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灵感大王
陈澄当即取出两个丹盘,让孙悟空与猪八戒坐上,四个后生,抬起两张桌子,往天井里走儿,又抬回放在堂上。
猪八戒又放心了,说道:“造化!造化!”
陈澄陈清连连拜谢,孙悟空又叮咛道:“沙和尚,你庇护好师父,我和八戒去去就来。”
孙悟空说道:“你这白痴又乱谈了,你既然承诺了他,就须与他了这愿心。”
沙和尚忍不住开腔了,笑道:“二师兄,你看看他们多么至诚,为了让你抵命,都给你叩首啦。”
猪八戒一听,又慌了,说道:“哥哥,你别玩我,我可没这个手腕。”
陈澄陈清一家子,妻妾大小,不分老幼表里,一起出来叩首礼拜,感激长老们捐躯相救。
陈澄目睹猪八戒一力回绝,眼泪又要流落下来,孙悟空从速说道:“别信他,抱出你令爱来看。”
猪八戒说道:“嘿嘿!这两个老头一向说在蒸米饭蒸米饭,这半天工夫一点动静都没有。”
猪八戒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地松了口气,说道:“好好好!拿盘子出来,我们尝尝。”
陈澄陈清便假装哭哭啼啼,那四个后生将孙悟空猪八戒二人抬了出,陈家庄世人将猪羊牲醴与一对童男童女,喧吵嚷嚷直抬至灵感庙里,将童男女设在上首。
陈清也过来帮腔,说道:“正在淘米呢。”
猪八戒说道:“你倒不是白痴,反说我是白痴!只哄他耍耍便罢,如何就真的与他祭赛了?”
猪八戒说道:“如果抬了去,还抬返来,两端抬到天明,我也不怕;只是抬到庙里,就要吃哩,这可不好玩!”
那怪物拦住庙门问道:“本年祭奠的是哪家?”
听了孙悟空的话,陈清再不思疑,尽管叩首相谢,又说要送银五百两,只要不叩首,也不说谢,只是倚着屏门嚎啕痛哭。
他本是一个细弱的身躯,却顶着一个女娃娃的脑袋,以是那姿势要多风趣有多风趣,沙和尚笑道:“二师兄这‘步罡踏斗’走得有几分销魂。”
陈澄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说道:“活菩萨呀。只要你能就得小女,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啊。”
陈澄赶紧说道:“蒸上了,蒸上了。”
孙悟空说道:“二位白叟家,带你们宝眷与公子令爱出来,千万别让他们哭闹,万一被魔王听到了声音,走了风讯,我们的战略就难成了。”
正在这时候,只听得内里锣鼓喧天,灯火晖映,同庄世人翻开前门高叫道:“抬出童男童女来!”
孙悟空问道:“你家在那里?”
孙悟空抽出快意金箍棒,在猪八戒脑门上比划着,说道:“快些变,不要讨打。”
猪八戒念动咒语,把头摇了几摇,叫“变!”还端的变出个头来,也象女孩儿脸孔,笑起来,也是忽闪着眼睛,就连嘴角的酒窝都像极了。只是,只是肚子胖大,郎伉不象。
“甚么?真吃啊?”猪八戒惊得下巴颏都快掉下来了。
猪八戒嘟哝道:“师父说得倒是轻巧,我只会变山变树,变石头变癞象,变水牛变大胖汉还行,如果要变小女儿,有几分难哩。”
陈澄连连回声,吃紧地走进里屋,抱出一个女娃娃来,她头上戴着一个八宝垂珠的花翠箍,身上穿戴一件红闪黄的纻丝袄,上套着一件官绿缎子棋盘领的披风,腰间系着一条大红花绢裙,脚下踏着一双蛤蟆头浅红纻丝鞋,腿上系着两只绡金膝裤儿。她也不怕,也不羞,手里握着一个果子,正啃着呢。
陈澄欢乐非常,正筹办用别人道命换回自家女儿,谁晓得猪八戒却不干了,说道:“哥哥,你不要攀扯我,老猪可没那么大本领。”
猪八戒看了看本身的身子,欢畅道:“还是猴哥了得,公然变得非常相像。”他欢畅地转来转去,赏识本身的身材。他向来没这么瘦过,天然非常欢乐。
猪八戒见人散了,对孙悟空道:“我们也家去罢。”
孙悟空道:“丫头的头,和尚的身子?弄的这等不男不女,却怎生是好?你步起罡来,我助你。”
猪八戒说道:“往老陈家睡觉去。”
瞬息间,庙门外来了一个妖邪,穿戴一身的金甲,戴着一顶金盔,腰间缠一条宝带,显得非常豪阔。一双眼睛就像夜晚的星星闪闪发亮,伸开嘴暴露两排牙齿,又像锯条一样锋锐无匹。他足下踏着烟霞,飘飘零荡,身边笼着雾霭,暖风熏熏。
世人列举伏贴,一齐朝上叩首道:“大王爷爷,本年今月本日今时,陈家庄祭主陈澄陈清等众信,年甲不齐,谨遵年例,进献童男一名陈关保,童女一名陈一秤金,猪羊牲醴如数,奉上大王享用,保祐风调雨顺,五谷歉收。”
一秤金看着猪八戒的模样,不由鼓起掌来,还凑过来摸摸猪八戒的胖肚子。
孙悟空上前扯住道:“老迈,你也不说送我点银两,也不来感激我,想是舍不得你女儿么?”
孙悟空此时得了师父的旨意,愈发地放肆起来,猪八戒也慌了,此时挨一棍子就挨一棍子了,师父绝对不能为此数落猴子的。这哑巴亏绝对不能吃啊,因而说道:“哥哥不要打,不要打,等我变了看看。”
孙悟空说道:“那当然是真的,必然要等那大王来吃了,才是个全始全终。”
孙悟空笑道:“再变变!”
猪八戒嘟哝道:“猴哥,我想上厕所。”
孙悟空说道:“你只看着我,等吃我的时候,你就走了罢。”
猪八戒看着灵巧的女孩,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说道:“哥呀,似这般小巧漂亮,我如何变啊?”
陈澄说道:“不消不消,只需求两个红漆丹盘,请二位坐在盘内,放在桌上,着两个后生抬一张桌子,把你们抬进庙去。”
沙和尚说道:“大师兄放心。”
猪八戒闻言,便遵循北斗七星摆列的位置,行步转折,走起禹步来,好像踏在罡星斗宿之上。
猪八戒冷冷地说道:“这半天还只是在淘米,我觉得该做熟了呢。”
正在这时候,只听得呼呼风响,孙悟空说道:“闭嘴,来了。”
猪八戒扭捏道:“凭你打罢,变不过来,你让我如何办?”
孙悟空低声短促地说道:“不要说话,等我来承诺。”
陈玄说道:“门徒们,休要多言,常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八戒,你就去救他女儿一救,一则感激厚情,二来当积阴德,何况长夜漫漫,你也偶然就寝,你兄弟二人就当去玩玩吧。”
孙悟空说道:“贤弟,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你我进门以后,你吃了那么多米饭,如何就不与人家救些磨难?”
猪八戒说道:“谁晓得他会如何吃啊?如果先吃童男,我便好跑;如果先吃童女,我如何办?”
孙悟空转头,瞥见那供桌上香花蜡烛,正面一个金字牌位,上写灵感大王之神,更无别的神象。
孙悟空说道:“八戒,这就是女孩儿,你快变得象她,我们祭赛去。”
陈清说道:“往年祭赛的时候,我这里有胆小的,钻在庙后,躲在供桌底下,瞥见他先吃童男,后吃童女。”
孙悟空嘻嘻一笑,说道:“你快去蒸上五斗米的饭,整治些好的素菜,与我那长嘴的师父吃,教他变作你的女儿,我兄弟俩一起去祭赛,干脆行个阴骘,救你两个后代性命,如何?”
孙悟空朝着猪八戒吹了一口仙气,公然就把猪八戒的身子也变小了,就与一秤金一样大小,就连穿戴都普通无二。
祝罢,烧了纸马,各回本宅。
孙悟空又问道:“如何进献?是把我们捆了去,还是绑了去?是蒸熟了去,还是剁碎了去?”
陈澄不由自主地跪下说道:“是舍不得,敢蒙老爷美意,救替了我侄子也够了。但只是我和老伴没有儿子,只要这一个女儿,我死以后,她也哭得痛切,如何舍得!”
孙悟空欢乐道:“八戒,象这般子逛逛耍耍,我们也是下台盘的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