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别人家
陈升跟了上去,那条被踢得半死的大黄狗本还要叫喊,可尚未张嘴就被陈升又补了一脚,哭泣几声后便没了声气。
“那你便去百户府告密,说是我杀的。”
陈升在暗处愣住脚步,看到这一幕,不由皱起眉头,那郑大是百户府上面的庄头,如何忽地成了管事,至于那开门的秦忠,向来是个软糯性子,只不过如何和百户府勾搭上了。
看到丈夫那窝囊模样,再看看杀人后平静自如的陈升,秦氏心中更加绝望讨厌,不过她还是朝丈夫喝道,“慌甚么,郑大这黑厮死了便死了,正主都在,问问陈大郎,此事该如何措置?”
看到秦家狗子死了,陈升颇觉痛快,他家小弟被这狗子咬过,他早就看这狗子不扎眼,大早晨的常胡叫喊,还咬过好几个堡寨里的娃娃。畴昔秦忠他阿大在时,不是甚么好鸟,这狗子便是那老东西养的。
郑大圆睁着双眼,跟着陈升松开他,整小我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喉咙口血汨汨地流出来,手脚动了几下后,便没了生机。
“秦老弟,不要放在心上,保住你秦家的财产,有钱还怕没女人,我看秦娘子泼得很,难怪你一向没纳妾,等会儿哥哥给你出气。”
“陈大郎,我不晓得秦娘子是你相好,你饶了俺,俺甚么都还没干……”
一屁股颠仆在地,秦忠吓得都快透不过气来,陈升方才的眼神太可骇,就仿佛阿大之前每次杀人那样。
秦忠低下的头,脸扭曲着,一会儿狰狞,一会儿哭丧,可到最后那握紧的拳头还是松开,回身出了内宅院子,寻了角落坐下,呆呆地看着前面那棵歪脖子树,脑筋里尽是秦氏白花花的身子和郑大那黑厮交缠在一块儿。
郑大看着因为发怒而两颊绯红的秦氏,嘿嘿地笑了起来,然后开口说道,“本来这事俺也不想太张扬的,可秦娘子你如果再闹下去,被邻居旁人们笑话倒也没啥,可你那两个娃儿如果醒了……”
秦氏看着冷脸杀了郑大的陈升,一双秋水似的媚眼全都盯着这个少年郎,浑然不顾身上的衣服被郑大撕得春光大泄。这时候秦忠跌跌撞撞地冲出去,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郑大时,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这可怎生是好,这可怎生是好?”
要不是秦忠他阿大在神木堡另有些故旧在,再加上过往高冲压得张贵没法在堡寨里威福自用,这秦家的家业只怕早就给张贵谋夺了去。
见郑大提到本身一双后代,秦氏红着双目,没有再闹,只是看向一边闷不吭声的丈夫,却见这男人耷拉着脑袋,就仿佛他上面那话儿一副虫样,她顷刻间心死如灰,再看着在边上生得又黑又丑的郑大,低声骂道,“就当老娘被猪狗咬了口。”说完,便回身进了屋。
本来秦氏是军户人家出身,固然未曾学过舞刀弄枪,但是性子凶暴,再加上边地不兴裹小脚,她又有些力量,又抓又挠的,郑大忙活好久,都不得其门而入,因而急了。
郑大一脚踹开秦家的看门犬,口中骂咧咧地说道,这时秦家的院门翻开,有零散的火光照出,那开门男人长的高大,但是背却佝偻着,对着郑大点头哈腰,脸上强装出一副笑得高兴的模样道,“郑管事好!”
陈升想不到瞧着浓眉大眼的秦忠竟然窝囊到了这等境地,竟是把自家婆娘给郑大这黑厮享用,隐在不远处屋檐下的暗影里,陈升看着秦忠弯着腰在那边说着话,更加鄙夷这个软骨头。
“娘子,你不晓得,高大虫死了,现在……”
“来做甚么?”陈升笑了起来,“天然是帮秦总旗你分忧解难,郑大那厮但是要上你的婆娘,你要还是个男人,一句话,小弟我帮你弄死他。”
“你……”
秦忠被陈升的话刺得脸又青又红的,可他毕竟没有阿谁胆量,最后只能低声道,“陈大郎,你莫要谈笑,现在堡寨里是甚么景象,你又不是不晓得,高总旗死了,谁还压得住张大人。”
凶悍的犬吠声忽地响起,让有些走神的陈升被吓了一跳,他抬眼望去,只见火线黑暗里依罕见个恍惚的身影,接着便听到犬只的哀鸣声。
“姓秦的,你这个没卵子的东西,你阿爷睡老娘,你不敢吭声,现在连内里的阿猫阿狗你也往家里带,你当老娘是甚么,是掩门卖笑的土娼么?”
秦忠这句话顿时让陈升面色变得冰冷非常,这些日子杀了很多胡匪,他身上自有一股杀气,现在这般看着秦忠,顿时骇得秦忠说不出话来。
“陈大郎,是你,你来我家做甚么?”
看着被吓退的秦忠,陈升上前逼近,“小爷现在就去杀了郑大那厮,你如勇敢拦着,便连你一块儿杀了。”说到最后,陈升拔出腰间的短刀,拍着秦忠的脸道。
“秦总旗,可还真是能忍,我如果你阿爷,只怕会被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凶暴的声声响起,秦忠的婆娘开了房门,朝着快把腰弓成虾子的丈夫,劈脸盖脸地骂道,秦氏也是军户人家的女儿,性烈起来,哪管甚么家丑不家丑。
秦氏越凶暴,郑大便越感觉来劲,想他在百户府上面的庄子熬了好些年,才从庄头做到现在的管事,能睡一睡这总旗大人的婆娘,才显得威风吗!
陈升手里的短刀锋利,沾过很多血,上面还透着股血腥气,郑大本来在百户府只是上面庄子里的庄头,也不是甚么短长人物,此时见到陈升杀气腾腾的模样,就被吓呆了。
陈升说完,也不管秦忠,独自朝不远处的后宅走去,他要杀郑大,固然是临时起意,但是也有几用心机在,秦忠这厮固然是个窝囊废,可他总偿还是个总旗,又是河口堡土生土长的本地户,真要出面,本地军户们还是能听他几句的。
耻笑声中,陈升从暗处走出来,看着被吓得跳起来的秦忠打趣道。
“入你阿母,谁是她的相好。”
“狗东西,差点坏了爷的兴趣。”
刚到屋子口,陈升便听到郑大在那边急色道,“秦娘子,你再闹,可就别怪俺下狠手了。”
“可郑大几个部下,都晓得他……”
陈升想不到郑大死光临头,还敢污言秽语,平白歪曲他的明净,心中更加愤怒,一步跨前,抓住郑大的头发就好似捉鸡仔一样,郑大被拽住,本觉得最多是被陈升打一顿拳脚,但是哪想到面前一花,喉咙口一凉,接着便滚烫得短长。
秦氏的话,对秦忠来讲,不啻是拯救稻草,因而他赶紧顺着秦氏的话,眼巴巴地看向陈升道,“陈大郎,你可把我害惨了,这事儿该如何措置?”
秦忠怯懦地说道,他的脊梁骨早就被他阿大从小训没了,向来胆怯没主意,更加怕事。
河口堡百户府,兵力不满员,但是这该有的初级武职都是有人占住的,那秦忠便是两个总旗之一,可他固然生得长大,但向来窝囊,只挂个空职,便连该他的那份俸禄也拿不到手。
“秦娘子说得还真不错,你这厮便是个窝囊废。”
“汪!汪!汪!”
郑大哈哈大笑着,拍着秦忠肩膀道,接着便扬长而去,回身进了秦家的内宅屋子。
“现在甚么,你怕张贵,我却不怕,大不了把田都卖了,我们搬去神木堡,那边好歹另有阿公的故交在,张贵还敢去神木堡寻你的费事。”
猫着腰,翻过土围,陈升瞧着黑漆漆一片的堡寨,朝着自家的屋子去了。
自家阿公好歹也是试百户,便是被睡了,也是丈夫无能,总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可眼下这软脚虾竟是要让百户府的下人来睡她。
陈升似笑非笑地说道,看得秦忠内心直发毛,赶紧道,“不敢,不敢,大郎谈笑了。”
秦忠不敢去抱怨陈升,因为陈升手里的刀子还滴着血,他恐怕惹怒陈升,也吃上一刀去和郑高文伴。
“如何措置,往你家地窖一扔,谁晓得郑大死在你这里?”
“秦娘子,俺说句不入耳的,你觉得你们的田产能卖几个代价,没有百户大人点头,谁敢买你们的田,我看你还是乖乖听秦兄的话,如许你好我好大师都好,你还能持续当你的秦家奶奶。”
秦忠退了两步后才站稳,看清楚是陈升,不由结巴着说道,陈升年纪不大,可也是堡寨内里年青人中的大虫,没人敢招惹他。
“砰!”的一声,陈升踹门而入,屋内秦氏和郑多数被吓得一愣,但随即转头看来,秦氏本来脸上的些许希翼神情在看清陈升的脸庞后顿时沉了下去,而郑大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升,镇静道,“陈大郎,你要……做……做甚么?”
离家一个多月,也不晓得有没有出甚么变故,陈升有些担忧,自打高伯身后,这百户府里的管事仆人另有下人便更加放肆放肆,也不晓得阿娘和小弟他们是否安然。
翻墙出院,陈升朝着秦家的后院摸去,这堡寨里秦家是大户,秦忠他阿大是试百户,畴昔在张贵和高伯间两端扭捏,非常趁机捞了些好处。不过他一死,秦忠这个儿子却窝囊得很,才半年多就被郑大这类肮脏货给欺上门。
秦氏瞧着丈夫鄙陋的模样便生厌,再看着边上郑大那黑厮垂涎地看着本身,更加奋怒,她自问嫁到秦家,未曾做错过甚么,便是被阿公扒灰,也忍了下来,可面前这男人当真是让她心寒。
还没到后院,陈升便听到郑大那厮对劲洋洋地吹嘘着,“秦总旗,你放心,你家秋粮赋税还是还是,不过你家婆娘待会可得好好卖力把俺服侍舒畅了,不然可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