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是归是降？
仆固怀恩用心回京后要好好参奏骆奉先一笔，却不想身后又有刺客来袭，等骆元光砍杀完最后一个，翻开蒙面一看，心下顿时如坠千斤。
但是就在收到密信的第二天，骆奉先的家书又随之而来。
他茫然地看向远处已然能够模糊瞥见的皇都，又回身看看不知来路的苍茫官道，低头同一样失语的路远光说：“老弟，看来不是你阿爷不让我活，就是那忘恩负义的天子……他不敢叫我活……”
裨将们对视一眼，心下明白骆奉先现在一心想要扳倒仆固怀恩，向天子表白忠心，仆固怀恩必死无疑。
只是他们将军畴前被骆奉先捆在郭子仪的船上，现在想要下来，怕是没那么简朴。
骆元光穿戴好铠甲，“他若他至心要反，我们出兵，也无可厚非。”
仆固怀恩抬头哈哈大笑，两人敲定后便向朝廷上书请辞。然不出仆固怀恩所料，上书该当被半路反对了下来，他们俩人也不管其他，带领十几个亲兵，就东下返京去了！
裨将赶紧按住骆元光的肩膀，“将军！定是仆固怀恩有所思疑，您不能去！”
只是，还是没有齐娥娜的动静。
几个裨将心神不安，“难不成……真是天子猜忌？”
裨将还存有一丝但愿，“夫人不是已经回京？”
不，他不是想不明白！
仆固怀恩看着帐中被烈火烹煮的羊肉，入迷地说：“若我猜得没错，你阿爷为扳倒我，甘愿叫你暗中挑起我与回纥冲突，是也不是？”
第二日裨将进门，拿起桌上信一看，骇然踉跄几步，几乎跌坐在地。
但是，仆固怀恩对朝廷还是心胸但愿，他在帐中温了热酒，对前几月思疑骆元光的事道歉。骆元光便同他推心置腹，“郡王若无反心，何不干脆卸甲归京？眷恋军权，只会得不偿失。”
仆固怀恩没有想到，骆元光竟会做到如此境地，便听骆元光说：“平凉不能乱，回纥更不能起兵事，现在吐蕃虎视眈眈，平凉作为关外最后一道冲要，平凉若乱，两都危矣！”
仆固怀恩看着刺客围在脖颈的巾子，沉默好久，而后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
仆固怀恩苦笑一声，“老弟你信不信？倘若我明天卸了兵权回京，明天就会曝尸荒漠。早些年我与郭子仪对宫中内监打压甚重，眼下……我与他们已然势同水火。”
骆元光还是抱拳同仆固怀恩道：“若郡王信得过我，便与我一同卸甲回京，有末将在，必保郡王不为阿爷所害！”
骆元光当即起家抱拳，“鄙人愿陪郡王一同卸甲！陪郡王一起回京！”
裨将替骆元光感到痛心，一个武状元，这些年靠本身一起拼杀，在疆场上浴血奋战，才换来现在职位。这也是将士们情愿跟随骆元光的启事，现在叫他……
衣衫褴褛的仆固怀恩仰天大笑，“好你个阉党狗儿！竟敢对你爷爷如此赶尽扑灭！连儿子都顾不得！你对我不仁，便也休怪我不义！”
骆元光心中一凛，但还是照实相告，“阿爷命我以你之名，于古灵台处，杀回纥人以祭奠先灵，逼你造反。”
“这……阿爷这是要你……”
骆元光此时非常清楚地熟谙到，或许在骆奉先的眼里，家国的战乱和兴衰底子与他无关，百姓的痛苦和惊骇也与他无关，为国建功的将军将士们的存亡更与他无关。不管如何，只要大唐在一天，只要他能取信于天子，只要能保他平生繁华繁华，只要能叫他权倾朝野，其他的……不过机谋罢了……
骆元光闭眼，哀思之情溢于言表，“齐娥娜该当同我筹议，现在天子已不是当年玄宗，本家血亲早已冷酷，陛下得知本相或许会更加大怒。何况现在仆固怀恩实则为回纥老丈人，陛下……必定更加猜忌……”
仆固怀恩喝一大口酒，“你明白这个事理，可你阿爷不明白……”
俩人翻越千山万水，好轻易出关，远远地瞥见一世人马军旗猎猎，严阵以待！
但是，邻近泾阳，被一起拦杀的步队，走到最后竟只剩下四小我。
骆元光握紧拳头，年仅二十几岁的青年将军，尚能想到的题目，为甚么在朝中权势旋涡中浸淫多年的阿爷，会想不明白？
公然不出骆元光所料，密信提到陛下听闻替嫁之事，更加思疑仆固怀恩与回纥干系非同普通。只是不似先前明旨所讲，要仆固怀恩的命，天子只是想收了仆固怀恩的兵权。
骆元光闭了闭干涩的眼睛，点头苦笑，“从我被阿爷捡返来那天起，阿爷就奉告我。要当一条好狗，一条听话的好狗。”
仆固怀恩当即决定返回，他不顾骆元光的安慰，执意归去。
难不成……
是谁胆敢窜改圣旨？骆元光细思极恐。
骆元光看完家书，在油灯前闲坐了一整夜。
此时账别传令，仆固怀恩传召。
仆固怀恩闻言怒极反笑，他狠声说：“胡涂至极！竟为私家恩仇，挑起两族仇怨！倘若回纥大肆东进，吐蕃必定闻讯而动！皆是我大唐内忧内乱，安史之乱后尚未调息，要将卷入无尽的战乱！这千古罪孽，他承担得起？！”
骆元光无法点头，“看这份名单，此次被夺军权之人，多为安史之乱功臣，来瑱乃至被杀。仆固怀恩功劳不次于这些人，想必……也是在灾害逃……”
骆元光总感觉此事有诈，按理说仆固怀恩的兵权并不比郭子仪等人，为何天子对郭子仪都能网开一面，对一个郭子仪的部下，反倒要如许赶尽扑灭？
开赴前当天夜里，骆元光就收到了齐娥娜的密信。
仆固怀恩双眼微眯：“倘若陛下问起来，你为何也……”
骆元光一身正气，“末将妻儿滞留京中，甚是……驰念。”
似是恰好应他们所想，不过半月，京中就传来了要骆元光带兵平叛反贼仆固怀恩的圣旨。也许这是骆奉先为儿子谋来的后路，骆元光要对曾经的‘老丈人’挥刀相向，一面是大义灭亲，一面是对朝廷的赤胆忠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