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尸变
雷光正中傩纹最麋集的处所，炸出一片焦黑的血肉，她的身材生硬了半晌，收回一声刺耳的嘶吼，像是无数冤魂在齐声吼怒。
身后传来阿木的惊呼，带着几分绝望。
停尸柜里的其他尸身像是遭到呼唤，行动更加猖獗，像是潮流般涌向我们。
就在这时，陈雨婷的身材开端收缩，傩纹敏捷覆盖满身，皮肤下传来骨骼爆裂的声音，像是无数根骨头被强行拉断又重组。
我咬牙切齿，脑筋里飞速运转。
氛围中满盈着一股刺鼻的腥臭，稠浊着腐臭的气味，令人几欲作呕。
她两只眼睛同时盯向我，一红一黑，像是某种陈腐的图腾复苏，透着一股令人堵塞的压迫感。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骇，将最后一枚雷击木捏碎，血水顺着指缝滴落，染红了我的手掌。
我心头狂跳，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脑门。
但她却涓滴不受影响，反而缓缓站了起来，傩纹如活物般在她皮肤上游走，像是无数藐小的虫子在钻动。
但墨斗线如活物般越收越紧，勒进它的皮肤，皮肉被分裂，黑血喷涌而出，溅落在空中上，腐蚀出片片蜂窝状的孔洞。
她的四肢扭曲拉长，指甲暴涨成利爪，闪现出一种诡异的乌紫色，尖端闪动着寒光。
她的身形暴涨，傩纹像是活物般从她身上剥离，化作一条条黑红色的触须，向我和阿木扑来。
“躲开！”我一把推开阿木，本身向一侧滚去。触须擦着我的肩头掠过，带起一阵砭骨的寒意，肩头的衣服刹时被腐蚀出一个大洞，暴露焦黑的皮肤。
他们脸上都带着诡异的笑容，嘴角裂开，暴露森白的牙齿，眼眶深陷，像是被挖空了灵魂，只剩一具空壳在被操控。
黑暗中，那些傀儡的表面变得更加狰狞，像是从天国深处爬出的恶鬼。
但仍有三四具尸身摇摇摆晃地站了起来，黑血从断肢处汩汩流出，像是无穷无尽。
“师父，如何办？”阿木的声音颤抖得几近听不清，汗水稠浊着血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滴在地上，收回轻微的啪嗒声。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脑中只要一个动机——再不反击，我们明天都得死在这！
她的右眼还是死死睁着，浑浊的眼球上，血丝构成的傩面图案愈发清楚，像是用鲜血勾画出的恶鬼面具，她嘴角微微上扬，透着一股嘲笑。额头上的镇魂符早已化作焦黑的灰烬，纷繁扬扬的飘落。
我咬牙切齿，双手掐诀，口中默念咒语，铜镜中的绿光突然暴涨，化作一道锁链，缠住她的脖颈，将她狠狠压回停尸台上。
我顾不上多想，敏捷从腰间抽出墨斗线，手腕一抖，朱砂线在空中织出一张小型天罗地网，罩向陈雨婷。
古铜镜的光芒已经暗淡到几近燃烧，锁链收回不堪重负的吱吱声，明显压抑不了多久。
阿木挥动着桃木剑，剑身已经沾满黑血，剑尖崩裂出一道道藐小的缺口，但那些尸身像是杀不尽的傀儡，前仆后继地扑向他。
“别恋战，退到我身边！”
陈雨婷一步步逼近，每迈出一步，空中都微微震颤，像是接受不住她的重量。
“巫傩……是阿谁和尚干的？”阿木的声音都在颤栗，眼神中尽是错愕，明显已经到体味体的边沿。
陈雨婷的行动猛地一滞，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住，僵在半空，收回一声降落的吼怒，声音像是从天国深处传来，震得我耳膜生疼。
锁链上泛着森冷的寒气，勒进她的皮肤，收回滋滋的炙烤声，氛围中满盈着一股焦臭。
但陈雨婷的身材还是在抽搐，锁骨处的傩纹像是活物般爬动，沿着她的皮肤向上伸展，爬向脸部，铜镜的光芒垂垂暗淡，明显压抑不了多久。
这类东西，已经不是人力所能等闲压抑。
我将火焰甩向陈雨婷，火光在她身上炸开，烧出一片焦黑，傩纹被烧得焦糊一片，收回一阵刺鼻的气味。
她的右眼红光愈发炽烈，左眼却蓦地展开——那是一只完整乌黑的眼球，没有眼白，只要无尽的深渊，像是一个吞噬统统的黑洞。
我低喝一声，目光如刀般扫向停尸台上的陈雨婷。
我侧身一闪，指甲擦着我的脸颊划过，带起一阵砭骨的冰冷，一道纤细的血痕刹时闪现，火辣辣的疼。
黑暗中，傩尸的红黑双目像是两盏鬼灯，锁定了我们。
我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墨斗线上，朱砂红光突然大盛，像是烈焰般熊熊燃烧。
陈雨婷的皮肤开端龟裂，傩纹从裂缝中排泄黑红色的液体，像是血液和腐液的异化物，滴落在空中上，腐蚀出一片片焦黑的陈迹。
我来不及多想，敏捷从怀中取出一枚刻着“镇”字的古铜镜，对准她的脸猛地一照。
“不好！”
黑暗中，只剩陈雨婷右眼红光闪动，像一盏诡异的灯笼，映照出她扭曲的面庞。
我将雷符扑灭，猛地扔向尸群，轰的一声，雷光炸开，震得全部地下室都在颤抖。
她的身材已经完整站直，身高竟然收缩到近两米，脊椎曲折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头颅低垂，像是随时会扑过来。
它收回一声锋利的嘶吼，身材狠恶挣扎，骨头咔咔作响，要从皮肉中强行摆脱出来。
我和阿木被逼到墙角，身后是冰冷的金属墙，火线是越来越近的灭亡气味。
糯米撒在比来的几具尸身身上，收回滋滋的炙烤声，像是热水泼在冰面上，逼退了最前面的几具。
“不好说。”我眯起眼睛，脑中缓慢回想昨夜的混战。
“师……师父，她在动！”阿木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他手中的桃木剑早已断成两截，只能抓起地上的墨斗线胡乱挥动，试图反对那些扑来的尸身。
他脸上尽是汗水和惊骇，额角还挂着一道血痕，明显是刚才被尸身的利爪擦伤。
阿谁奥秘和尚的身影如鬼怪般闪现，他手中握着一串血红色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词，四周的氛围都变得阴冷砭骨。
我死死盯着停尸台上的陈雨婷，她的身材开端狠恶抽搐，锁骨处的傩纹像是活了过来，沿着她的皮肤伸展，爬向脸部，乃至侵入她的眼眶。
我低声道：“只能冒死了！”
“不是太岁，是傩尸！”
我将碎片猛地掷向陈雨婷，火焰在空中炸开，化作一道雷光，直劈她的胸口。
但紧接着，她猛地挥出一爪，雷光被硬生生扯破，碎片散落一地。
“师父，她……她变成太岁了！”阿木惊骇地喊道。
“该死，这不是浅显的尸变！”
“湘西巫傩，公然阴魂不散！”
阿木喘着粗气退到我身边，桃木剑的剑尖已经完整崩裂，剑身充满裂纹，像是随时会断开。
我猛地转头一看，门口的停尸柜抽屉里已经爬出七八具尸身，行动生硬却迅捷，枢纽扭曲得像是被强行拧断又重新拼接。
“陈雨婷的尸身是引子，这些都是被巫傩之力操控的傀儡。”
“阿木，退到我身后！”
“师父，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我大喝一声，左手甩出一把糯米，右手敏捷在黄纸上画下一道雷符。
就在这时，全部地下室的灯光俄然闪动了几下，随即完整燃烧。
她猛地昂首，右眼射出一道红光，像是赤色的火焰，网面被烧出一个大洞，朱砂线断裂散落，化作一地红灰，像是被烈焰焚尽。
雷击木的碎片在我掌心燃起最后一道幽蓝火焰。
“师父，挡不住了！”
铜镜大要出现一层幽幽绿光，像是从深渊中透出的鬼火，阴冷而诡异。
她的左手缓缓抬起，指甲暴涨，闪现出一种诡异的乌青色，尖端闪动着寒光，直奔我的咽喉而来。
那些尸身被糯米烫得皮开肉绽，收回降落的嘶吼，但行动却涓滴不断，完整感受不到疼痛。
红光映照下，那具中年男尸的面孔愈发狰狞，嘴角扯破到耳根，暴露的牙齿上挂着腐臭的肉丝，双眼浮泛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怨毒。
我从怀中取出一截乌黑的雷击木，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雷击木刹时燃起幽蓝火焰，火焰中异化着藐小的电光，像是雷霆在此中酝酿。
太岁的失落、赶尸人的参与，再加上现在的尸变，统统都指向一个更深的诡计，但现在不是细想的时候。
“阿木，守住门口！”
我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双手结印，低喝道：“六合玄黄，借我五雷！”
我心头一沉，脑海中闪过湘西巫傩的陈腐传言。极少数尸变者在特定前提下会被傩神附体，化作傩尸，力量远超浅显尸变，乃至能媲美太岁。
雷光如刀，劈在最火线的两具尸身身上，刹时将它们炸得四分五裂，断肢飞溅，黑血喷洒在墙壁上，像是泼墨画般晕开。
停尸柜里的尸身齐齐收回一声低吼，像是某种陈腐的咒语被唤醒，行动突然加快，朝我和阿木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