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浩然正气诀
扶摇仙长闻言，缓缓起家，衣袖拂动：“我欲收你为扶摇观外门弟子，传授一部我自行参悟的功法——《浩然正气诀》。你若勤加修行，能借此调度经络，强大气海。既可压抑邪性，也能让你不至于在平常运功时受煞气困扰。”
沈砚秋抚着胸口，感受微微胀痛，却并不难受。
“前辈的意义是……我的经络本来不是如此？”
沈砚秋忙不迭点头：“是。全凭仙长指导。”
“放松身心，随我指导。”扶摇仙长安静的声音如同清泉，不带涓滴杂质。他伸出右手，指尖轻点在沈砚秋百会穴上，随后左掌贴在沈砚秋背后两肋间，一股暖和的灵力刹时渡入沈砚秋体内。
主屋内，扶摇仙长正端坐于一方蒲团上，神情淡然，似已调息结束。他见沈砚秋走入，微微点头，随即叮咛常平：“你在外护法，不得擅离。”常平慎重拱手领命，退至门外等待，随时防备沈砚秋在开玄观脉过程中呈现异变。
扶摇仙长轻叹一声，神采略显欣喜：“无妨。我观你神魂尚且纯洁，并无嗜杀之性。只不过，玄魄玉既是家传血祭之物，就算你摘下，也免不了被那种禁制感到。弄不好会反伤己身。何况它早已融入你的经络体系，对你而言，便如手足。”
话音落下，仙长挥袖坐回案前，从怀中取出一枚似玉非玉的薄册，上头只写了“浩然”二字，遒劲中自带朗朗正气。他双指翻开册页，对沈砚秋轻声念诵口诀。那调子好像东风化雨，每一句都令沈砚秋心神安宁，仿佛尘俗躁气尽皆褪去。
沈砚秋用心默记，当即席地盘膝，遵循册中方法尝试凝集真气。先将本来狼藉的武道内力与体内一丝道门灵力融会，再指导至丹田中间。约半个时候后，他已感到经脉微微发热，却并不刺痛，反而有种暖流淌遍四肢百骸之感。连日来被邪煞搅乱的表情，在这股正气之流中垂垂平和。
第二日凌晨，扶摇观上空云雾散去，青岭沐浴在温和的朝阳下，四周群山连缀，鸟雀婉啼，显得安宁而平和。清风阁外，常平带着沈砚秋一同来到主屋。
“好了。”他表示沈砚秋放松，轻声说道：“‘开玄观脉’只是开端探查，你无需过分严峻。只是刚才确切验明，你的经络早被改革，与普通武者截然分歧。”
扶摇仙长温暖一笑：“下去歇息吧，记得每日凌晨于此勤加练习，如有迷惑，再来向我就教。”
沈砚秋一听，欣喜又感激。他本就对仙道神驰，却自知资质平平，未曾想过能得一名大修之人亲身传法。这时赶紧拱手鞠躬：“弟子沈砚秋，愿拜扶摇仙长为师！”说罢，他扑通一声就要跪地施礼。
扶摇仙长并不禁止，只是目色如常，待沈砚秋慎重叩拜三次，才将他虚扶起来，浅笑道：“你临时算我外门弟子。何时完整摆脱邪力，再作进一步商讨。现下时候尚早，我先传授你初阶法门，你试着运转一番。”
室内空旷，墙边仅摆着几架装有经文与卷轴的书厨；一排檀木屏风后，是一扇敞开的窗户，日光投射出去时，模糊可见竹影婆娑。沈砚秋在扶摇仙长面前放低呼吸，极力让精力平和，免得体内残存的邪气俄然翻涌。
沈砚秋睁眼起家，神采奋发：“弟子服膺，谢师父见教！”
沈砚秋听得内心悄悄吃惊。他自幼在浅显武馆习武，哪曾想自家先人竟能够与邪教连累？再想到那日在结界里，被玄冥子与玄魄玉的力量裹挟，几乎伤及常平，他倍觉惭愧与无法：“仙长明鉴，我从未筹算吞噬别人修为，只想结壮修习武学，惩恶扬善。若能卸下这玄魄玉，再不与其胶葛……”
而现在，清风阁内，扶摇仙长仍坐于案前，掌心轻抚那部《浩然正气诀》，端倪间似有思考。他喃喃自语：“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玄魄玉与此子气味相生相克，却又暗合天道阴阳轮转。若能悟通，或许当真能开一条仙路。”
说到这里，他目光微敛：“此类‘血祭灵宝’，唯有炼制者的直系先人方能启用。你祖上多数曾走过正道，起码与那些魔门文籍有所勾连，不然不至于下如此安插。不过，你既然到现在才激起这股力量，可见并非本心趋邪。”
扶摇仙长察看半晌，见沈砚秋气色渐稳，指尖一点，就间断了沈砚秋的入定：“先到此为止。万不成急于冲破，以免根底不稳。”
扶摇仙长点了点头：“不错，你身材里有陈迹表白，某种血祭灵宝曾经影响你的胎中之脉，令其在尚未出世之时就烙下特别禁制。若我所料不差，这器物便是你一向佩带在身的‘玄魄玉’。它先以先人血脉作引，再辅以邪修特定的术法，才会导致你能够吞噬别人修为。”
他说着，沉吟半晌，俄然眼底闪过一抹明悟：“你也勿需过分严峻。方才我替你疏导时，清楚感到到邪力腐蚀虽深，却驳诘以肃除。起码，从境地上看，你还处于‘初度吞噬’的阶段，并未构成依靠。以是，当务之急，是先修补你气海，待能压抑玄魄玉的邪性后，再图后续。”
沈砚秋再度谢过，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主屋。门外常平允等得有些焦心，见沈砚秋出来，忙迎上前扣问如何。沈砚秋眉眼间难掩高兴，将过程略作陈述。常平闻言也甚为高兴，放下心来：“有师父亲身指导，你定能渐渐压抑邪力。”
沈砚秋内心一凛，暗自运气，不敢顺从。只觉那灵力如细流般在经脉里游走，所过之处，仿佛扫清了一层层暗沉的阴煞。约莫半盏茶工夫，扶摇仙长才轻咳一声，将手缓缓收回。
二人一同回往住处，途中，竹林清风拂过，正对窗门的檐角摇摆出片片班驳光影。沈砚秋走在清幽回廊里，只觉表情比昨日安稳很多，连浑噩中那股嗜杀打动也被正气诀化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