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五夜凝思得真传
盘蜒费尽唇舌,便是等她这句话,如此一来,两人便成了师徒,干系密切,霜然不觉孤傲,表情好转,才气生出求存动机。至于那篡夺阎王炼魂之事,天然难如登天,如真有阎王到来,便是一万个盘蜒也何如不了他。
但阎王一旦身处尘寰,便有缺点马脚,盘蜒模糊心有假想,倒并非一味利用霜然。
霜然蹙眉道:“那.....那还是叫我师父好了。”
公然霜然当上师父,眉宇间甚是高兴。她替盘蜒在此疗伤,足足一天一夜无人打搅,待盘蜒内伤病愈,她说道:“盘蜒先生.....”
盘蜒甚是聪明,过耳不忘,一遍就将口诀记得分毫不差。霜然欣喜说道:“这工夫是为师护身保命的本领,你常日中当勤修苦炼,堆集内力,不成暴躁,也不成偷懒。等有必然功底,便推算这五夜之时,叫我伴随,冒险吸纳灵气。”
盘蜒又想起那泰慧所言,脑中垂垂理出思路,已知昔日那“泰一”荒唐疯颠的平生。
他抬开端,见霜然目光安静温和,似已看破存亡,心中不忍,涌出一股照顾她、珍惜她的心愿,脸上暴露欣喜的笑容,朝她深深一拜,说道:“多谢婆婆指导迷津,令我知悉过往,不复胡涂无知。”
霜然道:“我们贪魂蚺本身便有妖力护体,但不知为何,你身上妖力微小,只怕是当年受了致命伤,至今仍未病愈。幸亏为师在万仙门中练过一门养身凝气的工夫,可汇集日月精华,炼化心体,加强根底。以你的聪明才干,定能有立竿见影的奇效。”
盘蜒道:“我俩定三年之约,劳烦婆婆临时随我盘蜒同业,不成再说这寻死不活的言语。”
盘蜒道:“实在另有一物,常来尘寰,脑中亦有炼魂,且极其精炼灵妙,入腹以后,可保数百年不饿。”
盘蜒心道:“正所谓繁华险中求,这工夫如此诡异,我倒要支开师父,瞧瞧有何鬼怪会来。”
霜然问道:“你怎地叫我...叫我师父?”
这口诀中说道:“日月轮转,可分阴晴圆缺,仍有一‘食’,可谓五夜。五夜当中,乾坤灵气浩大,水火失守,金水来而星火逝,高低弦变,阴阳互济。修士可纳此五夜真气,历练心智,如此可习登仙之法。”教习练者在这阴晴圆缺食五般景象下感悟灵犀,修炼仙家真气。
霜然又道:“练成这工夫以后,每到这五夜时,便会内力剧增,耳目如神。但这工夫在万仙当中会的人未几,眼下没准已然失传。你当严守奥妙,不成对旁人透露,更不成冒然发挥。幸亏万仙中神功繁多,若非博学至极之士,只怕也认不出来这工夫。”
盘蜒笑道:“婆婆且别不信,若三年以内,我真找着阎王,将其脑中炼魂呈上,你可莫要推三阻四,让我白搭心机。”
盘蜒道:“你承诺了赌约,我赢了,我拜你为师。我输了,我认你叫娘。现在先师父,师父的叫着,如若不然,我叫你娘亲如何?”
盘蜒道:“婆婆一言,等若令我重获重生,受此大恩,如若不报,我盘蜒还算是人么?婆婆说这般沮丧话,岂不让我盘蜒心冷?不如你我来打个赌如何?”
盘蜒道:“婆婆有所不知,其他贪魂蚺脑中,亦有炼魂.....”
霜然哑然发笑,觉得盘蜒又在搞怪,但见他神采寂然,极其当真专注,不由得心下发颤,问道:“你要对阎王动手?各大阎王掌管存亡之事,身负乾坤定命,你此举难道自寻死路?”
霜然道:“不说便不说,但我内心却免不了这般想。这也不必然下赌约。”
霜然面色不豫,说道:“你怎地晓得?莫非你曾以同胞为食么?”
盘蜒故意逗她欢畅,说道:“师父莫要谦逊,你仙颜过人,定然大家欢乐。我猜当年只要一提,哪有不晓得的?各个儿都去探听,问那炼丹炉旁的绝色美女是谁。那炼丹房中定然买卖昌隆,门庭若市了?莫说以往,便是目前,师父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妇人。”
盘蜒喜道:“师父但是要传授工夫了?妙极,妙极,我正愁该如何开口呢。”
盘蜒心想:“我与这丹春夫人亲吻拥抱,也算是老友情了。她不仁在前,我杀她在后,总算是她亏损。照理我倒也不成不拜。”遂朝她拜上数拜,虔诚记念几句。
霜然赋性子端严,闻言却笑出声来,说道:“此事不管成与不成,我岂不都成了你的长辈?你说那炼魂,又从那边得来?唯有聚魂山中才有炼魂,而我却不想去凑趣阎王,残害凡人。”
盘蜒道:“阎王。”
霜然道:“先生花巧百出,又想出甚么古怪点子了?”
霜然闪身遁藏,不受此拜,说道:“我风烛残年,命不久矣,能帮先生一回,我也非常喜慰。”
霜然点头道:“我听着便反胃恶心,此事休要再提。”
但因为此五夜中,群妖游・行,魑魅丛生,也是伤害至极的时候,修士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丢魂落魄,便是丧尽修为,当场惨死,也并非罕见之事,故而需细心考虑,谨慎筹办,有师长在旁保护为佳。
盘蜒喜道:“师父放心,徒儿这条命可要紧的很,若无实足掌控,毫不会冒然行事。”
霜然道:“万仙多么庞大,从古至今,除了非命之人,各个儿有三百年寿命,故而人数繁多,又多有傲慢高傲之辈,比平常诸侯国更甚。因而分门别类,创成品阶,也是顺理成章。”
盘蜒道:“那张千峰现在身列第三品阶,武功已如此了得。师父当年又身处第几层?”顿了顿,又道:“五夜凝神功如此神妙,师父定然比那张千峰要短长多了。”
霜然沉默半晌,朝盘蜒盈盈一拜,盘蜒忙将她扶住,只听她说道:“盘蜒先生对我如此体贴,我若回绝,那便是不知戴德之徒。就依了盘蜒先生,只是盘蜒先生切不成甘冒奇险,将本身性命当作儿戏。不然霜然宁死不食。”
霜然笑道:“你看我现在本领,当年又好获得哪儿去?我不过是个烧炉子的小道姑罢了,找人问上一圈,也没人晓得我是谁。”
盘蜒也不坦白,说道:“那两大恶人激发魔猎,招来阎王,杀人无数,我乃是替天行道,将这两人杀了吃魂,也算是肃除祸害。婆婆心肠良善,与那二人一天一地,我定要救婆婆性命,戋戋同胞又何足道哉?”
盘蜒道:“好,只要婆婆不说,我内心便痛快多了。我盘蜒要在三年以内,替婆婆找到炼魂,令婆婆饱餐一顿,今后再不饥饿。如若成事,婆婆当收我为徒。如若不成,我便认婆婆做乳母。”
霜然被他一说,自也猎奇心动,问道:“你又怎会晓得此事?你赶上过那物么?”
霜然道:“凶恶万分,不知会招来甚么鬼怪,我若不在旁守着,你非得分神抵挡不成。”
盘蜒道:“师父叫我甚么?”
盘蜒喝彩道:“师父给见面礼了!”跪倒在地,朝霜然叩首,霜然浅笑道:“这玩皮孩子。”遂说出一段口诀,唤作‘五夜凝神功’。
盘蜒道:“此事全系我猜测而得,甚为艰巨,但也一定不成为。”
盘蜒听她语气萧索,似当年她弃万仙而去,实有极大仇怨,乃至于这工夫都已不为人知。他故意刺探,但又怕霜然悲伤,只得就此作罢。
盘蜒问道:“若师父不在,到了那五夜,这工夫便不成练了么?”
霜然神采一板,说道:“你师父现在老太婆一个,就算当年,又那里能算都雅?你莫要对我说这些笑话。”
霜然脸上一红,说道:“徒儿,你出世泰家,身负泰家的幻灵真气,此时已很有火候,这内力固然精美,但毕竟是傍门左道,又不甚微弱,赶上真正根底踏实、内劲雄浑的妙手,只怕便要到处亏损了。”
霜然问道:“那到底是何物?”
盘蜒马屁见效,倍感懊丧,但见霜然并非真的着恼,这才放心下来,测度霜然心机,暗想:“天下哪有不爱美的女子?师父虽高慢澹泊,但想必不能免俗,她头发虽白,身子虽皱,但一张脸又何尝比我义妹减色?嗯,她定是在乎其他缺点,故而不肯我提及此事。我这当门徒的,岂能不尽孝心?将来让她吞服炼魂,定能重现往昔光彩,就如那蛟蝮、庐芒普通。”
他问道:“师父,那万仙也挺费事,非要分红各个家数,又高低分层阶,闹得和官府衙门普通。”
两人身上尽是污泥心血,霜然命盘蜒脱光衣物,到池水中沐浴洁净,从洞中取出丹春夫人多年前男・宠服饰,让盘蜒打扮一新。
霜然传功已毕,不忍那丹春夫人暴尸荒漠,与盘蜒在一风景娟秀之处挖了个洞,将她埋了。她念及两人多年主仆之情,虽受尽折磨,仍皆感念,跪地不起,悠长记念。
一年当中,这五夜窜改,算的极其罕见,在此五夜当中呼吸吐纳,功力进境奇快,特别是那‘食’日,更是数十年可贵一见。一旦赶上这等机遇,若修士得了机遇,心生灵悟,功力便可突飞大进,赛过旁人苦练数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