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回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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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凤殿内，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孩躺在梨花木的凤榻上，双眼微眯，睫毛跟着屋外的一阵阵雷声颤抖着。惨白无血的肌肤里泛着黄，微乌的唇沿上还感染着方才咳出来血迹。绝美的五官因为惨白有力的病态少了灵动。女孩乌色的嘴唇动了动。

“嗯。”闻言，卓夷葭起家将窗户关上。“现在甚么时候了。”

此时，女孩的身子再次痉挛了起来，本来还是惨白的脸庞开端紫色。

“霹雷隆……霹雷隆……”雷声轰鸣。

“蜜斯，又做恶梦了么。”青铃将灯放在桌上，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纸张。

这女子穿戴百鸟朝凤的黄袍，头上戴着镶了明珠的金步摇，姣好的脸庞上垂下一缕青丝，精美的妆容也粉饰不了倦容。

风起了，一片叶子掉了下来，刚好掉在卓夷葭的头上。卓夷葭抬手拿了下来，迎着月光悄悄地看了起来。

渐渐的，女孩的身子停止了痉挛，被握住的手缓缓从女子怀里垂落，睫毛不再颤抖，再无涓滴活力。

俄然太医向后退了两步，跪在床前，用悲怆的声音哭道：“皇后娘娘，贞慧公主薨殁了！”

转头，心疼的看着床上的女孩，女子理了理被褥，抚着女孩的脸庞，“娥皇，你莫要有事，把身子养起来，母亲甚么都承诺你。”说着，泪水便湿了眼眶。

里间的声音吵醒了外间的青铃，起家点好灯，往里屋走去。

“娘娘，去叫皇上吗？”一旁站着的老妇人微微哈腰问道。

“娥皇，但是要喝水？”见着女孩的唇动，坐在中间的女子仓猝问道。

一阵风吹进窗户，将桌上的纸张吹了起来。

承凤殿外两棵槐树在飓风中摇摆不定，枝叶收回沙沙的响声。仿佛将要来到的大雨会把它连根拔起。

一旁的太医见状上前拿出针施起针来，一滴滴汗珠从额头落下，女孩还是涓滴没有好转。

一阵阵雷声异化着各种焦心的人声，混乱不堪。

此起彼伏哭声接踵而来。一时候，承凤殿被哀痛包抄。

卓夷期看了看窗外无花的槐树，眸子幽深。

“娥皇！娥皇！”女子摇着女孩的手，仓猝的唤着。

“卯时了。”青铃回道。

“嗯。”卓夷葭转头看着正在捡纸张的青铃。

卓夷葭点点头，“本日祖母寿辰，绣的寿屏备好了没有。”本日是卓夷葭祖母的六十生辰，是要大办的。她来卓家快半年了，却还没有踏出过这个小小的偏苑。

南商朝，纪元八十一年，世祖二年

闻言，坐在床边的女子呆若木鸡的看了看床上的女孩，没有声音。好久，才开端轻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眼泪跟着脸颊流下。

床上的女孩动了动，眼睛还是是眯着，仿佛用了满身的力量，小声的嗫嚅道：“父~皇~”

“母后！母后！”睡梦中的卓夷葭从床上惶恐的坐起。定定的坐了一会儿，仿佛才反应过来是梦境普通，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下床穿好鞋，卓夷葭走向窗户，翻开了窗。挪了挪凳子，理好衣角坐了下去。定定的看着窗外，洁白的月光洒在窗外的槐树上，温馨的早晨连一丝风都没有。仿佛统统都沉寂了。

“再去取些热水，快！”

青铃将纸张叠好放回桌上，看着卓夷葭，皱了皱眉，“入秋了，天也凉了。深夜寒露，蜜斯谨慎身子着凉。”

坐在床沿的美女人俯身听着，身子微微一顿。“已经差人去叫你父皇了，你再等等，你父皇顿时就到了。”

女子摇点头，娥皇嘴里叫的父皇，本就不是金銮殿里的那一名。想到此处，女子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一旁的太医见此上前翻开女孩的视线看了看，眉头皱的更紧了。

卓夷葭醒来已经有半年了，她都忘了做了多少次这个梦，仿佛是提示她要不时记着，决不能忘一丝一毫。看着窗外的槐树，这棵槐树和宫里那棵儿经常常攀爬的仿佛差未几。还是一样的枝干，一样的树叶。只是那树上的树叶已经窸窸窣窣的掉了很多。

太医再次翻了翻女孩的视线，身子一僵，转而探了探女孩的鼻息。太医的手停了好一瞬，此时屋子里连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楚可见。

帝宫承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