成贤的女儿，说来还算有些渊源，他一则放心不下，再者和应彪的比试还未分胜负，是以一拉虞可娉，也跟了出来。
程鹊道：“飞豹寨果然名不虚传，那只咬死花豹的猞猁是哪一只？我们便向它应战！”
应彪引着世人来到大坑之前，向里一指，道：“本来除了这三只猞猁，我们还养了一只白虎，一只花斑大豹。可惜两个月前，白虎身染虎瘟不幸夭了，花豹倒是在月头被那只公猞猁咬死的。”
程蜜斯道：“应寨主不必客气了，我们不如径直去斗兽场罢。”
应彪道：“驯兽之技，应某只略懂外相，全仗我二弟细心保养，不敢说有甚么本领，却也不会让黄龙庄贤昆仲见笑。”
应彪道：“既然程蜜斯执意要比，敝寨自当作陪，不知令兄现在身在那边，伤势如何？”
程鹊道：“我们如何不知？应寨主恩公人称‘见棺不见关’，手腕最是狠辣不过，应寨主不假思考允约，那是偏帮我兄妹来着，家兄这几日提及来也都很承你情。只是关风和我黄龙庄素有旧怨，倒与贵寨无关。我们本来就要参议技艺，现在五日刻日已到，何必还要延期？”
程鹊道：“是啊。”从怀中摸出一枚叫子，叮咛主子阿财将笼锁翻开。阿财方才拔出锁头，那怪猴不等他来拨弄门销，本身提起前爪悄悄一拨，门销回声而开，怪猴大摇大摆地走出兽笼，睁着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瞧着世人。
陶国远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绳索，撮指为哨，收回一阵阵啸声，三只猞猁听到声音，都集合在坑前，陶国远挥动绳套，投掷出去，不偏不倚地套中那只大个猞猁。陶国远奋力一拉，猞猁被他所激，不顾水塘在前，死命一跃，已踏在光溜溜的陡壁之上，眼看便要跌落水中，陶国弘远喝一声，回身将绳索搭在肩头，猞猁得此刹时喘气之机，借力在壁上一蹬，跃上了空中。
应彪笑道：“程蜜斯好眼力，公然家学渊源，此处正养着八十三只灰狼。”
世人细心观瞧，只见笼中关着一只怪猴，这怪猴身长二尺，比平常猴子大了两圈不足，面似鬼怪，面孔极长，鼻骨两侧各有一处高高凸起，鼻梁倒是素净的大红之色，颔下一撮山羊胡子，叫人瞧着好不诡异。娄之英幼时曾在宿州见过大帅邵宏渊养的狒猴，虽也分歧普通猴类，可比起这只来只能算小巫见大巫。
应彪忙道：“好说，好说，程公子既然负伤，就请不要多言劳累。敢问程蜜斯，刚才所说的珍物在那边？”
陶国远将绳索反向一拉，本来套中打了奇特活结，一拉之下便即松开，猞猁得了自在，不断嘶吼窜跳。世人挪步坑前，见这小坑上窄下宽，内壁比大坑还要峻峭万分，固然没有水塘，但猞猁不管如何也跃不上来。程鹊道：“不错，此处比试公然极妙。”吹动叫子，表示山魈到坑中应战。山魈目睹比本身大很多的猞猁就在坑中，可听到号令毫无惧色，没有半点踌躇，也跟着跳下坑去。
那主子纵身上了驴车，走进车厢中，从里提出一只兽笼来，这笼子足有三四尺见方，却被他悄悄提在手里，跃下车来放在了地上，可见此人虽身为主子，却也怀有武功，不是等闲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