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遇见恒河，惊醒了流年

处于别墅最高处，有一座圆顶阁楼。从这里，只要稀少的树梢在空莽苍穹上留下的陈迹，别的再无其他。那边是我写诗的处所,是《暮歌集》的产地。我的集子里，有关于这阁楼的几行笔墨：

如你普通斑斓。

写下的诗句，

工夫从不留待我细品。恒河水带走了祭神节纯洁的莲花，也载走了无数良辰。

但是，绿林葱茏的恒河岸边，工厂如长蛇吐信般，黑烟仿佛在嘲弄我的无知，向我明示统统已然窜改。当代产业悄悄摸进了如鸟巢般安好的小城镇，产业机器带着它没有生命的玄色吐息，一点一点地，吞噬恒河边昔日广漠风凉的浓浓绿阴。我忧愁地凝睇沿岸的工厂，不知这子虚的繁华能持续多久。

一幅画里，有宁静的庭园，有秋千挂在绿荫下。那庭园仿佛在千百年的光阴里都兀自沉寂着，直到那秋千板上的一对欢乐的恋人，荡碎了这沉寂。因而，就连河滩边的树林里，都仿佛有了恋人的含笑低语，呢喃情话。

筑一座仙阁

那日，我离开口岸回到加尔各答，暂居七哥乔蒂恒河边的别墅。归乡游子曾经的魂牵梦绕，得见恒河，便惊醒了流年。

这两幅画将人间的逸致，镶上了天涯。恒河岸边冷硬的天涯线，显得柔嫩了很多。

我在天的怀里，云的脚边，

我未曾为这诗集大肆庆贺，但却不贫乏赏识它的读者。罗梅斯・达塔先发展女的婚礼上，立在厅堂门口的般金姆先生，浅笑接管罗梅斯・达塔先生为他佩带花环。当我从门口走过期，般金姆先生便将本身的花环套在我的脖颈上，说斑斓的花环该当给夸姣的年青人。他问罗梅斯・达塔先生是否读过我的《暮歌集》。在获得否定的答案以后，般金姆先生侃侃而谈，很有见地地评价了诗集的部分篇章。我浅笑接管他的必定和嘉奖。

曾记得，阿谁被细雨晕完工夫的晌午，我在轻软的氛围里信手为诗行谱一段婉转乐章。那是毗达帕迪的诗句：维特拉月，河水潺潺，净水流觞……窗外错落的雨声，与我的雨歌酿在一处，我便醉倒在那片昏黄的诗意中。偶然，我与七哥也趁下落霞缤纷，乘一叶扁舟，共赏恒河秋水长天。他拉响风琴，我便一曲暮歌向晚。当朝霞收起金色的裙裾，月娘便踏着我的哼的贝哈拉民谣，舞上天幕，东边的树林，一时清辉烂漫。

我们回到居处，在楼顶凉台席地而坐，看着轻烟曼笼的恒河，聆听深夜沉寂的心跳。河滩上，夜色正用凝重的红色画笔，一遍遍勾画林野的表面。月光下，恒河不语，未听到微澜，只见月华在水上流转。

南风沉沦婆娑树荫，孟加拉的暖阳漫不经心肠游离在河边青草地上，惹得恒河也慵懒。枕着漫漫碧水，周遭百里才有世代连绵的精力粮食。即便是日夜不息的忧愁与热望，也随浪淘尽。疏云千里，远山如黛，平野广宽得像无边的油画，这六合间的闲适解我情愁，慰我心忧。

恒河里有石级，一起蜿蜒向着我们的别墅，在一段广大的石砌长廊前停下。这里是世人熟知的“穆拉特先生幽居”。幽居的格式实在精美。石阶连接着凹凸漫衍的房间，每间屋也都有不一样的形制。船埠上方的起居室，一扇玻璃窗上绘着彩画。若在日光下抚玩，便能见灿艳华彩。

天幕湛蓝无垠，

轻云曼妙超脱。

另一幅画许是画着某个国度的节日，有盛装的青年男女，在古堡的石阶上川行。画里有一段关于远方的故事，当阳光落在画上，热烈的油彩便开端将那旧事无声轻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