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又或者,该唤你帝姬?
流月驾着马车,一起驶到千盏阁门口方才停下。
这里,一辆套好的马车正等着她们。
聿帝心中蓦地一惊。
聿帝眉梢微垮,打着哈哈,“此案,朕已经派人在查了,信赖很快便有成果。”孟齐那边查了几日,却并无任何停顿,当日被沈初寒他们杀死的黑衣人身上也查不到任何线索,案件一时堕入僵局。
沈初寒点头谢过,坐了下来。
莫非又生出甚么波澜?
宋清欢下了车,等流月将马车停好,带着二人朝楼中走去。
他眉眼如画,容颜精美,薄唇微勾,说不出的姿仪风骚。唯那双点漆似的深瞳,似百年寒潭,通俗难辨,透着拒人千里以外的清冷。
钟怀上前两步,躬身一礼,“回皇上的话,主子那日去四方馆,是沈相亲身出来相迎的。”
在此之前,聿帝并未曾见过沈初寒,只听人提及凉国沈相如何铁血手腕,如何刻毒无情,如安在惨烈的夺嫡之战中替尹湛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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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客气了。”沈初寒拱手一礼。嘴上虽说得客气,神情倒是淡淡,聿帝瞧着,略有几分不是滋味。
又过了几日。
“以是沈某劝服了吾皇,使团还是按原打算,十今后带安阳帝姬解缆回凉。”
沈初寒微微点头,不疾不徐抬步入了殿。
尚未到二楼,便感觉有人在楼梯口处觑着她们。
如何又碰到他了?此人可真是阴魂不散!
“看来……是还没有甚么停顿了。”沈初寒语气安静,神采还是寡淡,却让聿帝有种发憷的感受。
宋清欢眉尖一蹙,脚步未停。却又听得耳畔清楚的声音传来,“又或者,该唤你帝姬?”
来人身材颀长,一袭重紫流云锦袍,腰束青玉带,衣袖轻拂,翩然生风。
“沈相现在在那边?”
聿帝微一格登。
千盏阁是一如既往的热烈不凡。
“沈某见过聿帝。”沈初寒立定,朝聿帝行了个礼。
“钟怀,你那日去四方馆,可见到了沈相?”他转头望向钟怀。
暑意炎热,日头垂垂上升,刺目标阳光射出去,聿帝眼眸一眯,忽觉心头一阵烦躁涌上。
不远处城墙之下,还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宋清欢的马车一走,靠在车壁上假寐的“车夫”俄然抬了头,朝马车远去的方向望一眼,眼中一抹流光飞过。
“沈相瞧上去面色有些衰弱,但态度恭谨,还让主子替他谢过皇上的体贴。”
而此时,宋清欢正带了沉星和流月行到南华门处。
聿帝不动声色敛了眸光,目光上移,落在他略显惨白的脸上。
“唔。”聿帝沉吟半晌,回身看向报信的内侍,“请沈相到承明殿。”
“好。”凝睇沈初寒一瞬,终是点头,沉郁应下。
不过是一国的丞相,又如此年青,这类凛然的气势是从何而来?竟让他都差点失了分寸!
“秦女人。”
聿帝深思半晌,看向钟怀,“走吧,随朕去承明殿。”
擦身而过的刹时,有戏谑嗓音飘入耳中。
他也知沈初寒年纪尚轻,却没想到,他除了年青,还这般……俊朗。
“凉国使团原定十今后解缆。”
聿帝亦落座,看向沈初寒,眉眼含笑,“沈相身子可好些了?”
聿帝的目光在他袖口一顿,眸底一抹暗淡。
“雅阁一间。”宋清欢轻车熟路地对迎上来的小二叮咛。
不过这话,他天然不能同沈初寒说,以免有缉凶不力之嫌。万一影响到两国好不轻易建立起的邦交,可就得不偿失了。
一阵风过,拂起他广大的袖摆,阳光下,乌黑色的流云水波纹若隐若现,精美非常。
“诺。”内侍回声退下。
待宋清欢和沉星上车坐稳,流月一扬马鞭,马车缓慢地朝城中驶去。
“已到了内朝的南华门处。”内侍回道。
她本日得空过来,明面上是为了感激宫泠先前的帮忙,实则倒是想探探宫泠的底。她总感觉,宫泠,或者宫泠的母亲,与母妃之间有甚么模糊联络。
内侍引着沈初寒到了承明殿门口,一鞠躬,请了沈初寒入内。
“这就好。”聿帝似松一口气,一顿,面带歉意,“朕这几日政务繁忙,还没来得及抽暇去看望沈相,倒教沈相亲身进宫了。”
恰是沈初寒。
定了放心神,语气微沉,“沈相固然放心,此事,朕必然会给你一个对劲的交代。”
“好咧,雅阁一间,客长楼上请。”说着,领宋清欢三人往楼上去。
钟怀忙上前,引着沈初寒入坐。
承明殿亦位于建章宫内,为常日聿帝措置奏章召见大臣之处,离宣室殿并不算远。
原定?
沈初寒抬眸望聿帝一眼,倒是忽的转了话题。
分歧于聿国以明黄为尊,凉国的皇族之色,为银色。为了避讳,浅显人极少将银色利用在服饰上。而沈初寒却如此明目张胆,看来,沈初寒在凉国的职位,比他想得还要高。
“他态度如何?”
“不知使团遇刺一案,皇上这边查得如何样了?”
“托皇上的福,已经好多了。”
“吾皇对于此次与贵国联婚极其正视,特派了沈某前来。不想却碰到此事,吾皇得知后大怒,一度想要打消与贵国的联婚。”撩眼看了看聿帝的神采,“不过沈某感觉,此事若为私怨,自与贵国无关。如果公仇,倒更像是别国眼红你我二国订交而做出的粉碎之举。”
余光一扫,不由心中一格登。
聿帝换了身常服,任宫女替他清算着衣衫,眉愈皱。
“不知沈相本日进宫,所为何事?”嘴角的笑容也淡下来。
聿帝松一口气,正要表示感激,却听得沈初寒寒凉声音再度响起,“不过,沈某会留在建安一段时候,直到查出此案的幕后之报酬止。”
宋清欢不想与他打交道,头微垂,跟在小二身后,微微侧了身,从那人身边神采如常地颠末。
聿帝干巴巴地笑笑,“沈相是明白人。”
聿帝回了神,快步走下高阶,面上挂着酬酢的笑意,“沈相来了,快,你身子刚好,快坐吧。”
刚在殿内落座,远远便瞧见一人在内侍引领下往这边而来。
聿帝刚下完早朝,便听到内侍来报沈相求见,正在换龙袍的行动一顿,拧了眉头。
事已至此,他别无挑选,只能承诺。不然,两国邦交怕再难维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