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初为官身俱相贺
“啊呀!”惠娘一惊,顿时来了兴趣,昔日这郑屠虽有些产业,也有些名声,在渭州也算是数得着的富户了,只是身份却仍然寒微,便是本身出门,虽有有人见面便称“大娘”,只是到底心有不敷,不敢在外多留些。现在倒是要理直气壮了。
周知州没法,只得回转,将种相公的言语一一传达,即使不能停歇的那缙绅苦主的迷惑,但也好歹能唬弄的好几日了。只得面前清净罢了!
郑屠听他说得好笑,不由大笑道:“你这厮,倒也学得这般油腔滑调了。这都头本来便是没得品级的,哪敢随便令人下跪?”说罢,只踢了一脚,便往前走,入了铺子的里间,两人坐下。
“莫要留他用饭不成?”周知州嘿但是笑道,“倒也是条豪杰,现在我汲引他,做了本城的都头,也算是人有所用也!”一面说,一面又惊奇道:“你这女儿,平白无端的,问起这事何为?”
月娘那白玉脸庞微微一红,辩言道:“女儿承蒙郑大官人援救,只想劈面道个谢罢了,别无他意!莫教人看轻了自家,倒是个知恩不报的。”
李响闻言大喜道:“造化,哥哥端的好造化!现在却也是得了官身了。也是与那陈都头、钱都头普通无二的身份!”说罢,又摇扭捏摆的仕进威装,装腔作势道:“你等刁民,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只是那郑屠,周知州倒也不好撇开来。毕竟名声吃那种溪占了,这也情有可原。也对郑屠胆识技艺有些佩服,一心想要收拢,便将郑屠叫到衙门,说了些安抚的言语。又见那郑屠神采,倒也无甚可惜之色,便摸索道:“汝也是一名豪杰,整日里,屠狗杀猪,倒也可惜了你这身好技艺,莫若便在衙门里听个差使,某与你个都头做可好?”
郑屠辞了周知州,出了衙门,又去了状元桥,寻李响说话。自全部渭州城被郑屠领受过来后,李响便坐镇状元桥,日日派了人望城中各处巡查,那些常日里横行的地痞,俱都收敛了。现在郑屠又挟斩杀王彪之威,这偌大的渭州城,恁地是没得地痞挑衅挑事。且郑屠也有义气,收拢了那些没得下落的地痞闲汉,专门把守各处,也算是有个出处,月末另有些闲钱打赏下来,日子倒也过得欢愉。
周知州点头笑道:“你倒也是个知礼的,只是你女儿家却不好与那郑都头说些甚么的。我已经安抚了他,你且放心就是!”
“恁地知州如此小家子气?”李响一愣。
惠娘见苍头镇静模样不由笑骂道:“你也一大把年纪了,也学得那些丫头小子普通,慌镇静张的,没得一个章法。”
郑屠答允了,又坐了半晌时分,方才告别。一起上有些欢乐。这都头在宋制当中,本来只是处所军中的军职,只是现在便是州府衙门里,也有官员私设都头职务的,不入品级,却有公身,尽管一县一州的治安巡捕缉拿之事。是以,也只得知州衙门自行任命,不必由朝廷颁赏。
种相公面对满脸期许的周知州,也适应民意,欣然同意。周知州方才欣但是去。此次也算是有些赚头,那些商贾也舍得花银子,虽所托名流也有爱财的,毕竟也是读书人脸面,只拿的一些小头,大头倒归了周知州。周知州虽也送了些与种相公作为见面礼,然也足足得了五成。统共一算,倒有三四千两银子的进项。且种相公也答允了剿除能人的事。一想到此处,便有些飘然起来,便是托人在京师寻干系谋进获得花消承担也轻了几分。
只是那日过后,诸人都甚是不安,虽是离那渭城不过二十许里路程,然便是住在城中,也觉并不安然,更有那身家颇大的商贾,生恐出入城池也要被那能人劫了道去,是以也托了城中名流举人们拿了名剌帖子前去拜见周知州,金银俱是流水普通的送去。
只说这日惠娘得了一块好鹿皮,便要做双鞋子与郑屠,正在寻些针线,便听得门口的苍头慌镇静张的过来,尽管叫道:“大娘,丧事,丧事来了!”
岂知种相公是答允了,却迟迟没得出兵筹算。缙绅们耐不住,且当时又杀了一名流子,苦主的父亲日日来州府衙门告求,周知州没得何如,又去了种相公府上拜见。
这几日,周知州恁地是沉闷之极。渭州这等事,虽可瞒得住下属,却抵不住全城缙绅的联名上书。只因那日被能人所困,这干人等,便是塌了天普通。也只因昔日这渭州城相安无事,全然没有西夏人来骚扰,那五岭峰的能人又隔得远,少有赶到这渭州城四周行凶的。
“去账房取十两银子打发了!”惠娘一时欢畅,脱手也豪阔了些,又唤住苍头笑道,“你也支应二两银子,算是报喜钱!”
“莫言等闲动兵器,兵器一起,死伤无数。现在某也日思夜想,早日剿除了五岭峰的能人,好还了这渭州朗朗乾坤,只是某坐镇渭州日久,久无战事,兵士懒惰,还要练习,如果损兵折将,还要吃那能人笑话。”种师道见了周知州,却将一干忧?也倒了出来。
郑屠听了,纳头便拜倒道:“承蒙周父母看重,敢不从命?”
郑屠一把扶住李响的膀子大笑道:“倒是一文钱也不见!”
“做了都头!”月娘不由点头,然后见周知州满脸笑意,不由道,“本来父亲许了郑大官人一个都头的差使,这倒也各安其所了。”月娘方才放下心来。自那日脱了困厄,便在那军马的保护下,回到了居处,只是这一别离,总觉有些苦衷牵挂,现在父亲这般安排,倒也让本身落了心。
如果昔日,周知州定然是欣然笑纳,只是现在事情闹的大了,起先也适应了民意,前去种相公的府上拜访,以求种相公变更军马,对五岭峰胆小妄为的能人予以剿除。
惠娘满心的欣喜,不由又要几次的诘问道:“莫不是诳我?”
郑屠点头笑道:“虽未曾赏得一文钱,只是俺现在也算是衙门里的人了。周知州放了个都头与俺做,俺也就答允下来,想必过两日便要唤俺去听差了。”
苍头这才免得有些失态,方才放慢了步子,从速了几步,才远远的站着回话,笑道:“好叫大娘得之,方才那州府衙门的门子过来了,要向大娘讨些喜钱呢!”
李响这日正坐在铺子里间吃茶,早有伴计来报说是郑大官人过来。便吃紧的出了里间,远远的迎着郑屠大笑道:“早前听伴计传言,直说哥哥吃那知州请了去,想来必定有些封赏才是。却不知是赏了哥哥很多银钱?”
李响天然答允。郑屠这才告别而去。
苍头道:“那门子只说,本日知州请了大官人说话,便有言语传来,只说知州许了大人一个都头的差使。现在也是衙门的官身了!”
告别了父亲,月娘单独回到房中,只是当日场景,却仍然挥之不去。这月娘从未见过那等血腥场景,也从未见过那等豪杰,只是每日静坐遐想。常常又想起蕊娘的那首词来,当真是心乱如麻,没得个分担。想起曾与本身共磨难的蕊娘,只觉那女子清婉可儿,又有一股风骚之态,才情也是极好的,也有了想要订交的想头。只是一时候没得遁辞可供来往。
“嗯?这又从何提及?”惠娘一愣,这才道。
“这些光阴,只因各处商贾不肯出城,那些平常用度的物品,目睹得代价就贵了起来,便是平常的菜蔬果品,也少有人叫卖了。”李响道,“倒是哥哥这肉铺的买卖倒是红火了很多。如果那三家生猪供应多些,只怕每日的进项还要多出几分!”
郑屠点头,心中却暗自策画,如果本身在这城外买处庄子,也省的在这城内束缚着。当下与李响闲话几句,便要告别出门,待到门口,忽有想起一事。又回回身叮嘱李响道:“这里有个烧汤的二汉,唤作武二的,本来也是个豪杰以后。好生照拂他,今后或可大用!”
周知州见郑屠倒也是个见机的,便点头笑道:“不必多礼,只是今后听差,多用心罢了,这全城缉拿盗匪甚是首要,牢记牢记!”
惠娘这才点头笑道:“说得有理。”
只说郑屠方才出得州府衙门,便有见机得快的门子,飞也似的赶往了郑屠的府上去报喜。这凡是升任衙门听差,多少有些赚头,更不消说是做了都头。便有门子专门探听这些事情,一有晋升的,便前去各家各户报喜,也好得些赏钱。
苍头天然欢天喜地的去了。惠娘欢畅起来,便忙忙唤了身边的丫头道:“你且去奉告二娘一声,只说我相请就是。”那丫头要去,却又被惠娘唤住,游移一回道:“也去将绿珠也唤来罢!”
郑屠回声而去,周知州回到后衙,便见到自家的女儿月娘急仓促而来,瞥见周知州,只得一人回转,不由满心绝望道:“父亲,那郑大官人可回转了?”
第二十九章初为官身俱相贺
苍头还道:“那门子还等着打发的。”
苍头笑道:“现在大官人在渭州的名声,哪个不要命的想要诳大娘?却不是自寻死路么?只怕这便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