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小说
会员书架
爱看小说 >玄幻奇幻 >温僖贵妃传 > 第十五章 良辰美景只羡鸳鸯

第十五章 良辰美景只羡鸳鸯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容悦问:“那里有如许轻易?”

容悦觉得他在顽笑,接道:“几百斤,够燕琳姐姐一大师子喝到入土了吧?”

常宁有些绝望,话中也透出两分暴躁:“你到底怕些甚么……我不会把你如何的。”接着小声嗫嚅道:“不然上回就不会部下包涵了。”

常宁便对劲得转头瞧着她哈哈一笑,容悦小口喝着汤,随便道:“我醪糟的鸭信比这好很多,提及来,也没甚么难的,不过是先用桂皮、红枣、香叶等十余种佐料来腌,后卤制,文火慢炖至酥烂,再放入糟缸中焖一日。”

容悦听他话中似有独处之意,一颗心噗通乱跳,直些跳出胸膛,双手悄悄地抓着裙摆上的白玉梅花压裙,手心似要沁出汗来:“说会儿话,还要回燕琳姐姐那儿去的。”

天然不止是茶叶,常宁内心如许想着,又想起这都城中交纳些军饷给火线军士和百姓买些粮草都要哭上半日的穷,高价去抢购些可有可无的茶叶却一个赛一个的豪奢,不由暗叹一声,温声道:“此次猜对了。”

常宁在虎帐中练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风俗,现在饭菜精美又出自心上人之手,天然是大快朵颐,指着那道糟鹅掌赞道:“这道菜最不错。”

容悦想起本日富察燕琳的话,道:“莫非燕琳姐姐大事已定?如许的事,你如何会晓得……我都不晓得……”

容悦道:“信国公早早隐退,阔别朝堂,虽有爵位,却早无实权。燕琳姐姐自幼便父母双亡,几个叔伯更是一个比这一个骄奢淫逸,养小倌的,捧伶人的,全无半个读书武功策划打算之人。那会子若不是顾忌她那一大摊子水蛭普通的亲戚难以清算,姐姐还筹算过将她指给法喀。”

她难以出口欲言又止的话,他怎会不明白,一字一字道:“那年,你初理中馈,错把焰火当寿礼,几乎烧了半个恭敬侯府,被世人挖苦架空,被你继母当众斥责,本身偷偷躲在马车后哭的时候,我就在想,终有一日,我会好好护着这个女人,再不叫她被人欺负。这些年我一向冷静地瞧着你,你生长得比我料想的更好,更标致,也更仁慈。”

常宁苦笑:“远远瞧那一眼可看不出这个来,至于银子,皇兄他向来不缺银子。”

常宁道:“这也不是甚么了不得的事,富察老夫人也是有些干系的,已打了号召,初选报个恶疾筛下来便是。”

容悦应了一声,二人出了门,往左穿过一道月洞门,便见满院子的玉兰树,结出或紫或白的花蕾,如钟磬,如灯笼,蜂飞蝶绕,暗香扑鼻。

常宁笑道:“下头服侍的人都叫我撵出去了,段嬷嬷干活纯熟,做的饭菜却难以下口,今儿可得劳你下厨了。”

这一来,容悦倒越觉得是本身多疑惹他一腔交谊落了空,摸索着轻声问:“你没话说了?”

容悦只感觉鼻刻薄,便有那泪珠不竭在眼眶中翻滚着,那段最寒微最残暴的光阴,她几乎熬不下去的光阴,有他始终在背后等着,瞧着,心疼着。

常宁被她瞧得难堪,摸了摸脸道:“你不晓得,南边的蚊子毒虫实在短长……我……才去时,连着几宿都睡不好。”

常宁嗯了一声,冲她摆摆手。

容悦语带撒娇道:“但是人家聪明精干呀,又会赚银子。我就会花银子,可不比我强的多了?”

容悦微低下头去,抿唇浅笑。

容悦未推测,不由惊呼一声,待觉二人如此之近,不觉红了脸。

容悦脱成分开,内心却并不非常惊骇,反倒像幼时偷戴了额娘的绿松石手串般窃喜。

容悦死力引他说话:“那南边的女人呢?可美的像画里出来的似的?”

常宁宠溺地揉揉她的额,道:“富察燕琳与你分歧,不要以你的设法去推断她。”

“今后我带你去。”常宁承诺道,想起南边的乱象,又道:“不过也得等南边邸定了。”

常宁到底对她是没脾气的,又见她温言细雨,才道:“本来积了很多的话儿,可这会子又像都忘了似的。”他抓耳挠腮想了一阵,看着容悦道:“我这归去南边,所见所闻,与都城都大不不异,人也是大分歧的。”

容悦想想,他这话仿佛也在理,又听他声音闷闷地:“我过几日就要回南边去,这回返来,就是想见见皇祖母和你,大费周章把你叫来不过是为多看两眼,真的不会如何样……”说罢又自嘲似的道:“我已经瞧出你极不肯意了。”

常宁只觉她小手柔嫩暖和,夹着一阵芳香之气劈面而来,心襟一荡,手臂稍一使力,人便如花瓣般轻落臂弯。

常宁见她娇怯不堪的模样,肺腑间好似燃起一把热火,差遣他靠近去一亲芳泽。

常宁叹道:“你和她分歧,富察燕琳虽非无盐之辈,可也不甚超卓,堪堪又生在败落贵族之家,如许的女子八旗中不知有多少。只怕皇兄跟她走个对过,都不会记得。可你呢,当初你拿出股分,不就是因为你钮钴禄家树大根深,看不上这点子小钱么?”

容悦听他说这话,似是遁藏般扯开话头:“说到这个,不过是术业有专攻罢了,一谈到烹茶,我便傻了眼,燕琳姐姐才真恰是茶痴。”说到这个,又想起他暗用藏头诗表示之事,问道:“你也真大胆,燕琳姐姐那般谨慎谨慎的人,你也敢去劳动她,只是不明白她怎会脱手?莫非……你又送了她几斤白茶?”

她时喜时忧,也偶然想甚么花腔,见烧厨房中原有些酿腌的肉脯,稍做加工,未几时便清算了几个小菜出来,段嬷嬷一向在中间瞧着,神采还是如古潭般,安好无波。

公然上天都是公允的,那一段沧桑的光阴,像被乱风腐蚀过的原石,褪去外壳,倒是一块明透的碧玉。

常宁想想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避祸村姑,又想想那浓艳俗气的军-妓-娼-女,道:“欠都雅……没有你都雅。”说着又看了容悦一眼,脸上便又浮起一丝笑容。

容悦听这话,内心便如浸在蜜中,甜丝丝的,手指绞着玉压裙下缀着的柳花色流苏,感慨道:“我也想去瞧瞧,看看断桥残雪、江南烟雨、桂林山川、秦淮烟柳、大漠孤烟。”

容悦头摇的拨浪鼓似的,常宁早育有后代,心中明白是如何一回事,又不肯吓坏了她,只能强行按捺住心头作怪的邪火,冲她漏齿而笑:“此次且饶过你,摆布是迟早的事儿。”

常宁才认识到本身竟把些不筹算说的东西脱口说出,又见她又皱起一张小脸,好似妒忌普通,心中起了两分甜意,笑道:“人是她额娘那头的远房亲戚,得她帮助多年,因着南边兵戈投了军,现已擢了统领,富察女人曾托我照拂,故而晓得。”

容悦轻咳一声,道:“我去预备午膳?”

容悦细细打量着他,炯亮有神的双目,两道浓眉,下巴上一片泛青的胡茬,几道藐小伤疤,精瘦的身躯,到底与之前阿谁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判若两人,粗粝很多,瞧着比之秀面墨客多了几分血性似得。

容悦也不敢说话,只睁大了一对眼睛去瞧他,后者招招手,道:“过来。”

日头西沉,室外渐寒,他取了石青缂丝披风为容悦披上,直被她再三诘问,才道:“你们素有来往,她家是个甚么景象,这点自当清楚。”

容悦不平气撅了下嘴,刚好被他昂首瞧见,后者忍俊不由,笑了出来,他本就生的豪气,这一笑定是自内心,被初春的阳光辉映,一如艳阳般晴好。

容悦心中天然欣悦,可思及二报酬难的处境,不免喟叹一声,又不肯再惹他烦恼,到底压住话头:“你就回军中去了吗?”

常宁道:“恰是如此,富察燕琳的嫁奁只怕这会子败得一个子都不剩了。”说罢看向容悦,唇角微微勾起,目光分外温和,即便如此,这个小丫头还是跟富察燕琳亲亲热热,朴拙的帮忙,从不贬低挖苦,或许正因如此,她才如此招人爱好。

容悦摘了朵木兰花摊在手内心细看,又见他静坐着入迷,不由起了顽心,绕到山石前面,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容悦笑道:“这本就是厨娘做好了的,我摆出来罢了。”

常宁瞧着面前的‘水晶鹅、烧芦花猪、糟鹅掌、烩通印子鱼、榛松糖粥、鸾羹、卷切’,不由赞道:“原觉得你找那些菜谱是解闷儿的,不想竟真练就了好本领。”

常宁笑她如许直白,太聪明的女人天然好,可如果调转枪口对着本身,那就不止是头痛了得,当然对容悦不能如许说,只柔声哄道:“我缺银子,可我更喜好本身挣。”

容悦心中出现崇拜之意,若非他们在火线浴血杀敌,她们如何能在背后安享繁华,想到此处,一时冷静。

常宁不觉得然,想起云贵川陕因战乱连绵,百姓流浪而至的一片颓景,道:“到处都在兵戈,美不到那里去。”

常宁见她容颜光辉,直令繁花失容,不由心中爱好,却又怕惊了她,只好坐在乱石堆叠的假山旁悄悄瞧着。

容悦惊呼一声,忙从他怀中摆脱出来,躲到一株玉兰树后。

“恰是因为她嘴风紧才找的她,”常宁酒足饭饱,放下碗筷,拉她起来往院子里漫步消食,笑道:“你说的虽不中亦不远矣,我帮她弄茶叶,不是几斤,是几百斤。”

“悦儿,”她隔着披风握住她的手,用从未有过的和顺而又果断的声音说道:“我对你是至心真意,和硕恭亲王府的嫡福晋,永久都只为一小我留着――那就是你,钮钴禄容悦!”

容悦为他话中交谊所感,又怜他羁旅孤苦,自不肯让他不悦,故而软言相劝道:“这会子才中午初刻,我申时二刻再归去,我们还能说上几个时候的话。”

容悦明白过来,缓缓道:“前二三年燕琳姐姐运营茶叶铺子,还曾叫我们几个入分子,我当时投了些钱,不出一年就收回了本息。莫非……你和燕琳姐姐一道做茶叶买卖?”再往深一点说,他去南边,到底是为了兵戈还是做买卖?容悦俄然现本身印象中阿谁恭亲王,只不过是一点点外相。

容悦问:“那你呢?你缺不缺银子?”

这话倒叫容悦越猎奇。

“柳三变的词里说‘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又说‘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想必是很美?”容悦悄悄吟道。

想起兵士们的辛苦,常宁便筹算归去时定要多带些银票,也为行伍间的弟兄稍稍改良下炊事,胡乱答道:“你也甭为她愁,现在她只怕比你还要顺利的多。”

容悦又起忧民之慨:“真是难为她了,唉。”

常宁见她不语,心中倒有些忐忑,站起家朝她边走边道:“院子里的玉兰都开了,我们去瞧瞧?”

常宁道:“皇兄要在南苑晾鹰台阅兵鼓励士气,我如何也要待到那会子。”

容悦又道:“但是……八旗女子未经选看不得配婚啊?”

常宁负气般的鼓鼓腮帮子,道:“没劲。”

二人坐在庭前曲栏上相偎说话,说这些年的事,有慨叹也有可惜,天然也有欣喜,直至夕照没入黛青色的山峦,常宁才恋恋不舍地将人奉上富察家的马车。

常宁闻此,却还是负气般神采闷闷。

常宁笑道:“这便好了,今后我可有口福了。”

容悦在心底深处沉沉地问:“你……是我要等的人吗?”

容悦展颜笑开,继而又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深深望出来似的:“如许多的女子,我毫不是最美,也算不上最好,乃至不聪明,另有如此毒手的费事等着,你又为何……还是,你……”

四周树木萧索,恰是枯叶扫尽才新芽的时候,淡薄的朝霞透过光秃秃的枝桠,照在两个对望的人身上,在乱石堆砌的空中上投下一片支离破裂的影。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