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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对簿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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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海晟低唤。

宋玄青回过神,幽然叹了口气,“让他出去!”

“王妃放心,已经派人去请了,您这边请!”寺人施礼,率先在前面带路,这是压根不给他们质疑或者置喙的机遇。

四个字,如同五雷轰顶,炸得燕王妃外焦里嫩,几乎站不住。

安康生取出袖中的状纸,“一告宋云奎,强抢臣妻;二告宋云奎蓄意谗谄,乃至慕容九族被诛;三告宋云奎出售军机,害死边关十万军士;四告宋云奎犯上反叛,弑君夺位!”

心头格登一声,燕王妃突然回身,不敢置信的盯着面前的安康生,“他、他……”

存亡在此一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椅子抬来了,宋宴谢礼以后便坐了下来,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淡然自如之色。

身子猛地后退一步,燕王妃呼吸微促,“我听不懂你在说甚么?”

拂秀搀着她往外走,刚出寝殿门口的时候,模糊看到前面有人影闪过,“仿佛是小王爷?”

安康生进了金殿,身为罪臣之子,按理说是没有资格呈现在这里的,可他敲了御鼓,至于为何能敲御鼓,得感激傅九卿派人送的燕王府的令牌。

开言便是一句:臣慕容延昂首上启,愿吾皇万岁,愿大周江山永固,愿臣之卑躯御内奸之扰,护百姓之安,免天下于战祸,臣,死亦不悔。

行了礼,宋玄青抬手,“给他抬个椅子,身子还没好全,不能久站,免获得时候站不住!”

燕王妃亦是听得清清楚楚,现在天子派人来请她上金殿……妇道人家原就不该上殿面君,除非产生了甚么了不得的事情,不得不让她出面。

语罢,宋玄青指了指满朝文武,冷戾的眸子,无温的扫过世人,嗓音凉薄而生硬,带了些许呵叱之意,“你们也都竖起耳朵,给朕好好听着!”

“走吧!”燕王妃起家。

只是这第四条,委实把满朝文武都惊住了。

复姓慕容。

御鼓响,世人惊。

换衣结束以后,燕王妃也不知如何的,俄然想起了打扮台上的阿谁盒子,之进步宫的时候没带着,厥后让人去府内取来的,内里装着那些金色的枫叶发片。

安康生启唇,血书上的行文,他日日看、夜夜看,早已烂熟于心,倒背如流。

既然是要昭雪,就得两边都在场,他不是先帝,不会一意孤行,也没有那样的狠毒手腕,该杀的不该杀的,先帝都杀了,以是现在的宋玄青……只需做个明君便罢!

“朕也不是太明白!”宋玄青捻着指间的扳指,“不如我们都好好听着,到底是如何回事?重新至尾,一一细说。”

托盘上是两份东西,一份是她的亲笔,一份是当年从慕容家搜出的密信之一,这些密信原被燕王悄悄收走,毕竟是构陷之物,理该毁尸灭迹。

原觉得真的是天子要让宋宴接任燕王之位,谁知在金殿上,却见着一跪地不起的白净少年,燕王妃心头惊奇,莫名有些心慌。

之前未曾想过那么多,现在瞧着,这少年人还真是……越看越像慕容家的冤死鬼,公然,冤死鬼返来索命了,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是啊,她们晓得,可天子不晓得,许是真的要让宋宴接任燕王之位。

听得动静,燕王妃手上力道失控,剪子竟是“咔擦”一声剪破了指尖,血珠子瞬时涌出,滴落在素白的梅花上,仿佛撕破了美人脸,红白清楚,色彩高耸。

字字血泪,满朝文武模糊有抽泣声,连宋玄青亦是心头震颤,可震颤归震颤,他是君王,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不能因为三言两语就把先帝定下的谋反公案颠覆。

安康生捧着血书,神情庄严而凝重,一笔一齐截滴血,凝着边关十万将士的亡魂,承载着慕容家十数年的委曲,多少报酬之支出了性命的代价,到死都在惦记取本相明白的那一日。

燕王妃面色发青,神采还是荏弱,“我……不懂你们的意义!”

音落,一石激起千层浪。

“传燕王妃母子上金殿!”宋玄青道。

多少年了?

兹事体大,不敢妄言。

“许是这个,能让你明白些许!”宋玄青将东西丢在托盘上。

当年先帝鉴定慕容家谋反,跟那些手札有很大的干系,至于先帝为甚么做出如许的判定,宋玄青直到现在都不是很清楚,母后亦从不提起。

当年,毁灭慕容氏的是燕王府一流。

“王妃莫要思虑太多,或许皇上是有了王爷的动静,又或者是让小王爷……”拂秀顿了顿,许是感觉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当,便抬高声音,“接任燕王的位置。”

心头格登一声,燕王妃张了张嘴,“你明知……”

梦魇缠身,不就是因为慕容一族吗?

前三条,算是世人的料想当中。

安康生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的叩首施礼,“罪民领旨,请王妃和小王爷,好好听清楚。”

血书被呈上,搁在了宋玄青的面前,一字一句,鲜血铸就。

“是!”海晟施礼。

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瞧着宋宴走得妥当,亦没有打动之举,燕王妃提着裙摆缓缓而上。

慕容?

燕王不在,燕王妃上殿,只怕是……

“王妃?”拂秀骇怪,仓猝将怀中的梅枝递给边上的丫环,冲上来用帕子捂住了燕王妃的指尖,“快,快拿药箱来!”

“戴这个吧!”葱白的指尖抚过金色的发片,羽睫半垂,仿佛想起了昔年的夸姣,固然有些事情身不由己,但宋云奎的确是宠她疼她,这些年半分都没有委曲过她。

谁知……

有那么一瞬,宋玄青是光荣的,也是信赖慕容氏的,毕竟……他们如果叛贼,大周灭其九族,他们就该以最惨烈的体例来抵挡,而不是呈现在金殿门口,高呼喊冤。

有些眼熟,仿佛是见过的,仿佛是知府衙门的人?!

东西并不精美,只是这份情意足以让人欢乐。

英州慕容,这四个字对满朝文武来讲,如五雷轰顶,何其震惊,乃至于金殿之上噤若寒蝉,无人敢说一句话,皆目光错愕的盯着门口的少年郎。

燕王妃推开了拂秀,帕子还是掩着指尖,赤色很快就透过了帕子,模糊泛着艳色,“甚么事?”

了不得的事情?

不是都烧了吗?

时也命也,因果循环。

“皇上为何俄然传召我与小王爷?”燕王妃有些踌躇,与拂秀对视一眼,内心有些隐忧。

“罪民慕容安!”安康生不卑不亢,即便跪着,亦将脊背挺得笔挺,不敢给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丢脸,“燕王妃,该还了!”

良将黄沙葬忠骨,至死不悔报君王。

“慕容安,你可知敲响御鼓会有甚么结果?”宋玄青问。

无法,燕王妃只好以换衣为名,先行回寝殿,算是迟延一下时候。

胜负,在此一举!

即便身陷险境,晓得必死,慕容家亦没有孬种,哪怕战至一兵一卒,也没健忘保家护国,那是他们慕容家的祖训,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忠贞。

敢来,天然是有证据,这么多年的尽力,一桩桩一件件,统统的证据都被一一呈上,一一摆在了金殿内,满朝哗然,宋玄青面上的暖色终究有了松动。

“宴儿那头……”

许是做贼心虚,她下认识的绕开了安康生,避得有些远。

宋玄青内心也有过思疑,父皇不是个昏君,可也有私心,就比如现在的太后,嘴上说着不管,内心倒是想掀了这一桩公案。

为甚么还会呈现在这里?

海晟亲身端着托盘,疾步走到了燕王妃面前,唇角带着几分似笑非笑,音色低低的开口,“王妃娘娘,您细心瞧瞧!”

拂秀愣怔,这东西主子惯来收着,算是燕王与燕王妃的定情信物,主子怕磕坏了舍不得,如何今儿……

“是吗?”燕王妃眉心微蹙,这背影一闪而过,瞧着仿佛是宋宴……又仿佛不是,看得不是太清楚,待行至金殿外的青石台阶下,她才看到上面的宋宴。

寺人躬身立在一旁,只等着他们出发。

除非,有实足十的证据!

冤吗?

“猖獗!”宋玄青冷喝,“状告当朝亲王,大周重臣,若无真凭实据,朕定斩不饶!”

“回皇上的话,晓得!”安康生深吸一口气,“罪民已经做好了内心筹办,本日上得金殿,一则为慕容家和边关枉死的十万将士申冤,二则……罪民状告当朝燕王!”

坐位上的宋宴,下认识的绷直了身子。

此时现在,他手里捧着的是十万人的性命,是慕容九族的性命,也能够……是安康生本身的首级。

“燕王妃!”宋玄青开口,“跪在殿中的这位少年人,复姓慕容,今儿一早他敲响了御鼓,状告当朝燕王也就是你的夫君,条条状状,摆设在朕的面前,朕没体例……只能当一回彼苍大老爷,来一次御前审案。”

实在这是明知故问,御鼓一响,赢则合座彩,输则……血溅当场。

现在,依托燕王府的令牌敲响御鼓。

“是!”海晟天然晓得天子的意义。

“燕王妃感觉如何?笔迹可一样?”海晟笑问。

保卫御鼓的侍卫不明以是,见着是燕王府的令牌,天然也不敢多说,谁晓得敲响御鼓的竟然是慕容家的人,这便有些风趣难堪了!

“皇上有旨,传燕王妃和小王爷上金殿。”寺人并未几说,这是海晟之前就交代过的。

那么多条性命啊……

独一面不改色的,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打从靳月照实言说白玉观音之事,宋玄青就已经明白了燕王的野心,谋权篡位是迟早的事!

呼吸一窒,燕王妃猛地攥紧了袖中的拳头,恶梦如潮般囊括而来,脊背上瞬时寒凉一片。

宋玄青坐在金殿上,紧了紧袖中的手,目色阴暗的盯着金殿门口的人,该来的毕竟还是来了,以最孤注一掷的体例,等候他的决定。

“皇上!”安康生始终高举着血书,眼中含着泪,亦包含固执,“罪臣之子慕容安,携父亲临死前血书,为已故父母,为慕容九族,为边关十万军士喊冤,请皇上重查当年慕容氏谋反一案,圣上……明察!”

关上寝殿的门,燕王妃面色瞬变,“是不是跟御鼓有关?”

安康生点头,“罪民有证据!”

寺人进安宁宫的时候,燕王妃正在后院,拿着剪子站在梅树下,将梅枝剪下,一旁的拂秀,怀中抱着剪下的梅枝,正笑盈盈的昂首往树上瞧。

如果街头遇见,也许不会辨得这般清楚,现在安康生提起了慕容氏,朝中的一些老臣才惊奇的发明,这少年人的眉眼和周身气韵,委实跟死去的慕容将……军极其类似。

毕恭毕敬的跪在金殿外,安康生高举着血书,一言一行,悲壮昂扬,“英州罪臣慕容氏之子,慕容安叩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这令牌还是从燕王身边的随扈,卫明的尸身上搜到的!

朝中亦不乏一些老将,曾经也做过慕容氏的旧部,只是厥后先帝灭慕容氏九族,谁都不敢再跟慕容家扯上干系,现在旧事重提,言未罢泪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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