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琴，剑
“铮、铮……”
“夜深人静也，底事又惊飞，栖止不定……”
老者摇首：“这天下，是李唐天下，非她武氏之天下，武氏却企图篡逆，祸乱天下，老夫为国直言，何来大逆？我劝将军还是尽早……”
全部湖面都像是被丝丝雨线刺破，刺出千点万点波纹，全部湖面顿时如同煮沸普通。
金盔将一把长刀狂舞，直把周身舞出一个赤色光球，密不通风、水拨不进。
“罪人”老者在一旁饶有兴趣地抚须旁观，仿佛别人要杀的人不是他，也涓滴不把本身会不会被“交”出去放在心上。
金盔将冷哼道：“哼！天家之事，岂是你一罪人可妄言！”
青年曲调再变，不再是高山流水，仿佛是友已敬，情已叙，高山已隐，流水已断。
“疏影横斜水清浅……”
天上，地下。
一道剑芒吞吐，嗡鸣不断，蓦地从金盔将先前地点上空落下，凌厉无匹，带着凄厉剑啸，摄魂夺魄。
“唰！”
寒芒一闪，长剑不知何时又回掠空中，落入不知何时再次闪现的虚影手中，收回刺耳的剑啸，虚影如仙似幻，当空刺向金盔将，如影随形，飘忽不定。
“铮――！”
此等武功，似仙似幻，的确不像人间统统。
一时候叮当之声高文，绵绵密密不断。
“唳――”
刀剑订交，铿鸣不竭。
噗一声闷响，落入清澈的湖中，刺出一道直直的白线，深不成测。
本在一旁不发一言的老者此时开口道：“上命？上命何来？卫将军，人道你忠义无双，又何故甘做妖后鹰犬？武氏包藏祸心，以狐媚之身企图觊觎神器，篡李唐天下，你食君之禄……”
此人霸道刚硬，心如铁石，唯天命独尊，别人的言语对他产生不了涓滴影响。
“东风南来时，鱼龙窜改兮潜深渊……”
青年双目中精芒一闪，刚毅之意闪现无疑，低垂双睑，数声琴音急骤，皓齿丹唇轻启，他竟应着琴音，唱起了曲。
抽刀断水！
那是漫天剑气丝雨。
金盔将一刀之威至此，本应令人动容，可青年仍然神采如常，反倒是他本身脸上微变，双腿在湖面上猛踏，带起一串赤色残影向前疾掠而出。
平沙落雁曲。
青年只悠悠道：“尝闻，神策禁军统领卫雄，人如其名，乃人中之雄，有无双之称，阵战无双，刀法无双，忠义无双，难不成还不满足，想再给本身加上一个口舌无双？”
“铮、铮！”
金盔将一声断喝，长刀一展，明显是杀念已决，不再多做顾忌。
“上九天，九天九天上九天！”
青年身在高空，手捧古琴，衣袂飘飞，如鸾凤回翔，歌声也在变，声声急，声声高亢。
那柄看似无人操控的长剑已经化作了道道青虹，高低摆布，划出一道道冷白的玉弧。
剑气充塞寰宇，剑光寒照六合。
右手知名指悄悄一勾，七弦古琴回声飞起，青年也顺势长身腾空。
一边看似使出了浑身解数，死守难攻，一边信手操琴，看似闲庭若素，换作旁人，十有七八会以为青年迟早会胜。
“嗤――”
而金盔将卫雄固然看似疲于对付，实际上法度松散，涓滴稳定，他守势虽急，却难伤他分毫。
一声刺耳弦鸣，琴声、歌声乍敛，青年双手在琴上一按，长琴飞旋，琴尾对向金盔将，他身形倒置，头下脚上，双手凭虚御琴，竟是把长琴当作利剑，人琴合一，青光大盛，化作当空巨剑，如同白日坠地，天剑降世，直向金盔将落下。
“铛！铛！铛！……”
金盔将面色冷厉，毫不为所动，长刀血光灿灿，朝着虚影一刀劈出，斩出一道冷傲刀光，如同赤色的弯月，要斩断前路统统停滞。
“嗡~”
“鸿雁北归时，鸾凤和鸣兮飞上九天……”
如果没有不测，只等他气极力竭，便是金盔将反击之时。
虚影手中长剑上挑，带着一声清扬颤鸣电射而上，虚影如幻境幻灭，蓦地破裂消逝，无影无踪，赤色弯月劈落湖面，一道近十丈的光滑裂缝在水中平空呈现，无声无息，仿佛有着无形的樊篱隔断了流水，久久没法平复。
长剑在虚影手中回旋，剑光连缀不断，招招刺向金盔将周身关键，狠辣非常。
琴声越来越急，越来越高，若本来是秋雁高空回翔，现在就是凤飞九天，鸣震千里。
“江涵秋影，风潇潇，送旅雁南归……”
青年十指连弹，朗声诵念，琴音如诉，那淡淡的虚影持剑旋身，斜斜一掠，如同月下神仙于湖面上起舞，缥缥缈缈、悄悄浅浅。
“开口！好贼子，死光临头尚敢妖言惑众，大逆不道，该杀！”
但是青年心中清楚，本身的“罡气留形，孤影化双”固然强绝，但他的“琴心剑气”修为尚浅，底子难以久持。
琴剑，长剑，水剑。
声若朗月，歌如酥风，中人欲醉。
“东风南来兮水涟涟，鸿雁北归兮飞翩翩……”
“铮，铮，铮……”
“天海相隔几万千，日沉海底复升天！”
这水人手中，还拿着一把水剑，栩栩如生，他也的确不是“死”的，水剑一扬，就向金盔将刺去。
那金盔将听闻也不恼：“哼，本将夙来光亮磊落，又何必讳饰？上命不成违！罪人骆宾王是必死无疑，你要护他，以你的琴剑修为，本将可没掌控拿下，如若能将你劝退，那是最好不过，如若不能，唯有一战。”
那持剑虚影与青年间似有莫名联络，周身同时出现淡淡氤氲青光。
“鸿雁来也楚江空，碧云天净……”
金盔将毕竟是抵不过骤急的守势，暴露了马脚，胸前明光铠甲被玉弧掠过，划出一道细线，一缕腥红缓缓透出。
“鱼龙潜深渊，深渊窜改在深渊……”
“铮铮铮铮！……”
白衫，水影。
七弦急骤，长剑飞旋，叮当之声还是不断，虚影却早已不见，只是金盔将的压力更重，刀势更烈了几分。
清澈的湖水在这时俄然呈现了窜改，仿佛有一个“人”从湖底垂垂冒出，那是先前的虚影，只不过此时变成“水人”，一个完整由湖水构成的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