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秋千
李氏不由没好气的道:“你这臭小子,见了你姐姐来了,更来劲了是不是?”
宜儿道:“我也晓得这事不该我过问的,但是青漓,你还记得我们去白马寺的头一天早晨,我给留下来当值的人都发了赏钱的事么?”
鼎儿咬了咬牙,神采有些羞恼,几次昂首看向宜儿,最后才低声道:“她,彩霞姐姐她,她有了身子。”
本来这般的日子彩霞非常满足,可谁想半年前一个雨夜,五老爷杜子平寻到了机遇,竟强行要了她的身子。彩霞完整不知所措,既不敢张扬,又没法顺从,只能逆来顺受。自那以后,她整小我都像是丢了魂一样换了一小我似地,变得心不在焉,魂不守舍起来。
宜儿见青漓和绿芙都有些恼色,不由瞪了她们一眼,道:“你让我救彩霞,是想我如何救她?”
宜儿柔声道:“小昱是男人汉,要英勇,姐姐给你吹吹,但你也要承诺姐姐,乖乖的吃药好不好?”
鼎儿道:“彩霞姐姐是小巧院服侍的大丫头,奴婢小的时候得彩霞姐姐照顾,没有彩霞姐姐,奴婢怕是早就没了。”
第二日午后的时候,宜儿有风俗小憩,只是她尚未上榻,银莲就有些慌镇静张的跑出去禀报说,小杜昱摔破了头。
宜儿道:“佩兰在院子里一向就和鼎儿最为要好。也怪我这个主子,对她们几个照拂不敷,现在佩兰为了救我去了,鼎儿又是第一次求到了我的面前,青漓你说,我又如何能狠下心来拒了她呢?”
厥后鼎儿分到波纹院,又被李氏打发进秋霞阁服侍,而彩霞去了小巧院,她人懂事勤奋,生得也好,没几年就从小丫头升到了三等的大丫头。等五夫人贺氏进了门,虽说她不是贺氏的陪嫁丫头,却也很得贺氏的喜好,是贺氏身边独一一个说得上话的侯府家生子。
鼎儿道:“彩霞姐姐说,这事传出去,五夫人那是断不会容得下她的,并且纵使能保下这个孩子,她也不过是沦为五老爷的玩物罢了,她不想如许,以是,这孩子她是说甚么也不会要的,以是只想求了蜜斯,能不能偷偷的从内里给她请个药婆子出去?”
宜儿道:“彩霞是谁?”
宜儿见杜昱无恙,先是松了一口气,伸手将其抱了过来,又见其头上包扎用的白沙巾都染红了,心中间疼,请拍了拍他的背,道:“小昱别哭了,先奉告姐姐,还疼么?”
鼎儿蒲伏在地,身子颤抖着,不敢昂首。
鼎儿没有起家,就跪在地上道:“奴婢求求蜜斯,救救彩霞姐姐!”
宜儿暗想彩霞这丫头到想得透辟,故意想不管这事,内心却实在不忍,不由悄悄叹了口气,道:“你归去再好好问问彩霞,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儿戏,如果她真的想好了,你再来回我。别的我也帮不了她,找个药婆子的话到也不费甚么事。”
大夫来得很快,宜儿到的时候已经为杜昱包扎安妥,李氏则一脸的严峻,将他抱在怀里,接连顺着着他的背以作安抚,而知画端了药碗,正要给他喂药,可小杜昱窝在李氏怀里,眼角犹挂着泪珠,悄悄的抽泣,别开首,就是不喝知画递过来的汤药,此时一见宜儿出去,顿时哭得更大声了,并伸开了双臂,就要向宜儿怀里扑。
却未曾想青漓这边领了宜儿的话,尚没来得及去措置春容的事,波纹院那边却出了一件大事。
不待宜儿发话,青漓就斥道:“鼎儿你也是当真胡涂了,再如何说,五老爷也是蜜斯的长辈,五老爷房里的事,你叫蜜斯如何给她做主?”
鼎儿是秋霞阁八名粗使丫环中的一个,之前和佩兰的干系挺好的,佩兰身后,宜儿对这几个粗使丫环也格外费了心机,衣食住行,平常的活计都亲身过问过,是以在秋霞阁当差的丫环嬷嬷,比起府里别的处所,不但活计轻了很多,报酬前提也好了很多。
宜儿一怔,鲜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本来这也罢了,只是那五老爷杜子平倒是个恬不知耻的,之前彩霞在贺氏身边服侍的时候他还顾忌一二,此人被打收回去了,他就更加肆无顾忌了,三番五次的缠了彩霞厮混,彩霞是无可何如,苦不堪言,
青漓点头道:“奴婢记得,当时佩兰眼红那些赏钱,还闹着要和鼎儿换呢。”
早晨宜儿直到奉侍老夫人上床安息了才回了秋霞阁,尚没来得及去净房洗漱,青漓就出去了,小声道:“蜜斯,鼎儿在内里,想要出去给蜜斯存候。”
杜昱自小和宜儿靠近,很多时候也只要宜儿的话在他这里才管用,对这些事院子里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宜儿柔声细语的哄了半天,杜昱才张嘴吃了药,那药想来是苦极了,他一张包子脸皱成了一团,却硬是一声未出,端着药碗一口气将碗中的药喝了个精光。
青漓是见宜儿主张已定,内心虽叹宜儿心底过于良善了,却也无计可施,只得道:“之前都是奴婢和蓝荞给蜜斯梳头的,现在惊心来了,蜜斯可就嫌弃奴婢笨手笨脚了。”
一旁的绿芙不由怒道:“鼎儿你胡涂了不成?蜜斯还是待字闺中的女人家,你从那里听来这些污七八糟的事情要脏蜜斯的耳朵,难不成当真是见蜜斯仁善,你们就更加不知轻重尊卑了?”
“苦。”
宜儿见青漓绿芙脸上都是不附和的神采,遂不待二人开口,就道:“我也乏了,青漓服侍我梳洗吧,绿芙去叫惊心过来,她梳头的技术好,睡前好好梳梳头,活血通脉,有助就寝,这还是青漓说的呢。”
“姐姐晓得苦,但是只要吃了药,小昱的伤才会好啊,才不会疼了啊。”
宜儿莞尔,白了青漓一眼,道:“这些调皮话,可没见你常日里说过。我晓得你有话想说,你们几个跟我的情分不比别人,这里又没外人,想说就说呗。”
宜儿叹了口气,道:“究竟是如何回事,你起来渐渐说。”
宜儿当时被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向外冲去,却一个安身未稳,差点跌倒在地上,幸而一旁服侍的银谷眼疾手快,将宜儿扶住,宜儿却惨白着脸,推开银谷的手,一起小跑的冲出了秋霞阁,往波纹院去了。
“小巧院?”宜儿皱眉,“那是五叔五婶婶的院子。究竟出了甚么事?”
当时又是贺氏方才被诊出身孕,上至老夫人,下至杂役奴婢,无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力,唯恐有甚么疏漏,而彩霞又在贺氏身边服侍,恰好又是这么个状况,在持续出了几次错以后,贺氏直接将人降了等,从正房里撵了出来,放进盥洗房里去当差。
鼎儿大惊,蒲伏在地上,身子索索颤栗,不敢回话。
宜儿见他喝完,赶紧捻了一颗蜜饯放进了他的嘴里。
本来那彩霞和鼎儿一样,都是青湘侯府的家生子,而鼎儿父母早抱病去了,彩霞怜她命苦,常日里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以内对她时有照顾,鼎儿也戴德,二人虽不是亲生姐妹,豪情到是很好。
青漓道:“奴婢是感觉,五老爷房里的事,蜜斯身为长辈,插手出来的话是不是有些不当?”
宜儿摇了点头,道:“算了,这事我已定下来了,你也不要多说了。你做事稳妥,下来后去看看那彩霞吧,如果她真的需求,能帮就帮她一下吧,也算是我帮鼎儿那丫头全了她们的这一番姐妹交谊。”
绿芙还要再说,青漓向她使了个眼色,绿芙才躬身施了一礼,应了声是,下去叫惊心去了。
青漓道:“蜜斯甚么都好,就是过分慈软了。实在照奴婢来讲,我们做奴婢的,替主子受过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佩兰的死,也是她感念蜜斯常日里对她的好,以是才不吝本身的性命也要护的蜜斯的全面,这是她本身的挑选,那里能怪到蜜斯的头上?蜜斯又何必一向还念着这些事呢?”
杜昱伸手揉了揉眼睛,道:“疼,小昱疼,姐姐吹吹,吹吹。”
待宜儿冲进波纹院的时候,杜昱的奶妈卞妈妈以及近身服侍的两个丫环菊香和响儿全都跪在院子当中,面色惨白,吓得索索颤栗。宜儿也没工夫理睬她们了,直接冲进了屋。
鼎儿是粗使的小丫环,平常没有答应是不能进宜儿的正房的,这会子时候这么晚了她却想起来给宜儿存候,这存候天然是幌子,想是有甚么事回禀到是真的。
就在前几天,彩霞找上了鼎儿,她的葵水已两个月没来了,她内心清楚,只怕是有了身子,她服侍过贺氏,晓得贺氏善妒,而现在贺氏又要临蓐临产了,她那里敢说与贺氏晓得?走投无路之下,就存了死念,找鼎儿交代了一些事情,鼎儿见她景象不对,诘问之下她才道出了这些事来。鼎儿一个粗使丫环,又那里有甚么主张和才气,是故才求到了宜儿这来。
鼎儿垂着头,跟着青漓走了出去,规端方矩在宜儿面前磕了头,宜儿便道:“行了,这屋里就我们几个,别拜来拜去的了。你这么晚来找我,但是有甚么事?”
鼎儿大喜,连连磕了几个响头,这才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