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珩王
青城微微讶然，但语气安静：“理应如此，殿下请便。”
青城有一瞬的游移，终究照实道：“这春猎图是多年前伊昭所赠。”
青城怔愣半晌，只当本身听错了，直到她瞥见武宁卫放了两名伴计，又见春猎图被封存进画匣，终究忍不住道：“殿下为何信赖臣女？”
他意有所指，青城眼皮一阵乱跳，道：“臣女不知。”
青城问：“本日来的是哪位掌使？可提到因何事而来？”
“此事另有何人晓得？”
武宁司直属御前，有访拿谳狱之权，由陛下钦点的皇室宗亲任批示使，司中事件则由四位掌使带领其麾下武宁卫办理。武宁司不受六察监督，除陛下外，任何人无权过问司内事件，朝中若遇毒手大案，凡是交由武宁司查办。
青城明白，她虽句句失实，但毫无分量可言，武宁司行事一贯不讲章法，何况珩王只要说一句“依例行事”，她就只能任凭这两人被带走。为今之计，除非找回被盗取的春猎图，不然底子没法证明有两幅画作，也就没法证明她手中的画卷并非悉渠使团丧失的那副。
珩王拓跋宸，本年二十五岁，乃魏帝的侄子，三年前被伏杀的瑄王是他一母同胞的兄长。听闻此人沉稳有谋，心机难测，加上现在执掌武宁司的原因，朝野高低对其多有惧意。
珩王看向青城：“郡主可有甚么要解释的？”
青城道：“珍玩异宝的代价本就由世人付与，或因其罕见不敷而价高，或因其被强行附会某种意味意义而贵重。有些平平无奇之物，清楚名不副实，但只要被故意人冠上代价连城的名头，一夜之间便能成为权贵富户竞相争抢的宝贝。不过是些勾惹民气的运营手腕罢了，殿下不必在乎。”
“臣女的酒楼一共向鸿胪寺馆舍送过两次酒，伴计每次都是将酒送至馆寺外，从未入内，鸿胪寺馆舍外有侍卫扼守，殿下一问便知。这二人跟从臣女多年，一贯安守本分，断不会做出盗取寿礼的违逆之事，还请珩王殿下明鉴。”
珩王一字一句道：“是春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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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悄悄抿唇，没有答复。
青城心中一沉，伊昭的血书上倒是提到此事，她当初就是按照血书上的藏匿之处找到春猎图的，可现在远未到拿出血书之时。
珩王蹙眉深思，半晌后，道：“若郡主所言非虚，那便有两幅春猎图？”
珩王回身，直直望向青城，“郡主可知，被盗的寿礼是何物？”
庆星双目圆睁：“这很多大的案子呀，我们来都城不过半月，能有甚么事啊？”
“悉渠国献给陛下的春猎图才发明被盗，青城郡主的酒楼中就挂出此图，若郡主没法申明这春猎图的合法来处，只怕就要背上盗取寿礼的怀疑了。”
两位身着绀青赐服的武宁司掌使神情威肃，他们未入大堂，而是摆列大门摆布肃立，门外的街道上则尽是靛衣轻甲的武宁卫。
青城快步下楼，绕过柜台旁的一扇山川漆雕紫檀屏风，正要开口扣问，蓦地发明春猎图前有一人负手而立，正在看画。
青城一惊，昂首向封义身后望去，只见两位伴计被几个武宁卫押送着，他们目瞪口呆，面色发白，因为过分惊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正想着，珩王俄然开口：“本王信赖郡主与此案无关，武宁司会持续清查盗贼下落，但这幅春猎图牵涉案情，将由武宁司暂为保管，待案情明白，本王自会偿还。”
青城自小在南境长大，从将来过都城，与这位王爷不过初度相见。
听到动静，他缓缓回身，四目相对，青城一怔，赶紧敛衽肃拜：“臣女拜见珩王殿下。”
景云几步走到门口，排闼向大堂望了望，道：“郡主，来宾们纷繁离店，钱掌柜已将打烊的牌子挂出去了。”
珩王的目光凝定在画作上，缓缓开口。
珩王略微不测埠瞥了青城一眼，道：“郡主的春猎图从那边得来？”
“他们的确去过鸿胪寺馆舍，是为了送酒。”
青城道：“很多画师会临摹原画以促进画技，此中不乏无益欲熏心者将临摹仿作冠以真品的名头售卖，有两幅春猎图并不奇特。”
珩王抬眸，迎着青城的目光回望畴昔，缓缓开口：“因为伊昭公主曾留下一封信。”
这时封义上前，对着珩王抱拳道：“启禀王爷，查到两人，前日和昨日，都去过悉渠使团入住的鸿胪寺馆舍，请王爷示下，是否要带回武宁司严审？”
青城终究明白本日为安在京的两位掌使都到齐了，她如何忘了，现在任武宁司批示使的恰是这位被魏帝视为股肱心膂的珩王殿下。
两位掌使应宣称是，带着两队武宁卫鱼贯而入，一队在酒楼中四周搜检，另一队则查问店中之人近几日的去处。
“恰是！”
青城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吁出，起家向外走去，庆星和景云见状，快步跟上。
珩王回礼，简朴道明来意：“悉渠国进献给陛下的万寿节寿礼被盗，本王受命彻查，武宁卫依例搜索扣问，还望郡主共同。”
酒楼中的来宾纷繁告别，如鸟兽散，车马盈门的开张庆典顿时变得门庭萧瑟。
“我身边的两位侍女。”
青城绕到柜台，很快翻找出两张订购酒水的根据，递给珩王。
“本王刚才一起走来，见门外车马辐凑、人头攒动，等候进店的客人将街面都堵住了，就为了抢先目睹这代价连城的春猎图。”
“目前在京的两位掌使都到齐了……”
她话音刚落，珩王便对着侍立门外的两位掌使道：“严蒙，钟亭。”
珩王眼眸一闪：“邬桓的伊昭公主？”
此人身形矗立，一身墨色锦袍，领口袍底都绣着几圈金色的云鸾纹，玉带金冠，周身透出一股矜贵之气。
青城闻言，不由怔住。
“的确不奇特，只是郡主手中有春猎图一事本就是隐蔽，晓得者寥寥，又都是郡主身边亲信，实在难以服众。郡主好好回想一下，可有其他证据能证明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