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乢山书院(2)
书院的两扇大门无声的开启,十几个身穿红色丝绸短打扮的童仆排着整齐的步队走了出来。
总不能,真将十条一模一样毫无辨别的金鳞大鲤鱼奉上门去不是?
站在老黄狼的背上死力踮起脚尖,视野堪堪超越院墙的高度,就看到院门前面是很大一块青石铺成的广场,摆布一列列整齐的教舍宽广敞亮,青砖黑瓦、利落洁白。
鼠爷很有些恼羞成怒的点了点头,偷偷摸摸的蹿下了屋檐,溜到了最前面的一架马车上。这里间隔乢山书院还稀有十里地,充足鼠爷对这些金鳞大鲤鱼做点手脚,让它们的‘高矮胖瘦’产生一些纤细的窜改。
“呵呵,谁说它们不挣扎的?”楚天干笑了起来,缓慢的转头向屋檐上趴着啃尾巴的鼠爷看了一眼。
“啊呀!好东西啊!”凌福欣喜若狂的叫了起来:“快,快,快送出来,让凌岳少爷也高兴高兴!”
高低七层的楼阁斗拱飞檐,檐角挂着拳头大小的风铃,远远看去数百个风铃金光灿灿,竟然尽是赤金打造而成。
凌福笑呵呵的跟在了童仆的前面,他斜了楚天一眼,‘嘿嘿’一声笑:“啊哟,楚档头?还说你明天不来了呢?啧,啧,看来,我凌氏的面子还挺好用啊?来,让咱看看,你这一丈长的金鳞大鲤鱼长甚么样,可有十条么?”
广场绝顶是一栋极高的楼阁,却比乢州太守府的正殿还要高出了两丈不足。
十年前,大晋议政大夫,驰名的大文师荀钰去官游离天下,携一众门人走到乢州,恰好喜好上了乢山这一山的梅花,就此流连不去,乢州于斯有了乢山书院。
“这位荀钰荀大夫子,能每天烧得起百年龙涎香和养神木香油……嚇,换了我,我也不做那议政大夫了,找个风景绝丽之地,找几房小妾,这比做皇上还痛快啊!”
最高不过两百多丈的乢山耸峙在乢州城的西南角,漫山遍野尽是千年以上的老梅树,夏季飘雪之时满山梅花盛开,香气飘溢乢州城,香梅雪景可谓乢州第一名胜。
一条正在网兜中被奉上马车的大鲤鱼俄然狠狠一甩尾巴,‘啊呀’一声痛呼,七八个力夫被这条大鲤鱼一尾巴摔得跌倒在地,一个个狼狈非常的在地上滚了好几滚。
乢山清隽雅奇,乢州就是因为这座乢山而得名。
一丈二尺长的金鳞大鲤鱼非常沉重,加上特制的水槽更是重达万斤,鱼市找不到神骏的挽马,依托那些驽马拉车,戋戋数十里硬是破钞了两个多时候,从天没亮一向忙活到了天气大亮,楚天这才带着一群汗流浃背的车夫和力夫站在了乢山书院门前。
换句话说,乢山最为闻名的香梅雪景,因为这道院墙的干系,却成了乢山书院独占,乢州城的布衣百姓、平凡人家,今后寒冬腊月只能嗅嗅山上飘下来的梅花香气,远远的了望山上的梅树一眼。
更有一股淡淡的暖香随风而至,楚天、阿狗、阿雀同时抽了抽鼻子,同时咧了咧嘴。
乢州乃大晋边荒新立之州,过往只要一座州府设立的府学,学中传授、博士学业平平,乢州城天然也没有几个超卓的读书人。
因为荀钰的文名,乢山书院方才建立,周边数州官宦后辈、官方良才纷沓云集,纷繁想要拜入荀钰门下。何如荀钰治学松散,乢山书院门槛极高,十年来书院弟子也总计不过千人。
楚天向书院内张望的时候,也不晓得是谁有这般雅兴,那楼阁的最高一层统统门窗尽数开启,有人在弹弹琴瑟,‘仙翁仙翁’的琴音随风传来,混着风铃的‘叮咚’声煞是动听。
楚天站在乢山书院正门高低打量,顿时笑了起来,不愧是周边数州无数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书院,这乢山书院公然不缺钱!
阳光恰是光辉,水槽中一丈二尺长的金鳞大鲤鱼浑身金鳞熠熠生辉,长长的鱼须子微微颤栗,一样是金灿烂目,差点就刺瞎了凌福的一对儿狗眼。
恶狠狠的磨了磨牙,鼠爷又是妒忌又是恋慕的咕哝道:“没一个雏儿了!就如许,这故乡伙隔三差五还偷偷摸摸跑去城里的青楼清闲欢愉!”
这等妙物一向被大晋朝廷死死掌控在手中,市道上可贵一见,就算有,那也是天文数字的高价。
“何止几房小妾?”鼠爷轻巧的窜到了楚天肩膀上,凑到他耳朵边低声嘀咕:“不晓得他正妻丢在哪去了,归正书院中没有他的正妻。但是他正儿八经的小妾就有十八房,个个如花似玉哪。小妾也就罢了,他贴身侍女就有九九八十一人!”
乢州位于大晋西南蛮荒之地,龙涎香却只产于大晋东边本地地带。西南到东海之滨相隔何止十万八千里,那边的一条海鱼干运到乢州,代价都要翻上起码百倍,何况是在本来就代价极高的龙涎香呢?
至于说养神木的树心香油,这是朝廷贡品,独一的殊效就是延年益寿,极品养神木的树心香油传闻能够让人增寿六十年!
这书院清楚就是一座小小的城池,正门鲜明是两扇很有古朴之色的青铜大门,院墙高有两丈、厚有六尺,这不像是书院的院墙,浅显小城的城墙还比不上这书院。
做了三年鱼档头,楚天整日里和贩子中人厮混,从不招惹那些阳春白雪的读书人,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乢山书院是甚么模样。
更加霸道的是,这书院的院墙从山脚蜿蜒延长出去,将全部乢山就包括此中。
鼠爷恨得在楚天肩膀上直打滚:“天咧,一道雷劈死这老-王-八吧。八十多岁的人了,他如何不顿时风抽死畴昔呢?”
楚天站在老黄狼背上喃喃自语,就看这书院用院墙将全部乢山圈起来独占风景的霸道做派,再看看用赤金打造风铃的豪阔,以及常日里就燃烧百年龙涎香和养神木树心香油的豪华,这位荀钰老夫子,不好对于呵。
“百年陈的龙涎香,内里还混入了‘养神木’的树心香油,真是好豪阔!”
双手背在身后,凌福大摇大摆的带着童仆到了一架马车边,艰巨的攀着车辕往水槽里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