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降头师
“不过是断了你最后一丝气运。”我淡淡道:“你用金蚕蛊续命,强压五鬼催命之相,现在我把你的假装撕了,看你还能撑几息。”
我低喝一声,脚下踏出七星步,手腕一翻,桃木剑直指黑袍人。
我从怀里取出一张黄纸,咬破指尖,在上面敏捷画了一道拘魂符,符纸刚一画完,风俄然停了,四周的草丛却“沙沙”作响,像是有甚么东西在暗中窥视。
阿木严峻地四下张望,声音压得极低:“师父,我如何感觉……有点冷?”
天气渐暗,工地上最后几个工人清算东西分开,陈总站在不远处,眼神闪动,仿佛还想说些甚么。
“别吃力,糯米对蛊尸没用。”
“看来,”
“师……师父,这是甚么玩意儿!”阿木的声音都在颤栗。
我眯起眼睛,嘲笑一声:“降头师?”
“不是他。”我站起家,手里的铜铃悄悄动摇,铃声越来越短促。
“师父,阵好了!”阿木喊道,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我深吸一口气,将桃木剑横在胸前,低声对阿木说:“筹办跑,这家伙不是我们能对于的。”
我眯起眼睛,目光如炬,扫过这些蛊尸,氛围中模糊闪现出一道道暗淡的气流,直冲天涯。
“阿木,别愣着,把镇魂阵补上!”我一边挥剑格挡,一边喊道。
“还没。”我冷冷地说,盯着那团逐步缩小的黑影:“这只是个小的,真正的东西还鄙人面。”
他没答复,只是抬起木杖,金蚕蛊收回一声锋利的鸣叫,空中的血迹俄然沸腾起来,像是有甚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黑袍人的运势在我眼中清楚可见——命线已断,气数将尽,只是靠金蚕蛊吊着一口气。
黑袍人一愣,像是没想到我会说出这话,木杖顿在半空,声音沙哑地反问:“你……你能看命?”
那东西收回一声刺耳的尖啸,猛地扑过来,我侧身一躲,剑尖擦着它的边沿划过,带出一缕黑烟。
我没昂首,手指在铜铃上悄悄一敲,铃声清脆却带着一丝回荡不竭的余韵。
我没直接对于那些蛊尸,而是盯着他的命门,沉声道:“你这运势,印堂发黑,命宫崩裂,五鬼催命已到绝顶,还敢跟我斗?”
“师父……”阿木的声音几近要哭出来,“这……这是啥啊?”
我敏捷退到阵旁,手中的铜铃猛地一甩,铃声高文,黑影象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踉跄着撞向阵法中心。
“张新宇?”阿木摸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荒地上回荡,却没有回应。
阿木吓得尖叫一声,我一把拉住他,咬牙道:“跑不了了,拼了!”
那只干枯的手刚从泥土里探出,紧接着又是一只,两只,三只……眨眼间,空中像是被扯破开无数道口儿,一具具干瘪的尸身从地底挣扎着爬了出来。
可还没等我话说完,空中猛地一震,一只干枯的手从泥土里伸了出来,指甲锋利,带着一股浓烈的尸臭。
话音刚落,我咬破手指,鲜血滴在桃木剑上,剑身顿时出现一层红光。
“师父,这……这如何办?”阿木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从包里取出一把糯米就要撒出去。
“成了?”阿木瞪大眼睛,喘着粗气问。
“不是冷,是阴气聚起来了。”
但终究他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早晨谨慎”,便钻进他的车,扬长而去。
剑尖划出一道红光,黑影象是被激愤,猛地收缩开来,化作一团扭曲的人形,它脸上没有五官,只要一张裂开的大嘴,内里模糊能闻声无数惨叫声堆叠在一起。
黑袍人发觉到我的视野,嘲笑一声,木杖一挥,金蚕蛊尖鸣着飞出,蛊尸们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力量,行动蓦地加快,朝我们扑来。
阿木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朱砂罐子摔了个粉碎。
我低头一看,脚下的泥土竟然排泄一片暗红色的液体,像是鲜血在缓缓活动。
他一边画一边偷瞄我,小声问:“师父,您真感觉今晚会出事?”
我眯起眼睛,目光锁定在荒地深处,那边模糊闪现出一团黑影,恍惚不清,却披发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不成能,绝对不成能!”
我瞥了一眼,镇魂阵歪歪扭扭,但总算勉强成型。
他摇摆着脑袋,猖獗喊道:“改运这类事情,那有那么轻易?除非你是……”
“阿木,站我身后。”
他披着一件陈旧的黑袍,脸上蒙着布,只暴露一双阴冷的眼睛,手里拿着一根曲折的木杖,杖头挂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小虫——金蚕蛊。
“来了。”我低声说,把符纸贴在香炉边上,符纸上的血迹模糊发亮。
黑袍人收回一声惨叫,身子猛地一晃,像是被抽走了甚么东西,踉跄着退了两步。
那人沙哑的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你们坏了我的功德。”
“啊!”
我敏捷从腰间抽出一把桃木剑,剑尖直指那团黑影,低喝道:“现形!”
他捂着胸口,蒙着布的脸上暴露惊骇的神采,“你……你做了甚么?!”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目光锁在黑袍人身上,嘴角微微上扬:“这家伙命不久矣,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撑多久。”
可我内心清楚,这东西没有实体,纯真靠剑是杀不死的。
它们行动生硬,眼眶浮泛,嘴里收回降落的嘶吼,尸臭扑鼻而来。
我猛地一挥剑,剑气直冲黑袍人头顶那团乌云般的运势,像是利刃划破迷雾,硬生生将他命宫的黑气扯开一道口儿。
我低声道:“你听这声音,铃舌发烫,灵魂已经在这四周盘桓了。今晚不把事情告终,这块地的阴气会越来越重。”
我不慌不忙,手指在空中虚画几下,眼中闪过一道金光。
话音刚落,空中俄然震了一下,像是有甚么东西在地下翻滚。
就在它触碰到朱砂的刹时,我将拘魂符一把按进香炉,符纸“轰”地燃起一团青焰,黑影收回一声凄厉的嚎叫,身材开端扭曲收缩。
我从地上捡起那根裂纹满布的桃木钉,插进香炉旁的土里。
阿木从车里搬下香炉,摆在地上,手忙脚乱地用朱砂画了一圈简朴的镇魂阵。
“阴火烧出来的怨灵,没形体,全凭怨气支撑。”我咬紧牙关,手腕一翻,桃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符咒,剑光直刺黑影。
黑袍人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甚么不成思议的事情一样。
香炉里的火焰猛地燃烧,镇魂阵的朱砂线开端龟裂,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地底涌上来。
我紧握桃木剑,目光沉了下来:“炼尸的引子动了。有人在这上面埋了东西,尸气要聚齐了。”
黑影缓缓靠近,草丛被压得低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碾过。
“张新宇的灵魂已经被金蚕蛊摄走,这东西是地底的怨灵。烧死的人太多,聚成了一团,连灵魂都没散洁净。”
他从速稳住心神,把香炉点上三炷香,烟雾袅袅升起,在暗淡的光芒下显得有些诡异。
阿木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从包里抓出一把朱砂,胡乱撒在阵法上。
“看命?”我嘲笑一声,“我不但能看,还能改。”
我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黑袍人,运势在他头顶回旋,像是乌云压顶,五鬼缠身,命宫已黑得像是染了墨。
那黑影仿佛发觉到甚么,行动变得更加狂暴,几次试图突破我的剑势,都被我逼了归去。
阿木咽了口唾沫,手上的朱砂抖了一下,差点画歪。
钉子刚一上天,香炉里的烟雾俄然猛地一窜,像是被甚么东西吹散了。
可这家伙竟然还能硬撑,明显是用邪术强行续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降落的脚步声,我猛地转头,瞥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来。
荒地上只剩下我和阿木,氛围中那股焦臭味愈发浓烈,像是从地底深处排泄来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