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打压
血糊了眼睛,脑门上更是火辣辣地疼,可徐三才哪敢痛恨这位叔叔,只是趴在地上,哭泣哭诉起来,忙不迭表白身份,“叔父大人,小侄的祖父徐有德,是三房太爷……”
“小……小人……明白,谢……高……高……爷……大恩!”
“明白了,老爷。”
高进看着话里有话,这气度格式始终一副小家子气的徐通,仍旧是笑容相迎。
徐通嘲笑了起来,高进现在还不是百户,要等他到千户所里,正式办了手续才是这河口堡的百户,对于那些鞑子人头所代表的军功,他不是很在乎,但是千户所里那几块滚刀肉但是眼红得紧,到时候他倒是要看看高进要如何应对。
徐通固然贪婪,但是拿钱办事的事理还是晓得,他收了高进的钱,天然是会把徐三才那几人的官司扫尾洁净,才会让高进把那车鞑子人头送去千户所。
“高百户仁义,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范秀安这时也在一旁说道,至于被徐通踢倒在地的徐三才这时候固然极力挣扎,却被陈升死死地踩住后背转动不得。
成果不成想,犯了高进这等大虫,还想着拿徐家的名头做筏,徐通此时倒是比高进更想弄死这徐三才了,只不过这席间方才还宴饮甚欢,倒是不好等闲见血光,总得给高进留几分面子。
徐通晓得,三家合股做买卖,范秀安出钱,高进着力,倒是他在中间,做得是无本买卖,以是非常顾忌范秀安和高进暗里勾连,因而便开口道。
略带几分酒意的徐通拍着高进的肩膀道,然后自使唤了徐刚过来,一是来拿银钱,二是让他着人押送徐三才几人,至于那车鞑子人头,则是提都不提。
“这倒无妨,我和高百户一见仍旧,恰好听听高百户的豪杰事迹。”
徐三才被关时,便喊着本身是徐通的侄子,高进固然未曾放在心上,可也探听了番,河口堡里压根就没人晓得徐三才和徐通到底有没有亲戚干系,只晓得徐家两代前是从神木堡搬过来的。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老爷?”
被高进一提示,徐通才想起来,这神木县的县令虽说是个安排,尽管捞银子,但是一口气勾上几十条性命,只怕不好交代,这通匪投鞑的罪名,也就他们这里喊喊,真要做实了,那破钞的银钱和心机可就不值当了。
徐通摆了摆手,亲身和高进打过交道,才晓得高进有多难对于,这年青民气狠手辣,做事情纯熟殷勤,但最可贵是还懂端方进退,他那些招数是对于不了他的。
“那就有劳大人了,哦,对了,大人,此人家中薄有资产,想来亦是当年徐家之物,现在自该物归原主。”
出了河口堡,一向跟在徐通身后的徐刚忍不住问道,“老爷,今后我们还要对于这位高……”
见徐通这般说道,高进天然舍得费钱,因而又让陈升出去了一趟,捧了盘银钱返来,固然没有刚才那么多,但是也足有二百多两,叫徐通更加对劲了。
现在听着徐三才言语,高进才算明白,这徐三才的祖父是徐家三房太爷的私生子,入不得族谱,才被赶到河口堡这穷乡僻壤来安身,真要算起辈分来,还当真是徐通的子侄辈。
“好个不知羞的贼人,竟然敢胡乱攀诬我徐家。”
徐通点了几个仆人先行回神木堡去了,河口堡这类乡间处所,他自是不肯留下过夜,宁肯赶回府里,也不想再对着高进这个狡猾如狐、贪婪如狼、凶悍如虎的小儿。
“这小儿不简朴,比他老子短长多了。”
“那就承大人吉言了。”
范秀安从桌上抄了酒壶,直接浇在了兀自挣扎的徐三才脑袋上,而他这番冷冰冰的话语也叫内心尽是绝望的徐三才忽地复苏过来,他死不敷惜,可不能再扳连家人陪本身一起去死。
徐通先前让高进自把人送去神木县,天然是为了给高进添堵,可未曾想这徐三才竟然还真和他徐家有些干系,如果高进真送去神木县,这厮大喊是他的侄儿,牵出当年徐家的丑事且不提,高进当然落不了好,他也得沾一身腥。
徐三才直接被一脚踹了个跟头,脑袋撞到桌角上,额头顿时破了道大口儿,血汨汨地流得满脸都是,他本觉得找到了活命的救星,却想不到徐通这位本家的叔叔压根就不熟谙他。
这一顿酒,足足吃了近一个时候才结束,当高进三人从厅堂里出来的时候,千户府的仆人们看到的鲜明是自家老爷和这位高爷亲热至极,言语间更是叔侄相称,直叫他们想不明白究竟产生了甚么事情,要晓得先前可还是剑拔弩张,差点就要当场火并的。
“等归去后,你将高进过几日押送那车鞑子人头的动静漫衍出去,他想长袖善舞,广结善缘,哪有这么简朴。”
徐通的神采垮了垮,但也没说甚么,只是强笑道,“那也好,有范大掌柜提点,贤侄你但是赚大了。”
范秀安浑然没有在乎徐通的话,他晓得高进开口留他是用心为之,目标吗不过是让徐通对他也心存芥蒂,这位高爷行事当真是一点都不像他的年纪,反倒是像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听到高进和徐通的对话,徐三才内心一片冰冷,他如何也想不到徐通竟然和高进狼狈为奸,竟是要置他于死地,明显不该是这位叔父大人以本身为借口,趁机除了高进吗!
想清楚这此中枢纽的徐通也不由暗叹高进办事的老辣,浑然滴水不漏,这较着是被高进诽谤为贼人的三家大户,还得他去给高进扫尾。
“贤侄客气了。”
高进倒是不介怀和徐通虚与委蛇做出这等叔侄相亲的姿势来,然后又朝身边的范秀安道,“范掌柜,我这里刚接办堡寨,统统百废待兴,不知可否请您这位财神爷多留几日,我好向您请教一番。”
只不过徐通却压根就没有认下这门亲戚的意义,乃至都用不着高进说甚么,他反倒是更加怒意勃发,徐三才自报家门还没说完整,就被徐通飞起一脚踢碎了满嘴牙齿,这一脚直接将他踢得发懵,更是疼得短长。
面对奉上门的银钱,徐通自是不客气地收下了,恰好神木县那边也需求办理下,几十两足矣,这二百两还剩下很多,“既是堡中大户,想来家中人丁也很多,这斩草不除根……”
“那就多谢大人关照了。”
“多谢大人提示,只是这通匪之事,乃三家家主所为,其家人俱不知情,再说那么多人送去县中,县爷也不好做!”
“贤侄不必相送,过几日等你来了,老夫请你喝酒。”
难怪二哥说这姓范的不是好人,要谨慎防备!想到刚才范秀安倒酒浇在徐三才头上,说话时的那种神情姿势,陈升才明白过来,范秀安平时那副笑容和随和的姿势,不过都是假装罢了,这类刻毒无情才是他的真脸孔。
“叫两位见笑了,未曾想我徐家另有这等遗丑在外,高百户放心,此人并那两家吃里扒外的贼人,我帮你告结束。”
“还是贤侄想得殷勤。”
固然口齿不清,但徐三才还是竭尽尽力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再无挣扎之念,任由陈升把他带出了厅堂。
拎着徐三才出了厅堂,陈升回过甚看了眼重新坐回桌前的范秀安和徐通,内心忍不住打了个寒伧,他自问跟着二哥也算是见过世面,杀人如麻谈不上,但部下贼人道命也不下十条,但是比起这姓徐的和姓范的当真是远远不如。
如果高进是要灭他满门,徐三才天然是不管如何也要拼个鱼死网破,哪怕县里大牢的刑狱再可骇,他也要喊冤,就是做鬼也不能让高进痛快,但是现在范秀安的话却直接浇灭了贰心头的那股恨意,剩下的只要给家里妻儿乞活的动机。
“贤侄,范大掌柜朱紫事忙,你这就有些能人所难了。”
高进不喜好滥杀,更何况人丁在他眼中就是资本和财产,如何能等闲就把徐家等三家几十口人都给送去杀了。
“你如果明白人就该晓得,要不是高百户宽弘大量,你徐家高低怕是得百口死绝,真去了县里大狱,就该晓得该说甚么,不该说甚么!”
徐通忿忿骂道,徐家家大业大,他乃是长房家主,神木堡里徐家也有很多穷亲戚,如果个个都找他,他这主家不都要被拖垮,更何况这徐三才祖上乃是三房太爷的私生子,说句余孽死剩种都不为过,当初没灭顶在马桶里已经是徐家开恩,更遑论还许了他们河口堡一份财产。
徐刚点点头,这神木堡千户所,自家老爷固然当了十多年千户,可也不是说一不二,那几个副千户、镇抚可都不是甚么省油的灯,那高进就是强龙,到了千户所也得盘着。
徐刚还是头回看到自家老爷这般正视一小我,再想想那高进的年纪,他也不由暗自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