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济民大将军
冯陈心头恍然，晓得封琅是不忍他落败受辱，以是才脱手相救，感激之下，态度便更加恭敬，道：“徒弟很好，就是一向念着师叔，想要再同师叔一醉方休呢。”
宜儿笑着上前将人扶了起来，道：“真没想到，名震昆山渭水的济民大将军，却本来便是褚镖头你。”
冯陈看着宜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满身一震，继而是大喜过望，尚没说话，听到身后谷口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声朗笑传来：“封老弟，当真是你来了？”
这时宜儿已轻移莲步，走了过来，轻启朱唇，道：“到是没想到，当年冯大哥还是个打动暴躁的少年郎，这才几年不见，竟成了现在这般沉稳有度，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
哈萨目睹褚公明对宜儿的态度，已知刘三这条舌头怕是白掉了，正要说话，却见宜儿淡淡的开了口，道：“褚镖头的这名部下许是见家奴为我牵马面有疲色，他筹办替而代之罢了，只不过嘴里有些不清不楚，这才让董二伤了人，说到底到是我御下不严，脱手重了。”
封琅大笑道：“你徒弟但是酒仙，真想与我一醉方休，怕是我得请几个救兵才是了。”
这是宜儿第二次提到这个称呼题目了，褚公明自是不会逆了宜儿的意，当即就改了称呼，口称夫人了。
封琅干脆笑道：“大哥，你也不想想，当年若没有我家夫人提早示了意，我又怎会提早调查那伙马匪？大哥的镖银又怎会那么快便被追了返来？”
褚公明原是苗西飞鸿镖局的总镖头，前些年第一次走镖去都城却失了手，在瞿州府一带不但被山贼劫了镖，镖局里更是死伤惨痛，就连褚公明本身也受了重伤，厥后在都城里求医之时，和医馆的大夫起了抵触，被巡城卫误为乱民欲要绑归去问罪的时候，刚好被宜儿和姜宥碰上，宜儿不但助他们去济民堂找了汤神医救治，还在其手头宽裕之时，让济民堂收留了飞鸿镖局幸存下来的十来号人，从而结下了这段渊源。
褚公明微微变了神采，此人既称是宜儿的家奴，那他的所作所为明显是得了宜儿的授意的，刘三此人的本性他也是略知一二，当即便在想是不是此人不知天高地厚，污言秽语的冲犯了宜儿才落了个如此了局。侧了头去，就往体味事情颠末的哈萨看了去。
雷公脾气火爆，本就是个直性子，当即怒道：“来就来，你们便是同我徒弟有些渊源，也万没有尽情伤人的事理。”说完话，捋了袖子，着势就要上前去冒死，却被褚公明怒喝着给止了下来。
褚公明满身急震之下，猛地拍了拍自个的脑门，然后再恭恭敬敬的向宜儿又施了一道礼，这才道：“恩公隆情高义，褚某这辈子便是粉身碎骨，也不敷以报其万一啊！”
实在到也是巧了，当初在七夕灯会上，宜儿随姜宥看灯，头上是戴了帷帽，说来褚公明是底子没有看清宜儿的边幅的，只是本日宜儿刚好也是戴了帷帽的装束，以是褚公明乃至冯陈才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宜儿来。
封琅笑道：“几年不见，你小子的工夫见长嘛，你徒弟呢？这几年过得可好？”
冯陈皱了皱眉，有些游移不定。
封琅道：“这事前放一放，我先为你引见一下我家夫人，以后见了你徒弟，再来论这事的是非。”
雷公呆了一呆，道：“但是没传闻徒弟有师兄弟啊？”
冯陈见这阵仗，早猜到董擎是和封琅一起过来的，猜不出二人之间的干系，但董擎的本领他是领教过的，心中有几分顾忌，又顾着封琅这边的干系，也不好发作，看了刘三一眼，道：“师叔，这……”
这叫冯陈的青年竟是封琅的师侄，不但董擎悄悄惊奇，心想难怪封琅要脱手救下此人了，就连候在中间的一干世人，全都瞪大了双眼，云里雾里的打不准方向了。
褚公明领着哈萨等人急步过来之时，正要上前跟封琅来一个拥抱之时，蓦地之间，看到了宜儿，也是满身一震，愣了半响以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头便拜，冲动得有些热泪盈眶的道：“褚某见过恩公。”
封琅呵呵笑道：“雷公？好名字，你的披甲硬气功练得不错，火候是足了，只是还没到顶峰，再加把劲，假以光阴，你的气力便能更进一步了。”
此时雷公已经缓过神来，虽没弄清楚究竟是如何回事，但听冯陈张口杜口师叔的叫着，内心便奇特的很，道：“大师兄，这位前辈是……”
只是经这一闹，褚公明天然也瞥见了掉了舌头的刘三，当即皱了皱眉，向宜儿道：“恩公，这位豪杰是……”
一行人进了山谷，褚公明仓猝让人去备了吃食酒菜，又着人牵了世人的马匹前去豢养歇息。宜儿等因而行了一整晚的夜路，人到是有些困了，却打了精力并不歇息，让惊心打了些净水过来，凉凉的洗了个冷水脸，这才去了谷里以竹木搭建的聚事堂。
褚公明面色变得非常丢脸，他虽到了现在都还不知宜儿的实在身份，可从当年就连巡城卫见了宜儿，都点头哈腰，一副献媚奉迎的模样，也能猜出宜儿身份之贵重，怕是他们这些江湖布衣是底子不敢设想的，这类门阀贵女，最重礼阁端方，刘三哥出言不逊不说，竟然还想脱手冲犯，那现在只掉了一片舌头，还留了一条命，已经是人部下包涵了。
雷公见封琅一口就道出了他的武功路数，心头便是一惊，正要说话，又看到刘三哥掉了舌头，满口的血迹到现在都没有清理洁净，不觉有气，便指着董擎，道：“此人暴虐，竟割了三哥的舌头，我誓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的。”
冯陈也笑了笑，又道：“对了，我徒弟现在就在兰谷，师叔既然来了，如何着也要盘桓数日，好让侄儿好好的尽一尽孝道。”
宜儿道：“褚镖头言重了，另有，这个恩公的称呼我听着确切慎得慌，此番来苗西，我就是一名平常的寻佳耦人，褚镖头还是以夫人相称的比较顺耳一些。”
冯陈骂道：“你入门才几天，晓得甚么？”又笑着对封琅道，“这是雷公，前不久的时候才被徒弟支出门下的，他年纪虽长，不过入门晚，算是我的师弟。此人呆头呆脑的，憨得短长，师叔可别跟他当真。”
冯陈欣然道：“正想劳烦师叔引见一下各位豪杰兄弟呢。”
冯陈回身就踢了雷公一脚，道：“傻愣着干甚么，没闻声我唤师叔么？还不过来叩首施礼。”
宜儿笑道：“你也别恩公来恩公去的叫我了，我就一小妇人，可当不来这声尊称。”说着话，瞥了一眼董擎，一时道也不知该如何先容他了，到是董擎嘿嘿一笑，道，“我不过是我家夫人身边的一名家奴罢了，也当不起济民大将军的这声豪杰，某姓董，称我董二便是。”
封琅内心已有些了然，道：“既然在这里赶上你们，如何说我们也要出来叨扰你们师徒一番的。不过这事也不急，来来来，你徒弟架子大，现在还不见人，我便先为你引见一下我家夫人。”
雷公生得高大魁伟，而冯陈只是平常身材，更偏于清癯，这般一高一矮两小我站在一处，高大的雷公恰好毕恭毕敬的跟矮小的冯陈述着话，那模样倒是反差极大。
只是当时宜儿跟姜宥尚未结婚，也没在褚公明面前透露过身份，褚公明并不清楚宜儿究竟是甚么人，只晓得她是济民堂的店主罢了，自那次出京回了苗西以后，他便再没去过都城，常常思及宜儿当日的大恩，就不免唏嘘不已，并一向以此恐怕是再不能酬谢宜儿的恩典而郁郁不安，是以现在俄然看到了宜儿，他又那里还能淡定得了？
封琅也道：“褚大哥，我说句不入耳的话，以我家夫人的身份，你这部下至今还存了一口气在，已是我家夫民气善，不想要人道命，要不然，董二哥这里不脱手，我这里也是收不住劲的。”
这是封琅第二次提到“我家夫人”这个字眼了，开端的时候冯陈还没在乎，这会却理睬了封琅话里的语气，这般说辞，如何听如何像是家奴在先容自家主子时候的腔调，不觉心头一震，有些惶然失容的朝封琅看去。
雷公却在边上叫唤开了，道：“那如何行？所谓负债还钱，杀人偿命，此人不分青红皂白，割了刘三哥的舌头，我们岂能白白的就这般算了。”
这番相逢厮见，本来也算是不测之喜了，恰好正在褚公明冲动得无以复加上时，一旁的董擎却极煞风景，阴阳怪气的对雷公道：“傻大个，你不是因着那怂货掉了舌头，非要找我讨个公道，不死不休的么？这会还来不来了？”
褚公明愣了一下，面上有一丝难堪，狠狠的瞪了刘三一眼，表示让人将其架了下去，这才重视到了封琅的话，呆了半响，道：“封老弟，你……你和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