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董擎
绿芙夸大的做了个噤若寒蝉的神采，不幸兮兮的对宜儿道：“蜜斯可别啊，你看奴婢这么瘦，就是摆在前面也顶不住啊，还是宣大娘壮硕，让她在前面顶着，那才是那甚么，如何说的，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烟青道：“董擎和此人因着甚么事情起了辩论，一时口快叫出了此人的名字，主子是以才得知的。”
烟青的脸上就闪过一丝黯然，寂然道：“主子露了行迹，身份已经透露了，脸上又着了董擎一刀，怕是会留了伤疤，主子……主子已经废了，不顶用了。”
溅泪应了是，二人向着宜儿行了一礼，也退了出去。
“你的伤，真是董擎下的手？”
青漓有些心惊的道：“蜜斯是说，烟青是董擎用心放返来的？”
烟青道：“董擎此人机灵，主子不敢靠得太近，以是他和刘方在堆栈内里说了甚么，主子并没有听清楚，不过第二日，董擎就清算了行装，悄悄的分开了都城。”
宜儿白了绿芙一眼，道：“你是该惊骇惊骇了，如果当真有人杀上门来，蜜斯我就把你放前面去顶着，让你去做那炮灰。”
还是青漓端了碗热茶上来，躬身递给了宜儿，宜儿接了过来，极其变态的急喝了几口，将茶往几上放了，这才看向了娄大，叮咛道：“你马上出府，去京兆府，向乔大人借三十名技艺健旺的官差，都带上弓弩刀剑，回郡主府设防，特别要重视的是，这事需得悄悄的办了，不要张扬，免得打草惊蛇。”
溅泪惊心对望了一眼，溅泪就道：“奴婢一人去拿人就行了，蜜斯还是将惊心留在身边吧。”
宣大娘是新进的一个嬷嬷，见人就笑，人又生得肥胖，非常讨喜，宜儿到也有些印象，现在听绿芙竟将宣大娘都搬了出来做挡箭牌，不由得好笑，直瞪了她两眼，摇了点头，也不接话。
宜儿看向娄大，见他皱着眉头回想，也不去打搅他，又看向烟青，道：“厥后呢？你又是如何受伤的？是甚么人伤的你？”
烟青道：“董擎此人技艺了得，押送贺平尧的是刑部的四名官差，那里挡得住董擎？董擎杀了贺平尧以后便扬长而去，那四官差见死了犯人，回京必定会受了刑责，一筹议之下，便将事情压了下来，措置了贺平尧的尸身后，还是往辽东去了。主子猜想，怕是要不了多久，便有贺平尧水土不平，死在逃往辽东路上的氐报传回京师的！”
宜儿点了头道：“要不然，只怕烟青在板桥渡就遭了此人的毒手。”
宜儿点了点头，尚没说话，候在一边的娄大却俄然凝眉，如有所思的道：“刘方这名字主子仿佛在哪听过。”
这一下，青漓才是真正的惊出了一身盗汗，脱口道：“若真是如此，董擎岂不是顺着烟青，已经晓得了是蜜斯是烟青的主子？”
宜儿道：“这事原就不能怪你，说甚么罪无可赦？再说了，这一次你是折在了董擎的手上，下一次再谨慎一点也就是了，你好好养伤，我说过了，待你伤好了，我对你还另有效处的。”
宜儿环顾了世人一眼，道：“董擎是青匪脱手，由来是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烟青在他手上受了如此重的伤，却还能留了命逃返来报信，这当然有烟青本身本领的启事，可我却感觉，事情怕是并非如此简朴。”
宜儿道：“若非如此，我为何会让娄管家去京兆府借人了？”
见烟青睐底的黯然神伤，宜儿想了想，道：“你既是我的人，便得服膺我的话，现在我给你的号令就是好好养伤，其他的甚么都不要乱想。待伤养好了，再回我跟前当差，我说过我对你是另有效处，董擎这边的事情，你就不要再过问了。”
青漓道：“但是这一去一回，就是没甚么担搁，也得耗去个把时候，如果在这中间，那董擎找上门来了，可如何是好？依奴婢看，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要不蜜斯去宁国公府吧？”
宜儿摇了点头，道：“那庄秀并非平常女子，你们切不成轻敌粗心，我这里无碍，你们固然放心就是。另有，你们去堆栈的时候，若只要庄秀一人，才可脱手，如果董擎也在，你们便马上返来回话，不准再有任何异动。”
“但是……他为何要重伤了烟青，有用心放她返来报信呢？”
烟青持续道：“董擎杀了贺平尧，并没有立即返回都城，而是迂归去了桥板渡，主子跟着去了，倒是还没进到桥板渡，刚到了县城外，就俄然遭到了董擎的返身突袭。主子一起上都极其谨慎，掉在董擎身后，也都是拉开了充足的间隔的，当时刚过了一个土坳拐角，那董擎俄然就从主子的视野里消逝了，主子正有些心惊，却不想董擎就藏身在一颗青针松树之上，待主子赶到树下之时，董擎就扑杀而下，打了主子一个措手不及。”
烟青赶紧谢了恩，接过了绿芙递过来的靠枕，这才道：“主子叮咛主子暗中监督董擎二人，主子便扮成了行脚商在他们落脚的堆栈外盯梢，只这二人数月来并无异动，直到十多日前的一个早晨，董擎换了夜行衣，半夜半夜的去了城东的福禄堆栈，在配房里会了一个叫刘方的中年人。”
回了浅云居的宜儿面色却有些凝重，娄大和一干近身服侍的丫环们都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绿芙是实在忍不住了，道：“究竟出了甚么事了，蜜斯这又是调兵又是拿人的，搞得奴婢内心都跟着惊骇了。”
青漓面上却有些忧色，道：“蜜斯是在担忧董擎么？”
“离京？”宜儿一怔，细心回想了一下，道：“十数日前，本来的东山侯贺平尧被皇上发配去了辽东，董擎这个时候出京，莫非是为了贺平尧？”
烟青点头道：“主子斗不过他，又失了先机，中了几刀后，搏命逃了出来，可董擎不依不饶，一起上都追着主子，厥后又照了几次面，主子身上就多了几处伤，也算是死里逃生，这才逃回了都城。”
烟青呆了一呆，只得垂首应了下来。
实在宜儿也晓得，烟青常日里习练的多是追踪，埋没行迹的本领，让他去和董擎如许的妙手近身拼斗，他那里能是敌手？能从董擎的手里逃出世天，留了这条性命下来，已是万幸了，当下便道：“董擎此人，技艺高强，又是凶恶逃亡之徒，让你去监督追踪于他，的确是件极其凶恶之事。现在你既返来了，甚么事都不要再想了，放心的留在府里养伤就是。”
宜儿蹙眉道：“既然十多日前，董擎就截杀了贺平尧，为何直到本日，朝堂上都没有获得任何动静？”
青漓应了，正要出去唤人的时候，宜儿又摆了摆手，道：“算了，这个时候一动总不如一静的，也免得节外生枝，出了其他的岔子。”
烟青点了点头，道：“主子所料不差，主子一起跟去，董擎果是追上了被发配辽东的贺平尧，于鎏金口直接将贺平尧斩杀于泗水当中。”
宜儿又看向溅泪惊心，道：“你们姐妹二人也悄悄的出府，去堆栈寻庄秀，她若共同还好，如果并不就范的话，你们就直接将人给我拿了带返来。”
宜儿叹了口气，正所谓墙倒世人推，当年贺平尧领兵攻打隆青山的时候是多么的风韵卓然，现在东山侯府倒了，他这堂堂的一品侯爷死了，不但没有惊起一丝波纹，就连死讯想要传回都城，还得看那四名小小的刑部衙役是否情愿！
宜儿愣了一下，霍然间明白了过来，当初烟青第一次过来给她叩首的时候，她对此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浅显，就是那种你见过以后，转眼就记不起他的面貌长相的那种人。宜儿实在是晓得的，这类浅显的表面便是他们的安身立命之本，他们想要埋没行迹，很大程度上靠的便是这般平常不出众的面貌，可现在烟青的脸上如果多了一条刀疤的话，这面貌就变得非常夺目，那里还能埋没行迹？
宜儿长出了一口气，对青漓道：“四娘现在在那边？去将她找来，她是生面孔，我差她去做一件事。”
宜儿嘲笑道：“你大可放心，董擎晓得烟青背后的主子是我，必定会有所顾忌，他就是真想上门摊牌，也会做好了安排以后才会上门的，要不然，已过了这好久了，他早该来了！再说了，此人虽是青匪，心狠手辣，但我见他到也不是十恶不赦之辈，我数次救别性命，他就是不戴德于心，当也不会做出丧芥蒂狂的事情来。我现在，只要一事放不下心来。”
娄大愣了一下，见宜儿的神采，已知事情怕是有些毒手，现在府里正缺人手，宜儿差了门板去樓峪关，又带走了府中的壮丁小幺，现在府中留下来的，尽是些丫环嬷嬷，如果真有个甚么变故，确切是难以对付，当即也未几说多问，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刘方？你如何探听到此人的姓名的？”
烟青却面有惭色，道：“主子没能完成主子的任务，罪无可赦，还请主子赐主子一死。”
宜儿冷哼了一声，道：“我猜董擎也是想确认，烟青背后的主子究竟是甚么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