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杀鸡儆猴
“笨拙，这还用问？”卢焜一脸嫌弃地睨了保护一眼，“悉渠虽是小国，但也是富庶之地，加上大魏与其交好多年，他们如何能够送个仿品前来，莫非不怕陛下见怪？”
卢焜被面前的气象吓得双目圆瞪，本来锋利鄙弃的眼神被惊骇所替代，他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跟着一声高耸的钝响，这才重视到本技艺中还握着那柄伤人的长剑，转眼又看到领口上鲜红的血痕，顷刻间只感觉这剑鞘似被烈火炙烤过，滚烫非常，他吓得惊叫一声，将长剑扔到桌案旁的角落里。
一句话，让卢焜从狂喜中沉着下来，他微微正色，“按武宁司的做事气势，他们会持续排查统统收支鸿胪寺馆舍之人，不过他们手中没有证据，不过就是平常问话。盗取春猎图是父亲的意义，如果事发，不但武宁司要究查，只怕怀王也不会放过我们，以是如有武宁司的人上门查问，管好你们的嘴！别的，”他看向几名保护，“这些日子你们都收敛些，若再因为调戏女人惹出乱子，我定不轻饶！”
卢焜只当青城被恐吓住，愈发无所顾忌，他目露凶光，蓦地脱手，长剑破空而来，眼看就要挑落青城敷在面上的面纱。
五石散服下后会有轻微的视物恍惚，难怪他看了她半晌，也没发明端倪。
她哈腰拾起，展开一看，鲜明发明内里记录的竟是两个月来到坊入耳曲的朝臣们的谈吐，她一本本翻过，其内容全数触及太子及朝中清流一派的朝臣。
卢焜本来有些醉意，听到保护禀报，刹时复苏，他蓦地起家，拾起地上的长剑，几步走到青城面前站定，晃了晃头，用力眨眼，尝试看得更清楚些。
青城没有冒然开口，只点头回应。
几个保护并未发明面前之人是冒充的，经卢焜提示，他们神采一凛，纷繁拔剑。
卢焜白了他一眼，冷哼道：“素琴被发明晕倒在房中，此人底子不是素琴。”
卢焜神采对劲，抚掌大笑：“的确有线索，青城郡主手中有一副春猎图仿品，却被她当作真迹挂在新开的酒楼中，如此招摇，很快就被武宁司发明了，传闻那图已经被武宁司当作被盗取的寿礼收缴了，现在本公子得了真迹，青城郡主却背上盗取寿礼的怀疑，真是天佑我也。”
青城翻开画匣，展开画卷瞥了一眼，复又收回到匣中，眼波一转，目光从那些散落的物件上一一扫过。这些物件中有地契、坊中女子的身契，一些杂七杂八的纸张信笺，另有一沓册子，此中一本正落在她脚边。
为首的保护讶然道：“青城郡主手中竟也有一副春猎图！公子如何肯定她手中的是仿品？”
她将衣桁上搭着的纱衣缠绕在刀柄上，接着将这些人颈部细如发丝的伤口切开加深，她下刀极其精准，宽度刚好能覆挡住剑痕，一刀下去，伤口翻裂，鲜血猛地涌出来，喷溅在纱衣上。
那保护也点头：“武宁司的人现在正在查寿礼被盗一事，想来是青城郡主的酒楼中有甚么线索。”
为首的保护不明以是，忙道：“公子，素琴她……”
卢焜脸颊抽搐几下，默许了保护的发起，他用剑刃指了指屏风旁衣桁上搭着的一件薄如蝉翼、几近透明的纱衣，威胁道：“换上，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她心中微动，脑中俄然闪过个动机，她将册子随便扔在案几上，沉声道：“迩来册子上记录的内容愈发少了，卢公子就不怕殿下见怪？”
保护们一听，齐刷刷地望向青城，目含邪光，肆无顾忌的在她身上打量着，面上暴露鄙陋的奸笑。
青城只是没想到，怀王竟让人暗中汇集有关太子的谈吐，这但是僭越之举。
正说着，从门外急仓促出去一个保护，他眼神警戒地瞥了青城一眼，俯身在卢焜耳畔低语几句。
几人躬身称是。
“春猎图呢？”
“这……”卢焜眸子乱转，继而大惊，忙伏倒在地，“本来竟是怀王殿下派来的尊使！鄙人有眼无珠，冲犯尊使，还望尊使恕罪……”他用袖子擦拭额间的盗汗，言语恭敬，“汇集朝臣的谈吐渐少，实非鄙人不消心，而是近三个月，朝臣们来的比平常少了好几成……”
青城瞳孔微缩，眼底一抹寒光掠过，径直飞身而起，夺过他手中长剑，剑柄翻转间，剑刃回旋如同流光，她行动极快，几息之间便回到原处，长剑在卢焜衣领处悄悄一带，剑刃上的血迹被抹净，瞬息间长剑已还鞘。
他面色煞白，嘴唇哆颤抖嗦：“女……女侠饶命，有话好说……”
现在朝中独一两位成年皇子，太子和怀王，怀王因得陛下宠嬖的原因，颉颃太子多年，到处与其争锋。
几名保护只感觉面前剑光飞舞，剑花闪动，没等惊叫出声，脖子上便多了一抹血线，他们先是凝定不动，接着神采扭曲地捂住脖颈，直直栽倒在地，身材不住地抽搐颤栗，嗓子里收回嗬嗬的声响，不过半晌，全都断了气。
她眼眸一转，见他皮肤泛红，饮的还是温酒，当即反应过来，卢焜应是服了五石散，剂量还不小。
青城瞥了眼泛着寒光的剑刃，语气淡然：“我不过是来问卢公子几句话，何必如此大动兵戈。”
卢焜对刚才一幕心不足悸，脑中有顷刻的空缺，短短几个字几次揣摩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他连滚带爬到美人榻旁，挪开榻前的足踏，将青砖下暗格中的物件一股脑翻滚出来，从中遴选出一个画匣，颤抖着捧给青城。
卢焜忙不迭地点头，连续说了好几个能。
青城从腰间摸出一柄细窄的柳叶短刀，此刀乃玄铁所制，锋利非常，可切金断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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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收起短刀，取出一方巾帕缓缓擦拭手上零散的血迹，气定神闲：“我说过，我只是问几句话罢了……现在能问了？”
这时为首的保护俄然阴恻恻道：“公子，既然她如此不知死活，不如先让部属们好好调教一番，再让公子问话……”
这保护疑虑尽消，忙抱拳道：“公子说得是，如此一来，武宁司应当不会再思疑雅艺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