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可小觑

另有宫女碎步前来，恭谨福身下去，“娘娘，群芳宴开宴时候快到了。淑妃和德妃娘娘已经在凤仪宫前殿静候。”

皇后悄悄睇了那女官一眼，带着丝如有似无的寒意，“你倒是懂本宫的心机。”

而皇后则在铜镜前看了看本身，镜中之人身着凤袍，一袭正红色镶金边的裙裾逶迤垂地，发髻高挽。身上华服，鬓间朱钗，皆是只要中宫皇后才有资格用的，那是普天之下仅此一份的雍容崇高。

安兮，恰是阿谁冲撞了淑妃凤驾被杖毙的女官。

皇后文雅起家，一举一动皆是皇族的雍容，脸上的笑意亦如东风般温暖，她看着跪在脚边叩首的女官，如看蝼蚁普通，慢慢道：“起来吧，祸从口出，记取安兮的经验。”

跪着的女官身形一颤，收敛了心中的惊骇，谢恩后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旁观者中已有人掩嘴轻笑，秋蕴灵之母乃是翰林院林大人之女，亦是精通文墨的书香之女，但是这秦蜜斯随便便冠了个‘舞文弄墨’的词，偏生舞文弄墨之前另有陛下金口玉言，萧将军乃是陛下亲口赞誉的毓秀不让王谢，而只知舞文弄墨的秋夫人恐怕还称不上毓秀王谢呢。

那女官闻言却神采突变，蓦地跪下叩首道：“奴婢万死，不该测度主子情意，娘娘恕罪。”

颠末端方才言语比武，世人再看着这背影纤然，长裙曳地，蓦地生出了高不成攀之感，一时之间，再没人敢暗里群情秦流素半句。

秋蕴灵开口逞强避了锋芒，秦流素也偶然穷追猛打，因而疏落一笑，回身持续赏莲。

皇后目光沉寂地转过身，端庄一笑，“那走吧，莫让那些贵胄令媛久等了。”

秋蕴灵则是神采骤变，本来嫣红的面庞现下煞白，嘴唇嗡动却没有出声，秦流素答复的题目更加不好答复，或者说底子就不能答复，她不敢亦不能说是陛下的话不对，但是她亦没法甘心承认本身母亲不如那一介布衣女将军毓秀王谢。

倾莲台中各家蜜斯的仪态和表示，早有内侍细细呈报于这位后宫之主。待听到秋蕴灵和秦流素的口舌之争时，本来漫不经心看着贴身女官为本身戴上镶金护甲的皇后才略略侧了侧头，眼中也有了些兴味，那内侍瞥见皇后的反应，便非常机警地将这事说得更细心些。

而秋蕴灵在这尴尬的沉寂中到底还是找回了本身该有的仪态，贝齿轻咬嘴唇，眼中万般不甘也化作了嘴角的一抹强笑，开口声音都有些哑然，但是在这温馨的环境里非常清楚，她说：“蕴灵岂敢。”

本来还撺掇着秋蕴灵定要杀杀秦流素威风的蜜斯眉心一蹙，垂下了眼眸，真没想到，反而是素有才女之称的秋蕴灵在这口舌之争中落了下风。

身边的女官亦是晓得皇后苦衷之人，含笑阿谀道：“若不是聪明工致的人儿，哪配的起四殿下呢。”

秦流素眼波柔若春水，但是言辞却锋利如刀，在场的世家之女皆了然，这位秦家的蜜斯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皇家宴会，都讲究一个端方，群芳宴开宴时候亦是钦天监测了的。世家蜜斯早些参加是为了表示对皇家的恭敬，而主持的宴会的皇后尚在凤仪宫。

听完后皇后嘴角闪现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低低感慨道：“这秦蜜斯进退拿捏得非常得宜，看似温婉却胸有丘壑，倒赛过那才女多矣。”

倾莲台堕入一片沉寂，本来另有宫女轻巧来去，安插着席面，现下仿佛也被氛围传染，不再有一丝声音传出。汝阳侯家的蜜斯见秋蕴灵立在当场似有难堪，本想上前替她得救，但是她还未有行动，秦流素的目光已悄悄扫了过来，眸光通透清寒，她行动便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