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大生意
“苏台吉,我不介怀为你和素囊台吉之间牵线搭桥,这批铁器我要送去大板升城,你派人马随行护送也不是不可。”
“好。”高进应了下来,然后他说出别的一桩买卖,“苏台吉,我晓得你方才杀了乌力罕这老贼和其一干逆党。”
高进策画动手上筹马,自家和素囊部之间只是口头商定,商队遭遇剧变,过往商队进货的渠道只要父亲和魏叔几人晓得,不过幸亏最紧急的盐货能从阿计部这边获得,以是这也是他情愿拉苏德一把的启事。
看到高进笑起来,苏德也陪笑起来,他有求于高进,少不得要被拿捏一番,只是贰心中盘算主张,如果高进的要求太刻薄的话,也只能鱼死网破拼一把了。
“苏台吉,这万斤铁器,若只是由我这边送去,你即便派了兵马随行,只怕一定能获得素囊台吉的看重,你说是不是?”
“苏台吉,我们是谈买卖,总要有个还价还价不是。”等杨大眼他们坐下,高进朝苏德道,“再说贵部除了良马,另有别的是我急需之物,足可用来抵做银钱。”
高进看着有些挣扎的苏德,晓得这笔买卖怕是成了,他曾经听父亲说过,朝廷勘验军功,向来以人头为准,杀良冒功这类工风格险太大,一旦被查出来就不是小事。以是边镇将门,和靠近关墙的蒙古部落,多少都有些见不得人的猫腻。
“高兄弟说的是,我们天然是老朋友!”
“苏台吉,你我之间也算朋友,不是吗?”
高进笑着朝一众火伴怒斥道,接着更是朝杨大眼喝道,“少矫饰你那些听来的平话段子,雄百户听不懂。”
“大师都是朋友,便按时价折算,苏台吉能拿出多少现银,我便卖多少?”
“主子,不能承诺……”
方才起家的苏德身材僵在那边,他看向满脸笑意的高进,发明本身毕竟还是藐视了这个少年,他若此时分开,只怕高进真的敢朝他们动手。
高进能了解苏德的心机,他在归化城的时候,探听过那位素囊台吉的为人,虽说志大才疏、行事张狂,不过对本身人还算风雅。以是明显土默特部汗位已定,但素囊还是能拉拢很多人和卜失兔这位新大汗分庭抗礼。
苏德喝住了哈巴丹特尔,这个部属固然忠心,但是性子泰初板,高进当然狡猾,但毫不是甚么信口开河之辈。
这类肮脏事,在边地不算甚么奥妙,但晓得的人也未几!高进就是因为清楚这些黑幕,才敢和苏德提此人头买卖,要摆平关墙内诸多庞大干系,可不但仅是靠钱就能打发的,关爷只是给了口头承诺,算不得数!以是阿计部这些鞑子的人头,才是关头。
苏德没甚么表情持续呆下去,高进也不强留,等两人分开后,他方自收敛脸上笑意,朝身边火伴们道,“大师各去营中守备。”
“苏台吉,在谈这笔买卖前,有件事我需得再提一下,我阿大先前在归化城的时候,走通了素囊台吉的门路不是欺诳你,这批铁器我夺下来本就是要送往大板升城的,你若真抢我这批铁器,只怕谁都保不住你。”
高进不紧不慢地说道,眼神刻毒地盯着苏德,这才是他真正属意的大买卖,苏德如果承诺,大师天然还是朋友,此后持续做买卖,如果不承诺,便怪不得贰心狠手辣。
“你敢。”
“以是这万斤铁器,我拿出些卖给贵部,到时候到了大板升城,是献是卖,苏台吉自行做主就是。”
“我阿计部现在势弱,若无大部为依仗,只怕会被人兼并,不过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对于不了大蟒部,我莫非还清算不了戋戋商队么?”
哈巴丹特尔猛地拔刀护在苏德身前,双眼怒瞪高进,只是他这一动,高进身边作陪的火伴们也都是纷繁持刃而起,杨大眼一样瞪着哈巴丹特尔骂道,“汝刀利,吾刀何尝倒霉!”
高进不肯意收马,苏德的神采变得丢脸,部中统统银两加起来还不到两千两,更何况他也有效钱的处所,一时候氛围对峙起来。
“这老贼和我有杀父之仇,若非他勾搭张贵,泄漏我家商队行迹,我父亲和叔伯们也不至于惨遭毒手,以是我情愿再拿出两千斤互换老贼和其逆党的人头,用来祭奠我父亲和叔伯们的在天之灵。”
看着高进,苏德不知该说甚么,他实在吃不准高进是不是骗他,素囊台吉是谁,那是三娘子的亲孙孙,要不是土默特部各路台吉反对,素囊台吉早就是土默特部的大汗了。
苏德终究开了口,不出高进所料,他还是承诺了这桩买卖,人都死了,既然能换好处,为啥不换,更何况乌力罕老贼本就和他有仇。
“我能够承诺,但是那些人头你本身去割。”
这下子,苏德再也绷不住了,径直朝高进问道,“高兄弟,你如果能在素囊台吉那边为我阿计部说些好话……”
苏德离营后不久,便派人送了银钱过来,同时也带了口信,他会把乌力罕及其部众的尸首埋在阿计部大营外南五里的河谷地里。
苏德尚未作答,哈巴丹特尔已自勃然大怒,他们内哄归内哄,但是把乌力罕及其部众的人头交出去,这算甚么事,万一动静泄漏,叫他们如安在部中自处!
“再说,苏台吉现在你在我营中,说了这类话,就不怕走不出这里么?”
哈巴丹特尔一脸悲忿,他如何也想不通主子竟然会承诺高进,此时他看着高进满脸笑意,恨不得拔刀砍上去。
仆人们打了两仗,便领了十三两赏银,如果说出去,能让边军恋慕得双眼发红,眼下那些官军俘虏就是如此,特别是看到那几个先前被高进收做仆人的同僚欢天喜地地拿了银钱,更是恨不得以身相代。
苏德听到这里,脸上动容,可哈巴丹特尔却感觉高进狡猾,必然不怀美意,赶紧道,“主子,姓高的不成信……”
看着重新坐下的苏德,哈巴丹特尔最后只能忿忿收了刀,重新站归去,只是看向高进的目光变得更加防备起来。
就在苏德筹算分开时,高进忽地开口问道,“苏台吉,我晓得乌力罕是帮察哈尔部采办铁器,现在他死了,你还要拿下这批铁器,莫非是要……”
阿计部现在需求背景,察哈尔部只是名义上的蒙古共主,和阿计部还隔着土默特部,对苏德来讲,远水解不了近渴,能投奔素囊部如何也比投奔察哈尔部更好些。
“闭嘴。”
苏德厉喝道,他脸上神采阴沉,此人头买卖没甚么做不得的,只是畴昔都是拿其他部落的人头卖给那些明国将门,现在换成自家的罢了。
看到高进脸上笑意收敛,苏德晓得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两边能不能谈成,就要看高进开出的前提了,不过他还是故作风雅道,“高兄弟,只如果我阿计部能拿出来的,我绝无二话。”
打发走那来送信的鞑子后,高进直到在营地外游弋的杨大眼几人回禀,苏德带着人马撤走后,才调集世人在营地中心议事。
“闭嘴。”
榆林镇这边,自畴前朝俺答汗和朝廷封贡互市后,大抵上算承平,特别是鄂尔多斯万户分裂成诸多小部,河套这边固然偶有战役,但都是小打小闹。
苏德清楚要投奔素囊部,求得素囊台吉的庇护,自该有所表示,但是这该送多少,他也拿捏不了太准。
这回一样是论功行赏,只是除了战死的仆人给了二十两抚恤银外,剩下的仆人每人只发了三两银。倒不是高进吝啬,而是这年初边军战兵实打实每个月也就一两五钱饷银,就这还得被上官剥削,兵戈的时候领了开拨银才肯随军兵戈。
如许的大人物,高家这类小商队,如何能够搭得上干系,当日不过是和高家父子演戏故作信赖罢了!苏德皱紧眉头,实在是高进脸上那种泰然自如的神情做不得假。
苏德撂下了半是威胁的狠话,可高进浑然没有在乎,反倒是笑起来,“苏台吉,你这句话用得不对,贵部真如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自该是和大蟒部死战到底,何必难堪我呢!”
边镇将门,要出头得靠军功,那些靠近关墙的蒙古部落,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也要来大明抢上一把。时候久了,两边天然有打仗,偶然候几个部落结合寇边,那些小部落就是被当作炮灰,送给边镇将门的军功。
世人都晓得买卖还没真正做成,鞑子随时有能够忏悔,也都是纷繁离帐,各按职责守备,高进亦是亲身去了前营。
听到高进的话,苏德沉默起来,现在全部部中如果硬凑的话,勉强拿得出两千两,踌躇半晌后他昂首道,“高兄弟,我这里还能凑个千把两银钱,便跟你拿三千斤,算是我阿计部对素囊台吉的贡献。”
“都坐下,苏台吉远来是客,动刀动枪像甚么话。”
“苏台吉够利落!”
看到苏德将信将疑,欲言又止,高进笑起来,“我和蟒金部的娜仁托娅蜜斯有友情,素囊台吉那边,还是娜仁托娅蜜斯帮的忙,我们才气和素囊台吉部里的大管事搭上干系。”
“那高兄弟情愿卖多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