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掘墓鞭尸 筑坟祭祖(2)
伍子胥一声令下,水兵们奋力开山凿石,叮当数日,终究将岩层凿穿,里边是一个深穴。穴成方形,人可直立而前。行数十步,俄然狭小成圆形,需蒲伏方能通过。伍子胥命令,兵丁一概伏地匍匐,鱼贯而前。过了圆洞,重又开阔,但却暗淡如夜,只要从洞口射进的一束亮光,且愈进步变得愈弱,直至完整消逝,人若置身于漆筒云中,伸手不见五指,需扑灭火把,方能持续进步。洞壁成斜下方向,直插湖底,人在洞中行,犹以下山普通,非常省力。洞窟中阴沉可怖,潮湿若蒸笼,行不久便军衣湿透,汗滴淋漓;声音无处分散,稍有震惊,轰然巨响,闷雷普通,相互言语,只听嗡嗡一片,辨不清调子与内容;愈往前走,氛围愈淡薄,大家憋闷,个个堵塞,保持生命尚且困难,更不要说辛苦劳动。不知行了多久,来到洞窟尽处,这里宽广高大,颇似厅堂,正中放一口石棺,做得很精美,雕花镂案,光滑似砥。伍子胥与白发白叟不再伏地匍匐,立于圆洞外静候。合法伍子胥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有校尉亲报,言明洞中所见。伍子胥命兵丁们将石棺运至洞外,再作措置。伍子胥发号施令轻易,兵丁们搬运石棺可就难了,一则因氛围淡薄而兵丁们呼气困难,一个个张着大嘴喘气,神采乌青,阵阵头晕恶心,四肢乏力;二则一溜上坡,无异于抬着石棺登山;三则圆洞口径太小,石棺没法通过。幸亏兵浩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将石棺运出了洞窟,搬至蓼台湖岸边。但是,撬开棺盖一看,石棺中躺的不是尸身,而是一尊铜像,它身着王公绢服,面庞酷似楚平王。伍子胥见了,勃然大怒,厉声诘责白发白叟:“快说,这是如何回事?”
伍子胥闻言,笑逐颜开,仓猝长跪于地,向白叟连连叩首道:“老丈请讲,此番恩典,本将没齿不忘!”
“够了!”伍子胥一声怒喝,打断了白发白叟苦口婆心的劝谏,“本将有言在先,吾意已决,再敢多言,先杀你祭刀!”
白叟凝睇着远方,半晌,痛苦地说道:“楚平王之墓,不在王室陵墓西龙山,而在蓼台湖内。”
伍子胥满腔痛恨,那里能听进白叟的奉劝,喝叱道:“掘墓曝尸,亲手斩平王头颅,吾意已决,休要再言!”
伍子胥对白发白叟俄然恭敬起来,考虑他年高体弱,行动不便,安排他乘坐装潢豪华的马车走在最前边,实际上是带路。马车后边,伍子胥全部戎装骑在顿时,带领数百名兵丁,浩浩大荡地出东门,往蓼台湖而去。两天未见,蓼台湖仿佛窜改了模样,湖面浩渺无垠,湖水清澈湛蓝,湖中岛屿若画,虽是严夏季候,但却山净水秀,风景亮媚,清幽娴淑。固然如此,但却谁也偶然抚玩山光水色,伍子胥迫不及待地问白叟:“平王墓安在?”
伍子胥吃惊地问道:“是在湖水之下吗?”
白叟点点头:“恰是在湖水之下。”
伍子胥毫不踌躇地说道:“军令既出,毫不变动,倘终不得平王之尸,我便血洗郢都!”
白叟明知伍子胥固执不化,劝说无效,仍然冒死进谏曰:“平王虽非贤德之君,误杀将军之父兄及百口三百余口,罪非难以推辞,然罪不容诛者,乃奸贼费无极。即使错误全在平王一人,君杀其臣。犹父杀其子,焉有为人子而掘父墓、曝父尸者也!何况,本日将军攻灭楚国,毁楚宗庙,也该算是报仇解恨了。似如许恩恩仇怨,报来复去,何时得了。纵使平王十恶不赦,掘其墓,曝其尸,均罪有应得,但却与百姓无关,今将军意欲血洗郢都,搏斗无辜,是何事理?将军需知,楚国乃父母之邦,郢都百姓系同胞姊妹,岂可妄动杀机……”
白发白叟听完伍子胥的话,缓缓地点头说道:“将军迫不及待地寻觅平王陵墓,不知意将如何?”
白叟惊诧无语,半天叹道:“唉,将军错矣!”
伍子胥忿忿地说道:“老朽无能之辈,何敢胡言乱语!汝知楚平王陵墓地点,速报;不知,快滚!”
伍子胥咬牙切齿地说道:“掘其墓,曝其尸,斩其首!”
伍子胥出口伤人,白发白叟并不介怀,诚肯地规劝道:“请将军临时息怒,前人有言,君子之仇,人死即休。现在将军欲掘仇敌陵墓,曝其尸,斩其首,实在是有悖常理。”
白叟勉强地点点头。他只能如此。因为寻不到平王的陵墓,伍子胥必血洗郢都。
白发白叟见伍子胥乃顽石一块,即使心碎嘴破,亦难令其点头。为了全城子民的生命安然,迫不得已,只好沉重地说道:“老朽本为压服将军而来,但见将军心肠如铁石般坚固,只好将平王陵墓之地点,奉告将军。”
伍于胥的脸上暴露了欣喜之色:“难怪吾带人遍寻蓼台湖畔,竟未发明有任何陵墓的陈迹。”他以商讨的口气,和颜悦色地问白叟:“老丈肯带路前去吗?”
白发白叟下车,伍子胥上马;白发白叟在前,世人在后,循阴暗的湖畔转折而前,行约十余里立足,面前是一巨石高耸的断层,白叟以手表示,毫不含混地说:“岩层下边就是平王陵墓。”
白叟再度长叹而后说:“倘终不得平王陵墓之地点,将军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