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龙灯会(7)
白衣老者职位高贵,明显并不惊骇长孙无忌,接钟老头的话茬讽刺道:“何小哥乃是国子监荫生恩科的榜首,怎会殴打一个四体不勤、只会耀武扬威的小人呢?”
“你们!”
此言一出,棋馆内世人刹时回过味来,望向身着玄色锦袍的房遗爱,不由遐想起了他前几日身着龙衣、乘骑御马闹市疾走的戏剧性一幕。
长久的思忖过后,杜翁嘴角微微上扬,点头赞叹道:“本来如此,莫非何小哥身着万岁犒赏的龙衣?”
长孙津和萧呈乾体味过话中深意后,伸手重扯长孙润衣袖,表示其不要再宣讲下去,要不然亏损的终究还是他们三人。
碍于钟老头、白衣老者的身份,长孙润不便城口舌之利,转而将锋芒对准了仇敌“何足道……”
长孙润与长孙津对视一眼,自发抓住“何足道……”把柄的二人互换眼神,齐声问到:“不错,叨教何榜首这件事有甚么不对吗?”
长孙润这般行动,引得钟老甲等人连连发笑,嬉笑声不断于耳。
第254章 龙灯会(7)
“这小娃娃又来扮猪吃老虎?”
秦京娘坐在席间,见常日与册本为伴的情郎竟自如此有血性,这位不喜红妆爱武装的小丫头早已乐开了花,眉宇间尽是高傲之色。
收回目光,房遗爱看向长孙润、长孙津、萧呈乾三人,嘲笑一声,道:“敢问三位公子,万岁所穿龙衣视作何物?”
见秦京娘笑意正浓,谢仲举眉头微皱,心想,“房俊怎地不似平常那般畏首畏尾了?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男儿气势,不过待会倒要看他如何结束。”
“打你又当如何,一个从三品的银青光禄大夫,竟敢顶撞当朝宰相、国公?”
长孙润被钟老头、白衣老者讽刺的七窍冒火,不过碍于二人朝中的权势,也只能叫唤一声,并不敢为父亲平白招惹事端。
“有甚么不对?”说着,房遗爱环顾四周,朝着钟老头、白衣老者、杜翁三人别离看了一眼。
见长孙润一边叫骂一边退后,杜翁等老友面面相觑,不由笑出了声来。
“莫非何小哥身着龙衣?”
饶是杜翁,见房遗爱面色如常、神采自如,身为与房玄龄齐名的一代贤相,心中暗自嘀咕道:“莫非何小哥有甚么依仗不成?”
钟老头、白衣老者误将房遗爱的环顾,当作了求救的目光,情急之下,固然故意帮忙这位为恩师出头的小子,但倒是在找不出甚么脱罪的说词。
听闻长孙润的逼问,房遗爱不但不急,反而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反问道:“长孙公子,你叫我向萧呈乾见礼?”
“是啊,我又没有做出甚么不公道法的事情,你为何打我?!”
“哼,乡间人!”听闻房遗爱的扣问,脑回路大条的长孙润没有细想,自作聪明的挖苦房遗爱后,大声叫唤道:“龙衣乃是万岁贴身之物,旁人见了天然划一于见圣上!”
面对长孙津兄弟二人的诘责,钟老甲等人夹带焦炙的谛视,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说着,房遗爱面带焦炙的望了一眼正在昏睡中的父亲,向前一步,正色呵叱道:“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群情当朝公主?此事如果被圣上得知,少不得要将你撤职发配!”
不过令杜翁万想不到的是,李世民犒赏的龙衣早已被秦琼高高挂起,现在房遗爱身上贴身侧重的只是一件平常衣衫罢了。
见兄长为本身出头,长孙润躲在长孙津身后,厉声诘责,很有几分为虎作伥的味道。
杜翁识人之能已臻化境,瞬息间便猜透了房遗爱为何有如此底气的原因。
“贱民,你为何打我!”说话间,长孙润手捂脸颊,目不转睛的谛视着房遗爱,明显是惊骇遭到俄然攻击。
萧呈乾固然顾忌何足道之前遭到的恩赐报酬,但被一个黄口小儿当众掌掴,心中不由生起了一丝激愤,手捂脸颊,怒声说道:“你怎敢打我?!”
长孙津的诘责出口,棋馆中世人脸上的笑意随即消逝,望向房遗爱尽是为其担忧之色。
见长孙润色厉胆薄,房遗爱嘲笑一声,暗道其难以成大事,接着向前一步,佯做不解的挠了挠头,心中却升起了戏耍他的筹算。
钟老头站在房玄龄身后,趁机为老友出起了恶气,嬉笑道:“娃娃,你今后退甚么啊?莫不是惊骇何小哥脱手打你?”
见房遗爱伸手作势要打,长孙润吓得惊呼一声,连连后退,终究躲在了十哥长孙津身后,怯怯的打量起了房遗爱。
“我!”方才开口,房遗爱手中俄然扬起,却并未落在长孙润的脸颊上。
见房遗爱面对证问,不但没有半点镇静,脸上反而闪现出了一丝笑意,长孙润心中反差极大,喋喋不休的大声问道:“你笑甚么?答复我啊!”
话音落下,正在气头上的房遗爱见萧呈乾嘴脸令人生厌,怒极下,再次扬起手掌狠狠抽在了萧呈乾的另一边脸颊上。
萧呈乾见头上被房遗爱扣上了两顶帽子,深知李世民珍惜皇家颜面的他,顿时没了主心骨,摆布手捂着脸颊,站在原地,脸上一副理屈词穷的模样。
听着世人对胞弟的嘲笑,长孙津冷哼一声,压抑着肝火拱手对房遗爱问道:“何榜首,我胞弟叫你与萧大夫见礼,想来你乃是一介草民尚未考取功名,拱手见礼并无甚么不当之处吧?”
钟老头、白衣老者最早体味过房遗爱话中含义,含蓄捧盏望向房遗爱,不由说出了心中猜想。
见萧呈乾两次被打,口中腥甜难耐的长孙润不干了,向后发展一步,呲牙咧嘴的叫骂道:“何足道!贱民!你打萧大夫情有可原,可我有甚么错?为何无端打我!”
见长孙津一语道破此中短长,杜翁双眸一凛,抚髯望向身着白衣的长孙津,心想,“何小哥固然在国子监读书,但却并未经历乡试考核,想来眼下并无功名在身,长孙润叫他与从三品的萧呈乾见礼,也没有甚么不当之处,现在倒是被长孙津这个娃娃抓住了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