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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 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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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是。”

“你既是孤义妹, 便与大长公主平辈,元初须认你做姑姑,你如何与他结婚?”

公子摸了摸阿白的头:“曹先生不是要与你我共晚膳,我与他商讨便是。”

秦王冷冷道:“你信不信,孤当下便可让人将你绑了,拖出去斩首?”

“云霓生。”

我心中一喜,却道:“可曹叔和阿麟也甚是喜好它,他们不肯如何办?”

“还未想好。”我说。

阿白仿佛不大认得我,见我靠近,叫了两声,仿佛想扑腾翅膀。

这话的声音略有些低,带着莫名的暖和。

“孤本日累了。”他持续拿起荷叶包,将一把鱼食撒入水中,“你走吧。”

“你要分开雒阳,是么?”他忽而道。

秦王谛视着我,也不晓得他信是不信,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平静模样。

“你这等下九流的威胁,不过骗骗毛贼罢了。”他说,“真觉得孤会信?”

“要去那边?”

心中一动,我忙走畴昔。

“曹麟?”他说,“你安知?”

我讶然,想了想,道:“返来做甚?”

没走两步,他忽而又将我叫住。

“如何?”我问。

“霓生。”公子想了想,道,“我们可将它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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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是。”公子道,“我传闻你去见了曹先生,便去寻你,见到这白鹤。曹先生说你定然也想见它,我便将它抱来了。”

秦王一愣。

“恰是。”我说,“这些年它一向跟着曹叔,我思念了好久。”

“另有一事, 你也忘了。”他说, “不管是这帛书,还是桓氏,或是明光道, 将来的命数都捏在孤的手上。孤若要食言, 乃轻而易举之事,你不怕么?”

“当然信。”我说,“殿下当下大权在握,金口玉言,自可随心所欲。不过有一事,殿下须得想清楚。殿下前番抱病时,服了很多药。”

少顷,他将那帛书丢在案上, 道:“你忘了一件事。”

我说:“我与元月朔贯不计算这很多,殿下如果感觉不当,便认我做女儿吧, 恰好殿下仍无子嗣,我今后生下后代, 定然教他们叫你一声外祖父。”

甚么别人,净扯些遁辞,这清楚是与我抬杠。

它们高高地翱翔,自在安闲,恰如当年。

“信不信,自是由殿下。”我一脸纯良,“我不会害殿下,就像殿下不会害我一样。”

“上回我见到时,董贵嫔说那是她死去的二兄,名董绅。”我说,“董绅曾是我外祖父卫伦门客,董贵嫔谨慎于此,故不敢写明。董绅一支先人断绝,也向来令她耿耿于怀。她恐怕尚不晓得,曹麟恰是董绅之子,也是她的亲侄儿。”

我点头。

“何意?”他问。

四周无人打搅,也不再有旁事催促,我们享用着来之不易的安静,闲庭信步,走得很慢。

天空中,炽烈的朝霞越来越红,城墙上有人奔驰着叫唤着,天空中飘着两只纸鸢。

公子听得动静,转过身来,手里竟抱着一只白鹤。

秦王没答话,望着水榭外的,少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朝廷中归正少不得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秦霸道,“你可返来讹孤的金子。”

我晓得大长公主脾气,没有多言。

“你若要返来,随时仍看返来。”

“说了甚么?”他问。

公子弯了弯唇角,深深吸了口气,少顷,轻声道:“她会明白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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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究说出了至心话, 公然不能汲引, 无耻老贼。

秦王目光定住。

我没有别的话再说,向他一礼,辞职而去。

“此事,你早已晓得?”秦霸道。

“何事?”我问。

我一怔,少顷,忍俊不由。

公子又看向阿白,目光猎奇:“这就是你祖父那只白鹤的后代?”

我转头。

秦王仿佛听出了我话中有话,微微抬眉。

我浅笑:“先前殿下与明光道还未媾和,自是为了防着殿下抹不开表亲情面,把江山都送给了明光道。”

我说:“那药中有有一味,甚是不平常,用的是蛊引,名曰一线牵。此药一旦服下便不成解,殿下若做下背信弃义之事,便会毒发。”

我有些不大信赖:“你?”

我深吸一口,不由浅笑。

秦王看着我, 气极而笑。

落日从背后照来,地上拖着两道长长的影子,挨在一处,分不清相互。

“还返来么?”他问。

我未想到他问起这个,点头:“恰是。”

我说:“董贵嫔宫中所供奉的神龛里,除了庐陵王和都安乡侯董禄的牌位,另有一块空的。殿下可晓得?”

一轮落日挂在天涯,红彤彤的,将云彩染得金黄透红,将行宫中的花木楼台映得光辉醉人。

公子浅笑,没说话,一手抱过阿白,一手牵着我,往行宫外而去。

“不过交代些后事。”我望着他,“你与你母亲谈过了?”

我走出秦王的宫室以后,忽而瞥见火线立着一小我,立在一棵盛开的杏花树下,白衣玉冠,身形颀长,正昂首赏识着繁花。

公子将它摸了摸,它又乖乖地停了下来。

秦王闲适地倚在阑干上:“孤甚为佩服曹先生,自不会难堪他, 不过曹麟身为明光玄门主, 又是甚前朝真龙, 就算孤要放过他,只怕别人也不肯。”

“殿下,”我说,“董贵嫔为殿下劳累半生,当下已是垂暮之年,殿下若给她带回这般好动静,难道大善。”

“你去见了秦王?”他问。

我欣喜不已,伸脱手,将阿白抱在怀里,从它的头抚摩到背。

“多谢殿下。”我慎重一礼,说罢,转成分开。

我说:“我既是太子妃卫氏亲生,那么卫氏那儿子又从何而来?曹麟的出身,曹叔和黄先生都晓得,殿下一问便知。”

晚风劈面吹来,带着芬芳的花香。

秦王没有说话,盯着我,喝一口茶。

我看着他,有些惊奇。

“阿白?”我又惊又喜,忙走畴昔。

我说:“我方才见殿下与曹叔相谈甚欢, 莫非便要翻脸不认人?”

秦王忽而笑了起来。

“也许。”我说。

“是曹叔给你的?”我问。

“先前为何不说?”

公子道:“谈过了。”

秦王的嘴角抽了一下。

见他微微变色,我马上道:“殿下莫慌,这毒即便发作也不甚要紧,不过会得些早泄不举,半身不遂,中年聪慧之类的小弊端,于性命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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