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千石怪林布阵法
道姑见群妖不答,双眼凝睇泰荣,说道:“我问你话,你怎地还不开口?”
玉不莹感激非常,正要谢恩,道姑摇了点头,身子一晃,脸上涌起一团青气,众弟子一见,无不担忧起来。
道姑说道:“我先前见两边相斗之时,你武功不差,但始终只不过自保,并未杀死一人,而吕西悬死时,你能不忘师恩,出言保护,这等胸怀品德,当可继任此山庄。”
正在这时,泰荣那幻灵毒雾逼近,各个儿幻影手持千蛇枪,作势欲攻来。道姑长啸一声,狠狠在地上一踏,巨力如天崩地裂,朝四下传开,仿佛地动传波,无人能近她三丈以内。
道姑深思:“那毒素比料想中更加短长,不易对于,群妖欲发掘山庄中那隐蔽神殿,万一稍有不慎,唤醒那邪魔,六合间必生灾害,我一定能制得住它。可...可我若操心疗毒,少说也要两天没法脱手,这...这该如何是好?”
说罢,道姑在玉不莹神封穴、神藏穴上运劲,约莫半柱香工夫,打通了玉不莹任督二脉,又传授他一套口诀,说了三遍,要他牢服膺住,叮嘱道:“当年我便瞧出这吕西悬心术不正,终将生出祸事,但我一时踌躇,未曾废他职务,另择贤达,终究至此恶果,玉不莹,你为人朴重,天然晓得将来该如何行事。”
吕流馨咬牙道:“你杀了盘蜒哥哥,我甘愿死了,也毫不落在你手中!”就要咬舌他杀,蓦地地上隆隆震惊,哗啦一声,一只石头巨掌升起,解开吕流馨穴道,吕流馨吃了一惊,觉得是泰荣的妖法,却见泰荣神情也极其惊奇。
道姑将鲟鱼脑袋抛下,石剑一抖,鲜血渗入剑中,她森然道:“那神殿中藏有穷凶极恶的魔头,尔等无知,觊觎此中宝贝,竟敢擅闯我中原凡境,不将万仙放在眼里了么?”石剑一指,力道沿空中传出,砰砰声中,已将群妖震死数十人。
道姑又板起面孔,说道:“你定是心中怨我不脱手互助,是么?”
吕西垂恭恭敬敬的答道:“祖师爷恩深似海,弟子感激不尽。”
吕西垂心中一喜,却又想:“你既然早在此处,为何不脱手禁止?我们罹难之时,你也不尽早相救?”
道姑苦笑道:“我在一旁瞧得清楚:那是吕西悬率先脱手,也不能全怨你。”
她见此人到来,悲喜交集,喜的是此人一到,便是妖魔再多,世人也能保住性命,悲的是她若早来半步,盘蜒便能存活下来。
道姑在地上一拍,石板碎裂,缓缓升起一柄石剑,她将石剑握在手中,说道:“我再问一句,你们可知那神殿中有些甚么?”
泰荣道:“其他人不能再杀,以免受咒法所害!捉了这丫头,我们去找那神殿!”
鲟鱼大喊道:“将她宰了!”话音未落,道姑一剑已至面前,将那鲟鱼脑袋一剑斩落,泰荣见状,大惊失容,群妖也吓破了胆,朝后逃开几步,无不腿脚发颤:这鲟鱼技艺之高,仅比泰荣稍逊,岂料连这道姑一招都挡不住。
泰荣目光闪动,闷哼一声,手臂化作毒蛇,蛇口中喷出绿色雾气,环绕道姑一圈,道姑嘲笑道:“泰家幻灵毒气,却又何如不了我!”一双美目霍然生光,却见泰荣身影昏黄,俄然从雾中各处冒了出来,她不敢怠慢,收摄心神,聚气周天,寻觅泰荣踪迹。
泰荣一见,心下惊惧:“这是幻灵内力!”细心去瞧,只见群妖疼痛之处都感染血迹,莫非是神刃山庄死者血中有毒么?
毒雾散去,泰荣惨叫一声,身躯在地上转动数丈,满头鲜血,喊道:“撤!撤!”数枚毒枪刺出,将墙壁突破大洞,群妖连滚带爬、抢先恐后,没命价奔逃出去。那鲟鱼也在此中,抱着那吕西悬尸身,头上新长出个脑袋,晶莹嫩绿,行动盘跚,道姑见他能断头重生,心中自也骇然。
她在吕西垂肩上一按,吕西垂哇地一声,口吐鲜血,道姑曰:“吕西悬作孽身故,照理而言,当由你继任庄主,你虽纯是美意前来,却不得好报,受了极大的委曲,但你办事不当,并非统领之人。我现在废去你一身武功,但却在你体内注入仙气,令你延年益寿,这等奖惩,你可佩服么?”
吕西垂倒留得老命,哆颤抖嗦的爬起家来,朝道姑膜拜道:“祖师爷在上,请....请受弟子一拜。弟子倒行逆施,率同门相互残杀,实在...实在罪该万死。”
泰荣瞪视盘蜒尸首,见他全然浸泡在血水当中,明白过来:此人早有预谋,令本身濒死,将这绝咒能力尽数发挥,泰荣体内有泰家幻灵毒液,浑厚非常,故而不受其害,但其他这四百部下却抵受不住,连鲟鱼也痛的上蹿下跳,似将近疯了。
她中了奇毒,一时偶然追逐,仓猝坐倒抵挡,眨眼间便将那毒素压下,再看四周众弟子伤势各个儿沉重,她叹了口气,摇了点头,说道:“同门残杀,难道咎由自取?但那是你们徒弟捣蛋,却也怨不得你们。”暂不顾本身伤势,发挥神通,空中升起数个手掌,按住伤者灵台穴,顺次以内劲疗伤,她内力多么浑厚?最多不过半晌,便减缓那人痛苦。
他熟读泰产业中诸般文籍,俄然想起一事:“故老相传,幻灵内力中有一门高深阵法,名曰血脉迷心咒,那发挥咒法之人找到死在目标部下仇敌的尸身,以那尸身血液为蛊,养其恶灵,以此为咒,令杀人凶手痛不欲生。”他再望向部下,暗中察看,公然是那咒法症状。
蓦地间,她脚下一疼,朝下一瞥,脸上变色,只见那鲟鱼脑袋正死死咬住她脚掌,她一掌拍下,将那脑袋打成肉泥,只觉伤处麻痒非常。道姑心下稍惊:“这蜥蜴精这等暴虐,毒性非同普通,竟连我的飞升隔世功都没法抵消吗?”
道姑说道:“你们瞧瞧你们自个儿做出来的事!脱手这般暴虐,便是对待仇敌,只怕也不过如此,我气恼不过,正要你们刻苦受难,好好醒醒脑筋!若你们不流血、不刻苦,将来定有重蹈复辙的时候。”
玉不莹吃了一惊,跪倒在她面前,问道:“祖师爷找我何事?”
又听一女子声音说道:“你们是从那边得知那神殿的?可知那神殿中有些甚么?”
道姑指着玉不莹,说道:“你过来。”
正难堪时,却见一人走了出来,说道:“祖师爷,我找着一物,或能替你疗毒。”世人看清此人面孔,无不欣喜万分,喊道:“盘蜒?”吕流馨本悲伤欲毙,听了这话,美目圆睁,蓦地间如入好梦当中。
他大喝一声,再使出千蛇枪工夫,投掷出去,砰地一声,盘蜒尸身粉碎,群妖叫声这才垂垂消停,连续站起。
泰荣双掌捏紧,两柄千蛇枪掷出,道姑不敢怠慢,摆布格挡,将长枪打得粉碎,再度出剑,地上石屑纷飞,内力游动,稍有触碰,仇敌便死伤惨烈,唯有泰荣能竭力自保,但他接了数招,内力不畅,神采极其丢脸。
吕西垂哪敢承认?骇然道:“祖师爷,弟子绝无这般动机,祖师爷贤明至极,远胜我等凡人,我们愚鲁笨拙,岂敢稍有牢骚?”
鲟鱼轰笑起来,群妖也随他大笑,鲟鱼道:“你这道姑,脑筋但是坏了?你也不瞧清楚景象?我们只要稍上前动脱手,你立时成了一团肉酱,我们这很多人,每小我只分得一片肉末罢了。”
泰荣心中一凛,暗道:“此人何时到来?为何我竟半点不知?”鲟鱼却嗤笑一声,一挥手,众妖将道姑围住,兵刃密密麻麻,如同一张长满利齿的虎口。
又斗了半晌,道姑见众妖魔露怯想逃,手指在地上一点,又听咚咚几声,数个石头巨掌挡住大门,将靠近的妖怪捏的血肉恍惚。她故意肃除妖魔,喝道:“奸邪妖孽,一个都跑不了!”又拍出掌力,中者身躯粉碎,仿佛被大石头压死普通。
世人一齐朝那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仙颜道姑婷婷而立,她黑发盘髻,面庞秀美至极,更赛过吕流馨一筹,约莫二十7、八岁年纪,身着金玉道袍,身材窈窕,纤腰婀娜,瞧来风情万种,却又有一股浩然正气。吕流馨记得本身年幼时见过此人,她恰是神刃山庄那位祖师,万仙第五层遁天的仙家。
先前泰荣与盘蜒相斗,中了盘蜒的幻灵掌力,顿时确信无疑:此人恰是他久未见面的大哥泰一,只是他功力大不如前,本身方能缓过劲儿来。贰心中大怒,多年的积怨仇恨当场炸裂,充满脑筋气度,使出毕生绝艺“千蛇枪”,以幻灵毒气汇成一击,瞬息间成果了面前大敌。
道姑认出他恰是先前冒死抵挡泰荣之人,见他没死,自也欣喜,可又有些奇特,凝眸一瞧,见他胸口确有大洞,伤势惊人,但却偏了一寸,荣幸至极的没伤着心脏,她见状放心下来,说道:“你很好,非常英勇,我一向悔怨未曾救你,你又是如何逃过一劫的?”
他欣喜若狂,振臂高呼道:“除了那小丫头,一个个儿全都宰了!”群妖纷繁呼啸,执刀上前,就要脱手,俄然间却又齐声惨呼,有的捧首,有的握足,在地上打滚起来,模样极其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