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还魂戏
他的天灵盖鼓起拳头大的肉瘤，皮肤下模糊可见铜钱表面在迟缓转动，血管跟着心跳突突跳动，有活物就要破体而出。
“来得倒是挺快。”
阿木惊呼，手中的引魂香“啪”地断成两截，香灰洒了一地，化作一圈诡异的灰色符咒，模糊勾画出一个狰狞的鬼脸。
他低笑一声，声音沙哑而阴冷：“好戏才刚收场呢，二位何必急着谢幕？”
“还魂戏，公然是你搞的鬼。”
“阿木，稳住！”
“不好，他的灵魂被勾走了！”
震得墙壁上伸出的苍赤手臂齐齐一颤，像是被烈火灼烧般敏捷缩回，墙面爬动的诡异气象也随之停滞。
“别愣着，走！”我低喝一声，将三清铃塞进他手里。
阿木喘着粗气，声音衰弱。我咬紧牙关，目光死死锁定陈总。
俄然，一阵阴风从窗缝钻入，带着一股砭骨的寒意，灯光突然闪动了几下，随即完整燃烧。
他身后的符阵已经完整成型，血光冲天，模糊凝集出一道虚影——那是一个身着戏服的女子，面庞恍惚，手中却拿着一盏血光灯笼。
我皱眉，低声自语。目光扫向窗外，《牡丹亭》的戏腔仍在回荡，调子却愈焦炙促。
王繁华的喉咙里收回一阵降落的咕噜声，像是野兽濒死前的挣扎。
阿木惊呼一声，被一只手臂死死攥住脚踝，整小我被拖向墙内。
我走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气味微小得几近发觉不到。
我咬紧牙关，抓起地上的捆仙索和三清铃，号召阿木：“跟上我，陈总的真身就在四周！”
我按住王繁华不竭抽搐的手腕，指尖触到他脉搏里缠着的阴寒之气：”陈总把他爹的幽灵炼成了引魂铜钱，看来他家祖坟出事了！"
符纸刚一触及他的皮肤，便“嗤”地冒出一股黑气，像是被烧焦的皮肉，披收回刺鼻的恶臭。
伴跟着一声刺耳的惨叫，鬼脸刹时炸裂，化作无数黑雾四散开来，可氛围中却多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但是，氛围中的阴冷并未消逝，反而愈发浓厚，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测，乘机而动。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牡丹亭》的戏腔。
他手指一弹，那张描金戏牌突然腾空，悬浮在符阵上方，血光大盛。符阵中的血线像是被激活，敏捷爬动起来，化作无数藐小的血丝，朝我和阿木扑来。
"师父，这是袁大头。"
鬼脸咧嘴一笑，竟从空中浮起，朝我扑来。我仓猝侧身一闪，手中掐了个雷诀，掌心迸出一道紫色电光，正中鬼脸。
血线在空中上会聚成一个诡异的圆形符阵，中心鲜明摆着一张描金戏牌，牌面上绘着一只猩红的牡丹，花瓣层层绽放，倒是用鲜血染成。
走廊绝顶的黑暗中，一道恍惚的身影若隐若现，手中的描金戏牌闪着幽幽寒光。
我转头看向王繁华，他已经不再挣扎，身材软绵绵地瘫在病床上，像是被抽干了统统活力。
“陈总的手腕比我设想的还要暴虐。”
烟雾并不像平常香火那样向上飘散，而是诡异地贴着空中游走，被某种力量牵引，缓缓钻进王繁华的鼻窍。
戏牌旁站着阿谁恍惚的身影——陈总。他披着一件陈旧的戏袍，脸上的油彩早已班驳，暴露一双阴鸷的眼睛，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采，手中的折扇悄悄一合，收回一声清脆的“啪”。
铃声清脆而短促，如同一道无形的利刃扯破了暗中，刹时响彻全部走廊。
“师父我来！”
他的眸子子猛地凸出，眼白被血丝密密麻麻地爬满，瞳孔却完整消逝，只剩下一片浮泛的乌黑。
“来得恰好！”我甩出绳索，将他死死缚在床上。
铃声震散了部分血丝，可陈总却嘲笑一声，折扇猛地一挥，一股阴风骤起，铃声竟被生生压了归去。
“师父，救我！”阿木的声音越来越远。我深吸一口气，手中三清铃猛地一摇。
铁门上锈迹斑斑，门缝中透出一股刺鼻的霉味，模糊还能听到降落的戏腔哼唱，断断续续，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
陈总沙哑的声音在地下室中回荡，带着一丝戏谑：“不过，你们真觉得靠几张符和一根破绳就能坏了我的事？”
王繁华的瞳孔刹时化为铜钱形状，他猛地坐起，指甲缝排泄朱砂，朝我扑来。
我推开门，带着阿木冲了出去。
我低喝一声，敏捷从袖中抽出三张镇魂符，手指一弹，符纸如利刃般射向王繁华的额头、胸口和腹部。
我深吸一口气，抬脚踹开铁门。门后是一间烧毁的地下室，四壁潮湿，满地散落着陈旧的医疗东西，角落里堆着一堆发黄的档案，氛围中满盈着一股腐臭与血腥交叉的恶臭。
我一把拉起阿木，他神采惨白，额头盗汗涔涔，脚踝上鲜明留下一圈青紫色的抓痕，模糊透着黑气。
“师父，他的道行太深了……”
别墅里，王繁华躺在床上像条濒死的鱼，喉咙里收回断断续续的嗬嗬声。
符纸上的朱砂笔迹敏捷暗淡，化作一滩滩乌黑的墨迹，顺着他的脸颊滴下，像是无数藐小的黑蛇在皮肤上游走。
铃声再响，这一次却异化着一丝微小的颤音，明显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在暗淡的走廊中时隐时现，我们终究钻进了一扇半掩的铁门。
我冷声道，敏捷从怀中取出一枚刻满符文的铜钱，我将铜钱咬破指尖，滴上一滴鲜血，猛地掷向符阵。
阿木捏着染血的铜钱，青铜大要浮起精密的裂缝：“铜钱里封着他父亲的生辰八字。"
他伸开嘴，收回一声锋利到顶点的嘶吼，那声音不再是人类的嗓音，而是像无数冤魂叠加在一起的哀嚎，直刺耳膜，让人不寒而栗。
话音未落，全部走廊的墙壁俄然爬动起来，像是活过来普通，无数惨白的手臂从墙中伸出，抓向我们。
我猛地甩出五帝钱，货币在空中划出一道金光，将那手臂斩断，可更多的手臂却如潮流般涌来，铺天盖地。
阿木咬紧牙关，双手紧握三清铃，用力动摇。
阿木扑灭引魂香，浓烟浓烟从引魂香中袅袅升起，带着一股淡淡的檀木气味，却异化着一丝如有若无的腥甜。
他的身材猛地一颤，像被电击般狠恶抽搐起来。
阿木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整小我踉跄着靠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