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运河见闻(四)
薛智身子一僵,是啊,太古以来,自三皇五之下,无数天子想着长生不老,想着求仙得道,但是,那里见过神仙想当天子的?当天子也只不过享用一些人间的繁华,做神仙那但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与六条约寿的!
吕岳定一呆,如果不是他和薛智有着数十年的友情,必定破口痛骂了--你这厮,只因本身做了个梦,竟然把咱家吵醒?
不过即便如此,吕岳定仍然在梦中看得有滋有味,这个梦做得可真是适意,从没如许乐过。
这档子节目,倒是奉告农夫如何修整耕具,如何科学豢养家畜,储藏青饲料,育种育苗,嫁接修剪枝条等知识,在梦中,有那来自后隆村的积大哥农,现身说活,手把手教农夫,就算是大字不识一个,看了梦醒以后,揣摩揣摩也就会了。
俄然,一阵狠恶的摇摆传来:“老吕,醒醒,醒醒!”
在大李朝,本来是不存在甚么大众传播的,朝廷的公告到县一级已经了不起了,根基上皇权不下县,而老百姓因为很少活动,动静也极度闭塞,有的偏僻山村真恰是鸡犬相闻却老死不相来往,不知有汉,不管魏晋绝对不是夸大。
这就比如说一个大族翁去抢乞儿破碗中的脏食一样,真恰是滑天下之大稽!
终究,两位神仙再次联诀呈现,“本次播报到此结束,祝各位观众晚安”,然后,一曲《难忘今宵》响起,这曲子中的各种乐器声,倒是吕岳定在皇宫大院内,都是向来没听到过的。与这乐曲声比拟,皇家那些一等一的乐工奏出的乐曲,嘶哑刺耳,如同小儿扯锯。
薛智虎着脸:“吕公公!你胡涂了!这托梦一术,能影响千万计的百姓,现在那后龙先生只是在梦中传播朝廷公文、致富点子、文娱声色,如果有一日,他在梦中向那愚夫愚妇灌输甚么大逆不道的歪门邪说可如何办?乃至鼓励百姓造反反叛呢?”
吕岳定故乡的鄞县,很快就听懂了曲中之意,实在台子两侧另有人拎着白布揭示曲词,就算是北人一时听不懂南音,看提词也能明白戏中之意。
吕岳定打断了薛智的话:“甚么?薛大总管,你也做到了这个梦--等等,刚才那是神仙托梦,托梦一术神妙非常,法力所及之处,千万百姓都能感到到同一个梦,莫非说,薛大总官你和咱家做的梦是一模一样的?”
吕岳定打断了他的话:“曲是《梁祝十八相送》,舞是《千手观音》,相声是《连升三级》--没错,我们两人做的公然是同一个梦!”
吕岳定猛地展开了眼:“啊,如何回事?薛智?出甚么事了?不好!但是有妖物来袭?!”
百姓不知外界的大事,那可真成了愚民,但官府倒是极喜好呆头呆脑的百姓的,因为好办理,只要老诚恳实听堂上的大老爷的话就好了。
吕岳定一摊手:“圣上已经赐了后龙先生丹书铁券,此后科学门再不是甚么山野散修,与国同戚。后龙先生行事固然有些古怪,但是,古怪的修行者多得是了,并且在咱家眼里看来,后龙先生实在是个大大的好人,酒精、精钢、神豆这些世所罕见之奇物,他都无偿献给朝廷,你可见过如许的造反者?更首要的是,后龙先生还发明了卫生裤--君可曾见逐鹿天下者,以内室事为乐者乎?”
就算是有个别百姓觉醒了,不平官府的压迫,揭竿而起,但是想要鼓励其他百姓跟从,却也是极难的,因为动静闭塞,东边儿的兵变要等大半年后,才传到西边儿,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所谓振臂一呼,天下云丛,底子是个笑话。你当这是环球现场直播啊?
吕岳定一眼看到,正在大力推摇本身的,恰是薛智,只见他满脸寂然,顿时吓了一跳,想从床上跳下来,但是他从梦中被俄然惊醒,腿另有些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金点子时候过后,倒是甚么财经快讯,由它山堰水伯播报鄞县三江口以及大运河永济渠南来北往的船只的货运信息,各种百货的批发代价,最后一项倒是群众币与官银的比价,现在群众币可谓有价无市,一块群众币都顶得上五十两雪花官银了,却仍然收买不到。
不得不承认,薛智是个极聪明的人,如果不敷聪明,如何能成老天子的亲信部下,替他暗中监察百官?他美满是凭着直接,发明了“大众鼓吹”的首要性!
薛智可贵老脸红了红,强辩道:“我总感觉那科学门后龙先生行事古怪,与平常的修行者大不不异。”
更可骇的是,正如薛智担忧的,如果神仙所托梦中,不是无益朝廷的内容,而是鼓励百姓造反呢?
唱完了戏文,那林娘娘再次呈现,先容上面的歌舞《千手观音》,倒是一群妙龄女子排成整齐的步队,一眼看去,如同一人,纤臂发挥开来,如同千手千面,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百姓愚笨,最是信奉神仙,神仙的职位比官府天子高多了,真如果通过托梦,鼓励江南一带百姓造反,那半壁江山就不复为李朝统统!
薛智却混不觉本身如许扰人好梦有甚么不对的,他板着脸道:“夜晚杀猪婆龙的那只白骨精入我梦来了,只不过她化构成一个清秀女子,和一个甚么它山堰水伯一起播报甚么消息--”
这些知识,小时候也曾务过农的吕岳定是闻所未闻,特别是当他听到嫁接一术,将良枝母本插到劣树上,竟然能结出好果子时,一个劲儿点头,这真恰是混闹,枝条剪下来还能成活吗?这就比如将人的手指剁下来,接到另一小我身上,那手指必定烂了!但再一想,这但是仙家传授的秘技,莫非还会做假不成?
这些经济数字都是干巴巴的,听得吕岳定即便在梦中也是哈欠连天。
吕岳定明知本身是在梦中,还是重重拍了一下大腿:“咦,这戏文如何唱了一点点就断了呢?那呆头鹅梁山伯可终究晓得祝英台是女身?两人有没有喜结连理?”
薛智瞪大了眼睛:“如许说来,你做的梦和我是一样的?那梦中有唱曲儿的、跳舞的、说相声的--”
但是这消息联播一节,却将朝廷公告明显白白,用最浅近的口语解释给百姓听,这、这让处所官此后还如何做手脚啊?
吕岳定打了个哈欠:“老吕、吕大总管,只不过是个梦罢了,就算这是后龙先生搞的把戏,不也挺好的?这梦里能看歌舞听相声,实在是欢愉得紧,我还巴不得每天做如许的梦呢。”
薛智完整无话可说了,是啊,这造反夺天下的,不是大圣大贤就是大奸大恶,但是绝对不会有哪个想当天子的,********研制女子天葵这等物事儿,这、这不是成了全天下的笑谈了吗?他还如何做天子啊?!(未完待续。)
薛智的大手一把扶住了吕岳定:“老吕,没有甚么妖物来袭,我只是做了个梦。”
各种文娱节目结束后,它山堰水伯和林娘娘再次呈现,“现在是农家致富金点子时候。”
吕岳定听了薛智的话,也呆住了,他半张着嘴,冲着薛智发了半天呆,俄然哈哈大笑起来,手还重重捶着床沿,薛智一怔,继而怒道:“吕公公,你笑甚么?”
薛智沉着脸:“好家伙,如许说来,永济渠上的商旅以及两岸百姓不知有多少人,也做到了一样的梦--乃至有能够,如许的梦做了非止一日了!想来,这托梦一事,必与那后龙先生有关!因为致富金点子里现身说法的老农,就口口声声自称是后隆村人!”
吕岳定固然是寺人,却并不厌********,他在家里另有对食的呢--也就是假夫假妻,宫中的宫女与寺人对食,相互照顾--他看得入迷,正和着曲子点头晃脑,一曲俄然结束。
吕岳定擦了把流出来的泪,好不轻易止住了笑,正色道:“薛智薛大总管,我问你,你传闻过求仙求道的天子,可曾传闻想当天子的神仙?”
那甚么《梁祝》讲的是一女子祝英台化成男人,与同窗梁山伯相恋的故事。
歌舞以后,倒是杂技、相声,此中一个把戏,倒是大变活人,吕岳定对空箱子中俄然呈现的女子并不如何感觉猎奇--修行者一个小小的神通,就能做到这一点。这倒是郭通衢想岔了,初期的把戏实在就是操纵人们对真正的邪术的神驰,鼓捣出来哄人的,可在大李朝倒是有真正的神通的,甚么断头重活,空箱变人,修行者一道咒语就能做到,乃至于本来应当最受欢迎的把戏,反而不温不火,还不如杂技受欢迎。
在薛智如许的大密探眼中,这人间,任何人都能够造反,就连监国太子也不例外,但是,向来没传闻过神仙造反的!