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玉面春光（6）

这时又有十数名帮众涌上舫来，激斗中阿云惊叫了一声，明显是轻了伤。听到阿云叫声，陈荻秋一跃而起，身形一晃，突入群盗阵中，只见白光明灭中，惨叫之声不断于耳，鲜血飞溅，那十余名帮众有的断腿，有的断足，有的被割喉，有的断指，死的死，伤的伤，尽皆倒于船面之上，哀嚎转动，鲜血溅得陈荻秋乌黑的长袍上有若梅花点点，有两三人见他如此凶悍狠辣，被吓破了胆，拼了命往滇池水中扑通扑通跳下，被远远站在划子上观战的巨人雄等人跳入水中救上了划子。

一场剧斗不太小半个时候便告结束，恶龙帮只余副帮主巨人雄及其他四五个没参战的头子幸免于难，其他人等尽皆死的死伤的伤，毁伤惨痛。

朱相如见他杀死杀伤无数恶龙帮众，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心想此人年纪悄悄行事如此狠辣，即便恶龙帮帮众死不足辜，但你也总该部下包涵，不能一脱手便要人老命或将人杀残。

阿云再度冲出舱外，和帮众斗了起来。后上来的帮众武功比前一轮上来的要强，兼之人数浩繁，阿云被困于此中，一时不能脱身。

恶龙帮八只划子上共有近百人，领头的是帮中的二当家巨人雄，便是之前在船上谩骂陈荻秋的人，看到未几时便伤了十几名帮众，心中肝火万丈，大声叫唤着命众盗抓紧从画舫的四周齐齐攻上。

他倾刻间便连毙五人，两死三重伤，脱手之快，动手之狠辣，的确闻所未闻，朱相如看得呆了，没做梦也没想到他看上去一副弱不由风的公子哥模样，竟然武功奇高，动手奇辣，与他的形状辞吐颇不符合，惊奇的同时，未免有几分不快和绝望。

刚才大雨下了大个半时候，现在雨过天睛，天空更是一碧如洗，湖水湛蓝如镜。两人听到湖面上有人大喊小叫，并肩来到船舱以外，看到有七八只划子已将画舫团团围住，每只划子上约有十余人，哪些人个个手执兵刃，凶神恶煞，正在大声谩骂着。

此时陈荻秋已经将剑拭干收回腰间，又笑吟吟回到茶桌边坐下，喝茶喝茶，谈笑晏晏，仿佛刚才甚么事都没产生过普通。

说时迟，当时快，陈荻秋身形后仰，让过斫来的兵器，身子几于船板相贴，两掌向后反手击出，又将两帮众打得飞了出去，筋断骨折。残剩两名帮众被他迅疾抓住脚踝，顺手掷出，只听砰砰两声，两人头都撞在舫壁之上，顿时血肉恍惚，断气身亡。

陈荻秋嘲笑一声，说道：“你们恶龙帮在滇池之上作威作福，这几年好事也做得够了。我替你们帮主经验经验几个王八羔子，莫非有错了。要杀小爷，你得够本领。”说着，一拉朱相如的手，说道：“大哥，我们回舱里持续喝茶，不要理睬这帮强盗。”

朱相如对陈荻秋道：“兄弟，你部下这些人个个都技艺了得，便连阿云也武功不弱，真不简朴。”陈荻秋道：“那里，他们的武功，只配看家护院罢了，让大哥见笑了。”

他本性仁厚，颇悔失于鉴察，一冲动之下便与之交友，成果对方品德不佳，悔之不及。他不想再多作逗留，又想起本身的黑马承担仍在滇池岸边，当即站起家来，对陈荻秋拱手道：“兄弟，天已放睛，我的马匹行李还在岸边，我回籍探亲，另有要事在身，急着办理，就此告别。你我兄弟容后再聚。”

只见陈荻秋连身子都不站起，仍坐在坐位之上，身形后左一侧，让过右边砍来的大刀，左掌一掌拍出，正打在一名帮众的的小腹上，哪名帮众大呼一起，被打得飞出丈余，口吐鲜血，目睹便活不了了。

朱相如举目望去，但见那船上奉侍陈荻秋的七八个仆人立于画舫边上，面对攻来恶龙帮众盗，拳打脚踢，掌劈刀砍，未几时，便将欲攻上画舫的十余名恶龙帮众打落水中，看他们技艺，都是些武功不弱的妙手。

阿云三两下将上船的八名帮众打发了，哈哈一笑，拍了拍衣衿，仍回身进入舱中侍立于陈荻秋身侧。

靠近画舫船头的一只划子上站着一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人，扬动手中的鬼头刀，指着陈荻秋喝道：“你这小杂种，伤了恶龙帮三名兄弟，便想一走了之。是你本身自刎赔罪，还是等大爷们上来将你剁成八大块扔在滇池里喂鳖。”余人也齐声高骂。

朱相如刚要脱手互助，陈荻秋浅笑道：“些许蟊贼，何劳大哥脱手，你尽管看着喝茶就行了。”话音未落，五名恶龙帮众便冲到了他身前，刀剑齐向他身上号召。

有五名帮众看准了陈荻秋地点，抢了刀剑冲进舱中，直奔陈荻秋和朱相如而来。

陈荻秋部下的仆人固然武功不弱，但画舫颇大，恶龙帮众跳入水中，从各处密密麻麻爬船而上，他们几个顾得了东，顾不了西，顾得了头，顾不了尾。固然都奋力拒敌，伤了敌方二三十人，但还是有七八名帮众上了船，往舱中冲来。

这时又听船外打斗之声更甚，恶龙帮又构造第二轮攻船，此次除了几个首级在划子上督战后，残剩的人均一拥而上。那几各仆人固然奋勇杀敌，但是人少力薄，打斗至斯，有两三人受了重伤，这船便守不住了，画舫中也有十余名帮众杀了上来。

朱相如开端本想互助，可看到阿云和几个仆人的武功后，便知本身脱手倒是多余，故而一向冷眼旁观。他看到陈荻秋最后使的兵器是一柄软剑，那剑软如布匹，可缠于腰间当腰带利用，既便利又隐蔽，轻易保藏又可攻人不备。但这软剑剑法习练起来倒是非常艰巨，普通人练不好，不但伤不了人，还会伤了本身。

阿云见恶龙帮帮众上船进舱，不待陈荻秋叮咛，足尖一点，纵身跃起，人在半空，双腿鸳鸯连环踢出，只听数声惨呼惊叫，有四名帮众已经被他踢到了水中，湖中直打圈子。别的四名帮众挥刀砍来，只见阿云手形一矮，让过刀锋，右腿横扫而出，又有两名帮众中腿，被扫得飞了出去，掉入滇池当中。另两名见状，回身欲逃，阿云上前两步，两手抓出，一手抓住一人的背心，将两人提起，口口喝道：“去你的吧！”用力一扔，两人扑通、扑通掉入两丈开外的滇池当中，不住挣扎。

此时恶龙帮已命人攻船，只听传来一阵“哎哟、扑通”惨叫、落水之声，本来恶龙帮帮众欲攀上画舫，冲进船舱，均被船上的那七八个仆人一一打发了。

朱相如之前看他们在舱中烹茶打扫，个个低眉顺目，连大气也不敢出，不料一脱手，个个皆身怀绝技，技艺过人，吃了一惊，再看陈荻秋时，还是面带笑容，轻摇折扇，不住劝朱相如喝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朱相如是武学中的大里手，剑法更是独步宇内，他一看之下，便看出陈荻秋的软剑剑法精美，已达到相称火候，当受过名师指导。

两人重回舱内坐下，又命阿去烹了茶来，有滋有味喝了起来。朱相如见他大敌当前，还是不慌不忙，安之若素，也不由佩服他的平静。正要扣问恶龙帮和他的过节，便听得船外已经乒乒乓乓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